怪只怪你投錯了胎!(1)
雲楚目光過去,裴家子弟皆是膽寒。
站在最前面的裴元暢感覺著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瞬間害得面若土色,一張臉只是蒼白如紙,雙腿一軟,差點就跌坐在地。
一旁,那些原本還與裴家站在一處的常州城公子小姐們,則是迅速離開裴家人,如避瘟疫一樣避開,似乎生怕與裴家站得近了,就會成為雲楚的刀下之鬼。
「公主殿下!」那名剛剛離開的鳳騎營子弟恭敬地行上台階,捧著一把廚房里割肉剔骨的刀走上前來,「啟稟公主殿下,殺豬刀沒有找到,小人只找到這個!」
雲楚抬手,那人立刻低著頭,雙手小心地捧著那把剔骨刀,送到雲楚面前。
探指,接刀在手。
雲楚輕輕推動輪椅。
木質的輪子碾過青石地板,發出極輕的聲響,听在對面那些裴家子弟耳朵里,卻如同一道道驚雷。
她進。
眾人退。
甚至,剛才幾個準備想要將裴元朗扶起的裴家子弟,此時也顧不上這位裴家曾經說話最有力量,最被尊崇的年輕人,慌亂後退。
雲楚轉動輪子的手指一緊,輪椅就在裴元郎的身側停下。
「你……」
地上,裴元朗確實還沒有死透,吃力地抬起滿是鮮血的手掌抓向雲楚,他的眼楮幾乎都要瞪出血來。
他想要說,她對他下毒,他想要說,他輸得不甘。
可惜,他已經沒有半點力氣。
彎,雲楚淡淡開口。
「你應該要瞪的人不是我!」她抬眸,看著不遠處的裴家眾人,「看看你身後,這些人才應該是你應該恨的人,要怪,只能怪你投怪了胎,不該生在裴家!」
然後,她手起,刀落。
剔骨刀切斷頸骨,擊在青石地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
直起腰身,雲楚緩緩抬起還沾著鮮血的刀,目光落在對面的裴元暢身上。
她的目光,平靜地沒有半點波瀾。
沒有殺者的陰冷,沒有屠戮之後的得意,那對如墨一樣的黑眸,卻讓裴元暢生出從出生以來第一次徹骨的膽怯和冰寒。
他不敢與她對視,側臉,卻看到她手中的刀。
那是一把極普通的剔骨刀,想是白天才磨過,刀刃鋒利非常,上面,屬于裴元朗的鮮血正在緩緩地向著刀尖處流淌,然後凝成一滴晶瑩的血珠。
雲楚挑刀。
血珠月兌刀彈出,啪得一聲砸上裴元暢的眉。
于是,他的眼中一下子滿是血色。
心情已經緊張到極點的裴元暢,心中繃著的最後一根弦也迸然斷裂。
「殺了她,殺了她!」
他如一頭困獸,嘶吼起來。
裴元暢這一嗓子,無疑也在瞬間扯斷了所有裴家子弟的那根弦,他們必面對雲楚,靠得就是裴元朗,如今,裴元朗都死了,誰還能護他們周全?
狗急還要跳牆,更何況他們。
于是,一個個只是握緊手中的刀,不顧一切地向著雲楚沖過來。
隨手拋出手中的刀,目的達到的雲楚扶住輪椅猛地轉身,「上官無忌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