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許久,只得打破了這份沉默,「趙媽,你以後叫我小瞳吧。」
「哎,好。」
「你是來找先生的吧?」
小瞳遲疑一下,點頭︰「我听說他受傷了。」
「先生他,現在情況很不妙。」話到最後,趙媽小心看了寧小瞳一眼,沒說出個所以然。
寧小瞳一急,「趙媽,您倒是快說啊,皇甫凜他到底怎麼了?」
擔心了一夜,結果早上來了,趙媽還在那里吊著自己的胃口,越發覺得心里難受。
趙媽嘆口氣,「您還是自己去看吧,先生他昨晚回來後一直在地下酒窖。」
話剛落,便看見寧小瞳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
趙媽唇角含笑的看著寧小瞳風也似的背影,這丫頭,心里明明還有先生的,卻死硬不肯承認。
一路疾走,寧小瞳一邊忍不住埋怨,真是的,明明受了傷,還敢跑去酒窖喝酒,難道不知道喝酒能刺激人的神經系統,影響傷口的正常愈合嗎?
以前在半山別墅呆過,知道酒窖的具體位置,因而輕車熟路,很快就找到了。
還沒有踏進去,撲面而來,就是一股濃重的酒氣。
寧小瞳皺了皺眉,在外面已經被燻成這樣,里面還得了。
門虛虛的的合著,輕輕一推便開了。
不用搜索,觸目之處,便是那個靠在牆上的身影,濃黑的眉毛,微微上挑,半睜著黑亮的眼楮,里面透著迷蒙。
身邊,是幾個空了的酒瓶子。
原本清俊的臉,稜角分明的輪廓,此刻寫滿了頹廢,和疲倦。
唇蠕動著,站在遠處,根本就听不清他在說什麼。
心里一酸,寧小瞳急忙止住即將滑落的淚水,怔怔看著那人的眉眼,不敢走過去。
盡管酒窖光線有些昏暗,可依舊能看到那人動人的眉眼。
隔的不遠,能清晰听到他口里的呢喃。
目光直直望向皇甫凜那上原本清冽,此刻卻有些不大清醒的雙眸,只是,眼前的人根本就看不到自己。
手緩緩抬起,虛空描摹著他的輪廓,模仿著將那些站在臉上的酒漬擦去的動作。
目光所及之處,只看見皇甫凜另一只手緊緊攥著一樣東西,小心的拿著,仿佛怕損壞了一般。
看著皇甫凜痴痴的目光落在左手上,寧小瞳忍不住一驚。
目光漸漸迷離,一抹水色緩緩沿著眼角滑落。
他手里拿著的,是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上,自己燦爛的笑著,黑白分明的雙眸,宛如兩顆黑亮的寶石,熠熠生輝。
身邊,站著的是他,親昵的攬著自己的腰,臉上是迷倒一大片青春少女的邪魅笑容。
兩人的身影看上去是那麼和諧,甚至,有關那一天美好的回憶,寧小瞳腦中也記得一清二楚。
那是,兩人游覽完倫敦Regent’sPark的QueenMaryGarden時,兩人在大片盛開的英倫玫瑰前照的。
當時,皇甫凜神色忸怩,說實在是不習慣照相,不過最後還是磨不過小瞳的熱情和撒嬌,到底還是照了這麼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