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皇甫凜合上幽幽的眼眸，遮住眸中所有神色，只剩下兩道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厚重的陰影。
「小瞳，我也一直在尋找囡囡的消息，從來沒放棄過。」
「甚至，在老撾面臨生死抉擇的時候，我依舊在想著我們的女兒。」
「可，我很抱歉，過了這麼久，我始終沒有找到她。」
「如今，我好不容易有了囡囡的線索，你卻和我說，你不恨我了。」
「小瞳，你還是恨我吧，這樣，最起碼，讓我有一個念想，讓我知道，我的等待還有意義。」
將那張照片小心抱在懷里，仿佛照片可以給他溫暖。
唇角勾著一抹驚心動魄的笑容，配著那張蒼白的臉頰，顯得格外妖異，卻帶著淒美。
小瞳的淚，一顆顆的打在了衣襟上。
皇甫凜，你一定對我很失望吧。
我一直因為媽媽，因為囡囡，在逃避著你的愛，你那刻骨的愛。
你為了做了那麼多事，為我付出了那麼多，我也想回報給你，也想過要跟你在一起。
可是，我發現我做不到。
我過不了自己這個坎兒。
每次跟你在一起，我就會想起媽媽，想起她臨走前的遺言，想起自己答應過她的事。
還有囡囡那張小小的臉。
我知道媽媽的死是意外，囡囡的失蹤也不是你想要的，我不應該把所有的罪責都歸結于你，更不應該因此而怨恨你。
畢竟，這都不是你的錯。
可是，我就是說服不了自己。
跟你在一起之後，發生了那麼多事，是我之前的二十年從沒有經歷過的，我害怕，真的害怕，因為我不知道，和你在一起之後，還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之前是凱茜，後面又是容昇，將來，又會是誰，在處心積慮的破壞著我們？
巴黎弗蘭克的別墅里那一幕一直在困擾著我，我不知道，將來是不是還得再經歷一次。
你的手上沾了那麼多的鮮血，你的那些仇家，他們會放過我們嗎？
囡囡失蹤了，我們的女兒失蹤了，我不得不懷疑，是你的那些仇家所為。
我不知道，接下來他們還會對我們做什麼。
我害怕，真的害怕。
凜，說我自私也好，說我膽小也罷，說我無情也可以，我真的無法承受一次又一次的失去。我已經失去了媽媽，失去了女兒，我不想到最後，連你也失去。
所以皇甫凜，請原諒，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請原諒我對你的絕情！
看著皇甫凜合上眼楮，許久沒有睜開。
寧小瞳緩緩邁著步，向皇甫凜靠近。
卻在下一秒倏然僵住。
只因為，那雙已經合上的眼楮，悄無聲息的睜開，隔著虛無的空氣，直直望著自己。
心中一個凜然，寧小瞳趕緊停下步子。
透過那一團模糊的光，似乎能看到她的清秀眉眼，她的嬌小身影。
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看著自己。
可許久，不見她靠近，皇甫凜忽而笑了，聲音透著一股沁人心疼的悲涼，「呵呵，又是一個美好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