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夾雜著冷冽的風聲。
此刻,一個長相妖艷的男子,一身昂貴得體的休閑裝,將整個身子襯得頹長。
他沒有撐傘,獨自一人走在這條因為下雨,人煙稀少的街道上。
河岸街,第一次遇見皇甫凜的地方。
街邊的商鋪鱗次櫛比,容昇默默閉上眼楮,任由那斜斜的雨絲落在臉上,身上,沾濕了衣衫。
在這條街生活了數十年,能清楚記得,街兩邊的店鋪叫什麼名字。
甚至,能夠記得,每個櫥窗擺放的物品。
腦海忽然就浮現出那張淡漠到極致的臉,第一次看見他,他眼里藐視一切的狂妄和自大。
可是,他卻對自己笑,給自己取了名字。
英俊的男子,沒有撐傘,引來一路怪異的目光,容昇也不在意。
身邊,偶爾掠過幾個形色匆匆的人影,一晃而過。
慢步悠閑,帶著絲隨意,從這頭走到那頭,便到了盡頭。
是不是,也意味著,自己和皇甫凜,也已經走到了盡頭?
……
踏著沉重的步伐,看著紅色的數字不斷攀升,最後停在了23層。
整了整情緒,一臉冷漠的容昇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屈起手指敲響了房門。
如玉的手指,上面沒有留下任何繭子,可就是這雙手,槍法了得,和皇甫凜一起度過了無數個生死關頭。
服務生將容昇帶到門前,便悄無聲息的退下。
房門被打開,看著親自開門的人影,容昇一愣。
依舊是俊朗的身影,卻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那張俊朗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連,目光都沒有聚焦在自己身上,只是麻木的執行著一個開門的動作。
容昇眸子滑過一抹黯然,隨即恢復成一汪幽深的清潭,深不見底。
碩大的落地窗前,盡管外面是濃重的霧氣,可卻能清晰看到眼前的場景。
此刻,皇甫凜神情有些嚴肅,坐在椅子上,大半個身子陷了進去。
面前桌子上,放著兩杯裝著嫣紅顏色的液體,在白熾燈光的照耀下,透著幾分詭異。
緩緩邁步走過去,容昇在對面那張空著的椅子上坐下。
等容昇落座,皇甫凜目光含著凌厲,驟然向容昇射來,和剛剛的平靜形成鮮明的對比,讓容昇的心微微一驚。
可也僅僅是微微一驚,不過剎那間已經恢復正常,琥珀色的眸子,是和皇甫凜如出一轍的冷漠。
唇角的笑容,在燈光的照射下透著幾分妖艷,緊抿的唇瓣輕啟,「凜哥,找我有什麼事?」
「容昇,為什麼要這麼做?」目光一動不動盯著容昇,皇甫凜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怒意,和失望。
觸及到皇甫凜的眼神,容昇便明白,他已經知曉了一切。
心里也不驚慌,容昇拿起桌子上的紅酒,微微抿了一口,唇上瞬間透著幾分水色,「凜哥,你認為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約在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不就是為了將這一切,從最開始的地方結束麼?
可,憑什麼,自己費盡心機,為了能站在凜哥身邊,苦心練習,風里來雨里去,冒著槍林彈雨,才得到了今天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