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一直都在責怪自己沒有盡到做一個父親的責任,沒有保護好他們的女兒,所以,每當看到她因想念囡囡陷入無法自拔的痛苦中時,他的心,其實比她更難受。
可他是一個男人,該扛起來的,必須得扛起來,而且,他向來善于隱藏自己的情緒,所以,他從不在她面前表露出傷感和憂思,就怕引起她的傷痛和難過。私底下,也從來沒有放棄對囡囡的找尋。全球各地,但凡有他皇甫凜勢力範圍所及,無不展開地毯式的搜索。即便是這次來新西蘭,他都一路電話遙控著。怕她觸景生情,所以,這一切他都是背著她做的。
囡囡似乎已經成了他們不敢觸及的痛,所以,每次看到他拿著電話走開的時候,她從不問是誰打來的。剛到皇後鎮的那天,她午睡起來,揉著惺忪的睡眼在陽台上找到他時,發現他手里緊緊的攥著手機睡著了。輕輕的拿開他放在胸口的手機,卻發現,他的手機屏保,赫然是囡囡剛出生時的照片。皺巴巴的樣子,卻睡得天真無邪。她眼楮酸澀好久,想把手機拿下來,他卻死死的攥著不放。即便是在睡夢中,依然是緊蹙著眉頭,不肯放松。
那一刻,她才知道,他的愛,是多麼的深沉,卻從不輕易流露。她的心像是被人用鈍鈍的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割,疼痛,瞬間就散到了四肢百骸里。最後,她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樣子,靜靜的回了房。從那以後,她再也不在他面前提起囡囡。因為她知道,他其實比誰都希望能早點找到孩子,那麼,她就不要給他壓力。他希望她快樂,她就天天笑給他看。
他的苦心,她成全。
所以,這一趟新西蘭之行,她努力的在他面前呈現一個快樂,開心的,無憂無慮,忘掉了一切痛苦和憂愁,沒心沒肺的寧小瞳。她還原自己成初遇他時的樣子,只為他們能好不容易再續的前緣。
還有他們的女兒。
所以,即便是皇甫凜不小心提到囡囡,她也依然不能給他看她難過的樣子。于是,深吸氣,微笑,挽住他的胳膊,嫣然道,「老公,我們下山吧?」
皇甫凜的心,便迅速的沉醉在了「老公」這兩個字里。
「好,我們下山,去游卡瓦蒂普湖。」他唇邊的笑,如水暈一樣的蕩漾開來。
恩斯勒號是一艘古老的蒸汽船,有一百多年的歷史,可以算得上是古董了。
看到那艘船,似乎可以感受到一百多年前,人們簡單的生活方式。
遠遠便听見馬達發出的嗡嗡的聲音,等游船開過來的時候,一波游客從上面下來,皇甫凜攬著寧小瞳的腰肢,踏上甲板。
整艘船,偌大的甲板上只有他們兩個人站在這里,而湖岸邊還站著翹首觀望的人群。
寧小瞳便知道,又是身後這位動用了某種用鈔票換來的特權。
心里甜蜜,卻小聲在皇甫凜耳邊念叨,「以後不許這麼霸道了,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