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改變(1)
第二天一大早,我提著保溫瓶早早地來到醫院,昨晚上思前想後還是決定來醫院一趟,就算老人家不記得了,好歹我也不能言而無信。我一路走去,到了病房準備敲門時,模糊听見房內傳出說話聲,我沒有進去,偷偷往里面瞄了一眼,只見一個男人正坐在床邊削著水果,雖然只見側面,但總覺得透著一股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當下也沒細想,我把保溫瓶給了一名護士,交代一聲,也沒說我是誰便走了。
去了公司,招兮連忙把我拉到一旁,低聲道︰「何睿天回來了。」說完朝他的辦公室努了努嘴,我順勢望過去,發現何睿天果真如往常一樣,正埋頭處理積如小山一般的文件,他不在的這段時間確實堆積了很多事情,加上杜昊受傷住院,我和招兮更加忙不過來。仔細一算,除了他去萬月軒那次,總共離開了有一個月的時間。只不過個把月的時間,我感覺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久到感覺何睿天身上有些東西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我隨即又整理了一些需要他處理的文件,去了他辦公室。我也沒敲門直接進去了,他一直專心寫郵件,並未抬頭,開口道︰「去準備幾分招聘啟事,按原來格局,招進新人。」我輕輕「嗯」了一聲,心中想的是他都沒抬頭,怎麼就知道是我進來了呢。我繼續站著等他其他的指示,站了好半天,他都沒再說話,我隨即轉身出去。
出辦公室時,正巧踫到杜昊,我一臉賊笑,使勁兒撞了一下他胳膊,打趣道︰「昨晚和招兮干什麼去了,那麼晚才讓我們招兮回來。」他先是臉色微紅,而後微微一愣,剛要張嘴說什麼,這時身後何睿天傳來一聲厲吼︰「還不去作事。」我被嚇了一跳,全身一抖,手上的文件差點沒拿住。我癟著嘴忍不住回頭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卻沒料到他也正看向我們這邊,眼神和他撞了個正著,旁邊杜昊「嗤」的笑出聲來,我像是被抓鱉的小偷一般低著頭溜了出去。
我坐在電腦前挖空心思地為寫招聘啟事找字眼,糾結到無以復加。招兮突然躥到我面前,悄聲問道︰「何睿天怎麼了?」「誰知道呢?」我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離開大半月,人也變得反復無常了。「唉~~~」招兮長嘆口氣,欲言又止的看著我,我不解地問︰「干嘛這麼瞧著我?」
「人家何睿天,離開大半個月你竟是連半句關心的話都沒有。哎!你別又說什麼他是你老板這種話來搪塞人,你明明知道,于公,我們是同事,于私,我們是朋友。」
「我知道,我知道……」這大半年來,從一個新進菜鳥到現在老板的助理秘書,從公司幾近破產到現在漸漸有了新的起色,我們四人經歷了太多,說成是戰士般的友誼也絕不為過。雖然當時是我決意留下來與公司同進退,但大半年畢竟也改變了什麼,那便是招兮已變得比我更在意公司或是這公司的人。我偷偷嘆了口氣,現實總是變化莫測,你永遠無法預料將來會發生什麼,會改變什麼。
「倪茸茸,你就是個木魚腦袋!」招兮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憤懣表情,我擺出一副十分為難的表情,無奈的說︰「這我實在是說不出口嘛,這種事不是得順其自然的嗎?」
「那豈不是要等到海枯石爛,天崩地裂?」招兮義正言辭的認真表情把我逗樂了,我捂著肚子咯咯笑了起來,嘴里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又不是情人之間宣誓,哪里用得著啊?」我笑了好半天,沒听見任何回應,抬頭一看,不知何時招兮已經走開了。
我繼續忙完手頭的活,打印出來交給何睿天過目。他正埋頭細看,我便站在他的辦公桌前細細打量起他來。說他這個把月變化大還真不是夸張,他工作起來似乎更投入了,人也隨之更加深沉了。以前偶爾會和我們幾個打趣幾下,現在卻是一臉肅容,認真得開不得半點玩笑的樣子。
我暗地里吐了吐舌頭,也不知他這個把月里發生了什麼大事。「怎麼了?在發什麼呆?」不知何時何睿天停了手里的事,正皺著眉不悅看著我,我打了一聲哈哈說︰「沒什麼啦,只是,只是發現這次你回來後,變化了不少。」
他眉頭又是一皺,拉長了聲音說︰「是嗎?」我連連點頭,迫不及待地說到︰「是啊,是啊,你以前還有點老不正經的樣子,現在一點也看不出了。」他听完之後,橫眉一掃,冷冷地說︰「原來我在你眼中就是這個樣子。」他語氣轉冷,我也不介意,繼續問道︰「老板,這次你是有什麼事離開了那麼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