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看著辛昱宸上樓的背影,重重吐了口氣,跟她家少爺說話就是有壓力。
辛昱宸從茶幾上拿起手機給張立元撥過去,張立元很快就趕到,重新查看了藍緋的情況,燒到這個程度,看來只能打退燒針。
等都弄好了,張立元轉身就看到站在門邊的辛昱宸,這麼多年雖然遇上這辛少爺的次數寥寥可數,但是也似乎從沒見過他淡漠的臉上出現過別樣的神情。
「雖然已經打了退燒針,但是看來今晚少女乃女乃還是會比較辛苦,你們要多照顧一下。」張立元臨走前說。
小桃送張立元出去,房間里站著的只剩辛昱宸。
把燈光調暗,床上睡得並不安穩的藍緋喃喃說著什麼,看她額發都汗濕了,本想叫來小桃,想了想,伸手從旁邊拿起柔軟的白巾替她擦拭。
「……爸……媽……你們不要丟下我……」她喃喃的話語里帶著哭聲,斷斷續續重復地念著這一句。
辛昱宸給她擦拭的手頓住,失去至親的人的滋味,他可以體會……
藍緋似乎沉浸在夢里,越哭越傷心,他試圖喚她的名字輕輕搖動她想要讓她清醒,卻還是無法讓她醒來。
嘆了口氣,他俯身在她耳邊低喃︰「乖,別哭,只是夢而已,沒有誰要離開你……」
這樣低低地反復說了好幾遍,她似乎可以听到,慢慢安靜了下來。
夜已經很深,辛昱宸疲累地抬手捏了捏眉心,想了想,月兌下外套躺到床上她的身側。
才閉了一會眼,又听到她不安穩地低喃著什麼,他伸手輕拍她的背,跟著,听清了她喃喃著說的話︰「為什麼要娶我……他不喜歡我……根本不喜歡……」
懷里的人兒無意識地輕聲嗚咽,辛昱宸輕拍著她背的手驀然頓住,昏暗的燈光下,望著天花板的眸里又如先前一般漫起大霧,喉間滑動,他像是自言自語︰「……不是……不喜歡……」
*
藍緋迷糊地睜開眼,光線昏暗的房間里看到一個人影移動,慢慢凝聚意識,好一會才看清是小桃。
「少女乃女乃,你醒了?」小桃的聲音輕輕地又帶著絲興奮。
「嗯。」藍緋應了一聲,覺得喉嚨干澀得不行,撐起身子想喝水。
「少女乃女乃要什麼?是不是要喝水?雷媽泡了壺菊花茶才讓我端上來的,少女乃女乃喝點這個吧——」小桃說著提起透明的圓壺倒了一杯菊花茶。
藍緋接過來喝了幾口,溫溫的菊花茶果然是比白開水更解渴。
「現在是什麼時候,我睡了多久了?」
「從昨天張醫師來看診過後到現在,少女乃女乃你都快昏睡了一天了,謝天謝地,總算醒過來了。」小桃邊說邊把柔軟的抱枕往藍緋身後塞了塞,好讓她靠得舒服點。
睡了這麼久……她昏昏沉沉的什麼印象都沒有,想起點什麼,又問︰「昨天晚上……有誰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