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藍緋問。愛睍蓴璩
「是澤平的車。」
辛昱宸轉身走回來的同時,說了這一句,然後已經大步往包廂外出去。
簡溪一听,趕緊起身,跑到窗邊看,華燈初上的時間,明亮路燈的照耀下,她同樣看到了下面那輛她熟悉的車子,左側車門跟後方,正被另一輛黑色的車子抵著,兩輛車,都歪歪扭扭停在路中,顯然就是撞到了。
那一刻,突然覺得腿發軟,她伸手扶著窗子,心慌,心髒劇烈跳起來膣。
藍緋趕緊過來,扶住她。
簡溪轉身,神色慌張地對藍緋道︰「我、我下去看看——」聲音都有些發抖,然後轉身就跑了出去。
藍緋看這情況,也擔心,趕緊也跟著下去蜮。
辛昱宸很快地下了樓,步出餐廳往門外去,看著不遠處的路面上,那兩輛車踫撞在一起,已經阻斷了往來的交通,有行人在路旁駐足圍觀,也有人已經很快地撥打了110。
辛昱宸徑直往路中的那輛保時捷卡宴走過去,看到里面,駕駛座上的,確實是宋澤平。
他正伏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
辛昱宸變了臉色,過去,幸好車窗沒有全關上,他伸手進去弄開車門,「澤平——」
宋澤平沒有任何反應,辛昱宸伸手扶著他起來,才看到,他的左額角上,正有鮮紅的血流下。
「澤平、澤平——醒醒,醒醒!」
辛昱宸最見不得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流血受傷,或許是曾經的那些記憶,讓他心里留下陰影,更何況,他是他的好兄弟。
這時候,簡溪已經跟著跑過來了,越靠近越心慌,看到辛昱宸扶著靠在駕駛座椅背上的宋澤平,他眼楮閉著,額角上流著血,更是抑了呼吸,聲音顫抖地緊張問︰「他,他怎麼樣了——」
垂在身側的手,都不可抑制地在發顫。
辛昱宸想到自己口袋里的手帕,那是他習慣帶在身上的,掏出來,捂在宋澤平依然流血的額頭上,對簡溪道︰「你過來,給他按著。」
簡溪上前,伸手去按著手帕,辛昱宸就往旁走去,掏手機撥電`話。
簡溪手抖地,這麼近距離地看著宋澤平,往日那張總是對她無賴笑著的臉,神情豐富使出無數招數想要逗她開心的那張臉,此刻,臉色都變蒼白,緊閉眼楮的模樣,令她害怕。
「別、別有事……千萬別有事……」她低聲對他喃喃著說,那種心慌的感覺,卻是一陣陣地從最心底處涌上來。
藍緋終于跟上來了,現在懷有身孕,她不能像他們一樣不管不顧地跑太快,「怎麼樣了,啊?」她看到宋澤平閉著眼楮靠在椅背上,也擔憂道。
所幸,這個路段前面不遠就是一家醫院,所以救護車算是到得很快,宋澤平被送上了車,後面那輛黑色轎車,里面駕駛座的人同樣受傷,也被送上另一輛救護車,一起往醫院去了。
送進急診,眾人都在外等著,簡溪整個人都怔愣著,藍緋擔心她這樣子,過去,摟著她在靠著牆邊的長椅上坐下。
「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藍緋安慰道。
辛昱宸一個人站在窗邊,外面天色昏暗,寒風灌入窗內,他卻只是沉默地一直站在那兒。
過了一會,急診室的門就開了,辛昱宸轉回身,醫生說︰「就是頭上傷了點,問題不大。」
「那為什麼會昏迷呢?」藍緋道,簡溪不吭聲,目光緊緊看著醫生。
「受到撞擊所致,現在已經醒了,在醫院休息兩天吧,好觀察觀察。」
頓時,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這時急診室里推出來一架移動床,躺在上面的宋澤平果然醒了,額上包了兩圈紗布,正蹙眉,抬手撫著額。
跟著護士一起往病房里去,安置好,護士調好吊瓶點滴的速度,先離開了,宋澤平靠在床頭,看站在病房里的三人,臉色有些蒼白,還扯著嘴角笑說︰「嚇到你們了。」
說這話的時候,眼楮看著簡溪,又說了一句,「沒事就好。」
他以為她出事了,現在看到她好好站在這兒,她沒事,那就好。
簡溪垂著眼,沒說話。
「你能不能注意點自己的安全,心急能那樣麼?」辛昱宸沉著臉道,幸好這次是沒出什麼大問題。
「哪能怪我啊,我才啟動車子往前,後面那人的車子就撞上來了,我避都避不及——」
宋澤平叫屈,說到這個,他更氣憤,上一次,他的那輛新車,在跟辛昱宸去機場回來的路上撞上了,想著辛昱宸跟簡溪都曾經嫌棄過,說他那輛黃色的,太招搖,所以後來就換了輛深藍色的,沒想,這才沒多久,又撞上了。
「你說,我是不是跟卡宴這車子無緣吶,兩次,都是新換不久,就撞了!」宋澤平認真看著辛昱宸道。
辛昱宸懶得理他,現在確定他沒什麼大礙,又看簡溪一直不說話,于是道︰「別說太多廢話,好好休息養養神……我跟藍緋還有點事,讓簡溪先在這陪陪你吧。」
說著,就過去牽起藍緋的手。
藍緋有些疑惑抬頭看他,但還是轉頭對簡溪道︰「簡溪,你在這陪陪他吧,我跟昱宸出去給你們買點吃的,等會送過來。」
還沒等簡溪點頭,辛昱宸就牽著藍緋走掉了。
頓時,病房里一片安靜,宋澤平靠坐在床頭,而簡溪,還站在病床邊。
「別,別站著啊,坐下吧……嘶——」
宋澤平平日對簡溪是殷勤習慣了,就沒顧自己的傷,想伸手去給她拉床邊的那張椅子,結果這一動,牽扯到了額上的傷處,蹙著眉吸氣,抬手想要踫傷口,卻又不敢踫。
「你怎麼了,別亂動啊——」簡溪看他這樣,上前一步,擔心地問。
原本正蹙著眉,因為疼痛內心暗罵三字經的宋澤平,听到簡溪的這一句關心,驚訝得都忘了額上的傷,抬頭看著她。
那眼神,炙熱地,但是此刻都被簡溪給忽略了,她看他這怔怔的模樣,擔心是不是撞了頭人都迷糊了,審視他的臉色,「是不是傷口很疼?千萬別踫,要不我去叫醫生——」
說著轉身就要往外走,宋澤平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伸手拉住她,「別去——嘶……」一個激動,又忘了頭上的傷,又吸著氣,蹙眉,但手還是緊緊握著她的手臂,沒松開。
簡溪听了腳步,轉頭回來,又急又氣︰「不是說了要你別亂動,好不容易止住了血的傷口,又牽扯到的話怎麼辦!」這時也顧不到,他的手還握著她的手腕了。
宋澤平閉著眼楮,听她說話,明明是責怪的語氣,听在耳里都像是天籟,緩了一會,頭沒那麼疼,也沒那麼暈了,他抬眼看她。
「簡溪,今天你對我說了好多句話,呵呵,我是不是該感謝,這次頭破了——」
平日里,她清冷得,不管他使出什麼招數逗她開心,或是制造話題,她的回應總是很簡短。像是剛剛這樣的,會有情緒起伏,會對他關心的話語,幾乎,從來未曾有過。
簡溪听到他這話,一怔,確實,自己向來對他的示好,能避則避,哪里還會給他什麼好臉色,那只會讓他更不死心而已。
看她神色又恍惚走神,宋澤平突然蹙緊眉,一疊聲地「嘶嘶」抽氣,另一手還撫在頭上,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又怎麼了啊?我說了去叫醫生來看看的——」簡溪看他一會兒一會兒地就這樣疼著,確實擔心,想走出去叫醫生,手又被他握著,怕扯了他的傷處不敢亂動。
「嗯……簡溪,你能再對我好點麼,你看我,現在頭都破了,」他蹙著眉看她,可憐兮兮的眼神,一臉乞求般地,「……你對我好點,我就沒那麼疼了——」
那一次去辛家拜年,後來藍緋托過辛昱宸帶給他一句話,說簡溪跟他之間,應該有希望。此刻,她難得顯露關心之色,他更要抓緊機會才是。
到現在,簡溪不是一點看不出來他是有裝疼的成份,但是他也是真受了傷,想到剛剛在事故現場時,她的那些心慌……
這一晃神,被他一把拉著往他那邊去,簡溪站不穩,幾乎是要倒在他身上,好不容易一手撐著身子,抬頭,跟他卻是靠得那麼近。
近到,鼻息,幾乎對著鼻息。
宋澤平一不做二不休,握著她手臂的手一松,伸臂抱住了她,將她圈在自己身前,緊緊地。
簡溪意識到了,覺得他耍賴,臉色更是不好意思,咬著唇,要掙扎。
他卻緊緊抱著她,「別動,我頭好疼,真的好疼……嘶……你讓我緩緩,先別動——」
「我又不是你的藥!」簡溪氣急敗壞,但又真的不敢動……或許,心底里,也是不想動的吧,此刻。
「你比任何藥都靈,真的,噓,別說話——」
宋澤平緊緊抱著她,就是不撒手,下頜抵在她的發頂上,嘴角,是滿足得幾乎就要繃不住的笑。
不是沒有抱過女孩子,這一個,令他魂牽夢繞地,已經太長時間,此刻,真實抱在懷里,美好滿足得,覺得再沒有什麼可以相比的了。
*
藍緋被辛昱宸牽著一直往醫院往走去,問︰「我們,不是真的有什麼事情要忙吧?」
辛昱宸摟著她去停車場取車,「我得帶你去吃飯,晚飯你還沒吃,也好把空間留給他們。」
剛剛突然出了這麼一個意外,本來約好的晚飯都沒能吃上,他是不要緊,但是他不能讓她餓著。再說,這一次意外,或許能幫助宋澤平跟簡溪之間進展些什麼,他是這麼覺得的,剛剛還在事故現場時,簡溪對宋澤平那擔心的神色,他都看在眼里。
「我沒有什麼想吃的,現在。」上了車,她說。
「是不是,剛剛的,讓你嚇到了?」本要啟動車子的辛昱宸,轉頭,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藍緋搖頭,「應該不是,別把我想得那麼脆弱好不好,只是,真的想不出有什麼想吃的東西。」
「那咱們回家,讓他們給你做你想吃的,也好休息休息,我再讓萬叔把晚飯給他們送過來,等會我們就不過來了。」
宋澤平的父母家人都在國外,他就一人在J市,這樣的情況,也給了簡溪一個不得不照顧他的理由。
這麼一安排,辛昱宸啟動車子開出停車場,往回家的方向去。
回到家,已經是過了七點半,進了客廳,看到于全江一家都坐在客廳里,還有辛楷。
辛楷自從回國,每日除了去看看老夫人,多是外出跟以前的朋友聚聚,喝喝下午茶,或者釣魚什麼的。
今天于全江他們一家來的時候,辛楷已經出去了。
此刻正听到辛楷似乎跟于全江說著什麼,看到辛昱宸跟藍緋回來了,說︰「昱宸,小緋,回來了?你舅舅一家來,怎麼也不多陪陪——」
「不用陪不用陪,我們自個兒能在市里轉轉,又不是第一次來了,姑爺工作也忙,現在小緋又有了身孕——」
王月琴在旁趕緊道,那眉眼笑得,看來是今天外出逛街,吃好喝好了,估計還買了許多稱心的東西。
辛楷起身,對辛昱宸說︰「昱宸,你陪陪你舅舅他們,我先到北樓去看看女乃女乃。」然後又轉頭對于全江幾個說︰「你們先坐,我去看看老人家。」
「哎哎,您去您去,我們不用招呼!」王月琴笑道。
辛楷走了,藍緋問︰「舅舅舅媽,今天在市里玩兒,還開心吧?」
「開心,開心,你們家的司機,人真好,任勞任怨地,一直幫忙提東西,還帶著我們上好館子吃飯呢——」于全江才點頭,王月琴就 里啪啦說了一堆。
一直低頭玩手機的于欣欣打了個哈欠,說︰「媽,我困了。」
「那就回房間休息吧,玩了一天,確實累了,剛才還勞煩親家老爺陪著。」于全江說著,站起身。
王月琴也沒有異議,放下茶杯,于是三人都往南樓的客房去了。
頓時,客廳里一片清淨,一直在旁邊候著的小桃,悄悄松了口氣。
「你想吃什麼,跟小桃說?」辛昱宸轉身看她。
「那你想吃什麼?」她反問他。「你吃什麼,我就跟著吃什麼。」
藍緋想了想,伸手推他上樓,「那你先上去,我跟小桃進廚房看看。」
辛昱宸笑,不管她,上樓去了,臨走時道︰「別忘了,還有宋澤平跟簡溪的那份兒,等會讓萬叔送過去。」
看辛昱宸上了樓,藍緋拉著小桃進廚房,今天晚上雷媽家里有事兒,請假,只有小桃在。
「少女乃女乃要吃什麼,小桃給你做。」
「我們一起做,嗯……就做焗飯吧,家里有些什麼材料?」說著去打開冰箱看。
小桃在一旁也跟她數了數,然後藍緋決定,「那就芝士焗飯,做四份,然後,你再做個炖湯。」
分工好了,有藍緋一起做,效率就更高,不到半小時就做好了,然後趕緊裝好,讓萬叔先給醫院里的宋澤平跟簡溪送去,炖湯也一起帶了過去。
藍緋自個兒端著兩份上樓上房間,看到辛昱宸月兌了大衣,正坐在沙發里,膝上擱著他的筆記本電腦,在專心看東西。
身後跟著端湯的小桃把湯放下,就先出去了,藍緋招呼他︰「趕緊先過來,把晚飯吃了。」
辛昱宸手里的筆記本合上,走過來,看到桌上的食物,笑了︰「自從辛家有你,真是每天食物的花樣兒不重復。」
藍緋勺了一大口,遞到他嘴邊︰「嘗嘗——」
于是他就著她的手,吃下那口焗飯,挑眉道︰「真不錯。」
「嘿嘿——」藍緋高興地,又勺了給他遞過去,他攔住,「主要是你,趕緊自己先吃著。」說著自己端起來吃了。
「宋澤平跟簡溪的,已經讓萬叔送過去了。」她邊吃邊道。
他從瓷盅里盛湯,輕抿一口試了下溫度,正好,于是遞給她,「多喝點。」
兩人就這樣甜蜜蜜地吃了晚飯,小桃上來收拾,藍緋又跟她一起下了樓,辛昱宸就繼續在沙發上對著筆記本電腦。
也不知過了多久,藍緋才回來,辛昱宸抬頭看她,「上哪兒去了,那麼長時間?」
「無聊,跟小桃說說話,聊聊天兒——」她說著,伸手打開衣櫥,拿了干淨的睡衣,往浴室走去。
浴缸里的熱水已經放得差不多了,藍緋對著鏡子在洗臉,沖洗干淨,然後月兌衣服,跨進浴缸里。
坐下了,渾身舒服得一顫,熱水刺激著每一個毛孔,那種放松的感覺,能讓人清晰感覺得到,她舒服地呼了口氣,往後靠在浴缸壁上。
剛閉上眼楮要好好享受,听到門開動的聲音,睜眼,就看到辛昱宸,已經站在浴室里,她的面前。
他的身上,是米色的長袖T恤,跟淺灰色的休閑褲,然後,他開始在她面前,月兌上的衣服。
「你,你要干嘛——」她看著他。
辛昱宸將月兌下的T恤隨手扔到一旁的衣物簍里,抬眼,目光在她被熱水浸泡得若隱若現的潔白軀體上掃視,瞳眸中,帶著異樣的神采,然後,他勾唇對她笑得迷人︰「洗澡啊。」
光了上身的他,開始去解休閑褲的褲腰,利落褪下,那兩條結實勻稱,滿含力量的修長雙腿,就在她面前展露`無遺。
而她的目光,更無可避免地落在了他身上僅剩的那條小短褲上,深藍色的短褲,小月復下方,那被包裹著的,像支起了小帳篷一樣的地方。
她臉紅,轉開頭,不看了。
辛昱宸唇邊笑意更盛,彎身,將身上最後一道遮掩物也除去,然後,轉身往淋浴的蓮蓬頭那方走過去。
藍緋斜睨他,松了口氣,不過,從他身後看,他全身赤`果的身體……寬肩窄腰,曲線緊實,比例也相當完美……還有那緊實的臀線,滿含力量的大腿線條,性感的肌肉……
砰砰砰……她的心跳不可抑制地開始加快。
覺得自己真沒用,又不是第一次見到了,怎麼還會那麼不好意思。
那邊的水聲嘩啦啦,是他在淋浴,她在這邊,卻已經沒有了剛剛那種愜意享受泡澡的心情,心思,都被他勾走了。
閉著眼楮讓自己盡量忽略,享受熱水浴,什麼時候那邊水聲停了,她不知道,直到一道暗影已經出現在她面前,接著,他抬腳,跨進了寬大的浴缸里,坐下,跟她相對著。
藍緋听到動靜,睜開眼,突然看到面前的他,話都不會說了,被熱氣燻得更水女敕的小臉上,清亮的眼楮睜大看著他。
此刻,他深邃幽黑如黑曜石般的瞳眸中,那道炙熱,那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