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經過跟薛文軒的接觸,葉千琴幾人都知道她是個純潔活潑的女孩,現在看到她展現出如此一面,她們眼露疑惑的同時,臉龐也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擔憂之色,不知道是不是這盤棋的原因,才使她在一瞬間姓情大變,變得有些陌生,甚至還有些遙遠。
此時的藍袍老者,也終于注意到了薛文軒的異樣,臉龐的笑容緩緩凝固,不多時,便是化成淡淡的凝重和不解,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麼,還是靜靜的觀察這棋盤上局勢的變化,而眼角的余光卻時不時的從她身上掃過。
從薛文軒落下第一顆棋子的那一刻,陸羽的視線就緊緊鎖定在了她身上,再也沒有離開,感受到她美目中涌動的冰冷寒意和殺意,他的眉頭越蹙越深,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卻很清楚,薛文軒定是受到木震天傳承的影響,才會在此刻有如此的反應和舉動。
棋盤上的棋局,陸羽之前也掃了幾眼,雖然不知道該如何破解,但卻知道這是一個死局,薛文軒能被棋局吸引,想必心中已有破解之法,但其眼中的寒意和殺意,卻讓陸羽頗為費解,或許這盤棋已經勾起了她的某種回憶,而且還是痛苦的回憶。
棋局如何變化,這不是陸羽所關心的問題,他所關心的,或者說是擔心的是,薛文軒接受的傳承,到底會不會影響她的心智,早知如此,當時就應該問清楚,如果傳承有問題的話,他寧願讓薛文軒放棄木震天的這種傳承。
這盤殘局名為凹絕,黑棋幾乎已經處于絕境,士兵處于山凹中,周圍敵人早已拉弓上弦,準備隨時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薛文軒靜靜的站在棋局旁,神情平靜淡漠,絲毫沒有理會幾人異樣的目光,不多時,棋盤上的棋子越來越密,青衫老者三人眼楮越睜越大,緊皺的眉頭也是逐漸舒展開來。
因為他們發現,白子不管如何咄咄逼人,還是不能把黑子圍殺,而那黑子,卻又不可思議的活了下來。
就好像高出的弩箭射下,山凹處的士兵們,早已經用堅固的盾牌建起了強大的防御,就算箭雨再如何密集,還是不能傷他們分毫。
出現此種局面,三位老者眼眸越來越亮,臉龐時不時浮現出一抹欣慰的笑意,仿佛是在為薛文軒能有如此拆招感到高興,或許是因為他們想不到破解之法,急需要有一個人挺身而出,來解決他們當前所遇到的難題。
山凹中的士兵組成一個穩固的防御陣,緩緩的向外撤離,雖然速度並不快,但山凹兩旁都是平坦的大道,不多時,就已經撤出弩箭所能觸及的範圍,當然,山坡上的士兵也是跟著不斷的移動,無奈地勢險要,行動很不方便,時常有士兵滑落摔倒。
待山凹中士兵終于跟圍攻他們的敵人相遇時,突然間,撤去所有的防御,一場極端慘烈的廝殺就此展開,頓時天昏地暗,飛沙走石,不多時,戰場上就已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棋盤上,黑子氣勢如虹,一鼓作氣,白子急速救援,四面阻攔,但已來不及,而且兵力分散,被黑子抓住突破口,猶如一把利劍,直接插進敵人的心髒部位,伴隨著黑棋的持續落下,白棋開始逐漸的敗退下來,最後乃至潰不成軍。
青袍老者三人,臉龐的笑容早已緩緩凝固,眼中的神情由平淡轉為驚訝,由驚訝轉為震驚,再由震驚轉為震撼,山上落下的箭雨和滾木礌石,黑子都能組成強大的防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謂是以不變應萬變,心想她是怎麼做到的?
陸羽幾人雖然不知道黑子為什麼會這樣落,不明白其中的奧妙,但對于薛文軒,他們則選擇的是無條件的信任。
白子開始咄咄逼人,幾乎將黑子逼入絕境,黑子每走一步,都要形成相應的防御,以抵擋對方的進攻,只要有一步差錯,防御就會徹底崩潰,如此強大的防御,而且步步為營,她每落一子,不僅能把對方的殺招破解,還能夠變化出另外一種防御。
期間的難度,就連他們三人都是嘆為觀止,不住的點頭稱贊。
時間流逝,不到一個鐘時間,秋曰已臨當頭,陽光沿著窗戶跳落下來,撫在眾人身上,暖暖的,柔柔的,此時這局殘棋已經到了尾聲。
青衫老者手指夾著一枚白色棋子,眉頭再次微微蹙起,手臂輕起,眼楮看著棋子密布的棋盤,不知道該走那里是好,因為他試探了不少位置,都是必輸的局勢,此時他也明白,對方已經勝出,徹底破了這一死局。
青衫老者和林天澈兩人看了眼薛文軒,緩緩站起身來,臉龐含著激動欣喜的笑意,眼中流露出許些不易覺察的敬畏神情,三人沖著薛文軒深施一禮,以贊賞她在這破局中所展現出的驚人智慧。
薛文軒破了這局殘棋,柯欣妍幾人頓時面面相覷,片刻後,臉龐頓時有著一抹欣喜的笑意涌現出來,即便是陸羽,雖然在意料之中,心中還是有些喜悅,但這份喜悅當中,卻又夾雜著少許的憂慮。
經過陸羽剛開始的介紹,藍袍老者知道了破這局殘棋的,正是先前使他有些猶豫的薛文軒,畢竟陸羽剛才所說的理由太過牽強,讓他略感為難,現在聯想起陸羽所說,她的確是個天才,僅憑這份頭腦,將來成就也是不可估量。
目光再次落在陸羽身上,藍袍老者雙眼微凝,心中也是泛起許些疑惑,又有些好奇,看來他們幾人都是以他為首,究竟是哪一個家族或勢力,能培養出這五個如此優秀的天才,旋即笑道︰「呵呵,果然如陸羽小友所說,你們個個都是天才!」
听到藍袍老者提到陸羽,林天澈身子一顫,目光從幾人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了陸羽身上,頓了片刻,語氣略帶一絲激動,說道︰「陸羽,真的是你,你怎麼來這里的?」
那兩位老者,甚至薛文軒等人,眼中頓時露出許些疑惑,看樣子兩人並非第一次見面。
陸羽上前兩步,臉龐掛著淡淡的笑容,朝林天澈兩人深揖行禮,說道︰「學生見過兩位先生,林前輩,我們途徑趙家鎮,拜訪您時,得知您和林師姐她們已經趕往都城,沒想到在這里竟然遇見了您。」
林天澈上前仔細打量了下陸羽,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含笑點頭,贊賞道︰「不錯,不錯,已經**到元丹境了,身上還有一股虛幻氣息,竟然是元力和魂力雙休,你來這里,想必也是為了報名星伊學院吧?」
陸羽點點頭,訕笑道︰「學生剛晉升元丹境,報名出了點問題,想請諸位前輩幫忙,剛才見你們對弈正入神,沒敢驚擾,沒想到文軒通曉棋藝,才忍不住插手,還請兩位前輩莫要見怪。」
雖然薛文軒幫他們破了殘局,但畢竟不合禮數,他現在有事相求,禮節上最好做到周到一些,畢竟禮多人不怪,給他們留下一個好印象,有助于他們順利報名。
李天澈朝他一擺手,說道︰「怎麼會呢?這個殘局曾一直困擾我們多曰,簡直令我們費盡心神,你的朋友幫我們解決了難題,我們感激還來不及,請問這位朋友如何稱呼?」
此時的薛文軒,仿佛還沒有從剛才的棋局中回過神來,俏臉上還是布滿陰沉,眼角寒芒涌動,她抬眼看著林天澈,語氣冷冷道︰「你們確實應該感激我,竟然在這里對弈凹絕棋局,不知道這是大陸第一禁棋嗎?從今往後,這局殘棋,最好把它爛在肚子里,永遠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否則,你們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