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出去後,程楓不等有些詫異的曉薇朝自己發難,就搶先開口道︰「你表哥是不是很喜歡你?」
曉薇怔了下,有些羞惱于程楓的無理,道︰「你瞎說什麼呀!他就像我哥哥一樣,從小到大一直挺照顧我的。你剛才也太過分了,表哥難得來一趟,你就這樣對待他啊!」
程楓笑道︰「照顧?我看是別有居心吧!行了行了,就當我失禮,不過別妄想給他道歉,這是他自找的。你沒見他說話時那盛氣凌人的口吻嗎?」
曉薇就不說話了,剛才表哥見到程楓後的所言所行,確實有針對程楓的意思,心里也是有些不明白表哥為何如此。見程楓這麼一說,隱隱也是明白了幾分。就用央求的語氣道︰「你還是放過他吧,如果他真有那樣的心思,我大不了以後離他遠點,我可不想讓你誤會。」
程楓伸手捏了她的臉頰一下,笑道︰「我怎麼會誤會你呢!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了。」
這親密的舉動剛好落在從外面吐完回來的張浩眼里,他面色陰沉,滿臉怒火地坐回到位置上,盡量平和地對程楓道︰「謝謝你的款待!下次有機會我再回請你!」
「回請倒不必了,我也忙得很,今天難得你來一趟,我也就請假過來了!呵呵。」程楓狡黠地回答道。心里想著這張浩是不是也想玩什麼鬼花樣來招待自己呢?
張浩靜默了會兒,心生一計,想打擊程楓一下,就忽地問道︰「你這麼忙,一個月能賺多少錢呢?」
「不多。肯定不能和你這種海歸比了,混個飽吧!」程楓回笑道。
張浩逮著機會繼續道︰「不多是多少呢?才混個飽而已嗎?曉薇的家族在港島也算是富貴人家,你太寒磣的話,恐怕……」
「表哥,我喜歡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錢財。」曉薇見張浩這麼說,也是有一點點不快,就紅著臉柔聲反駁道。
張浩見曉薇護著程楓,心想再說下去反而會把表妹逼急了,起到反效果,對自己的印象會大打折扣,就忙堆起笑容道︰「我就這麼一說,開個玩笑而已。我也是想幫幫他,怎麼說也要在外人眼里配得上才行啊!好歹歐姓家族在港島也是聲名顯赫。」
這張浩明目張膽地就想拿自己開涮,程楓已是有些忍無可忍,就冷笑道︰「好像你是姓張的吧?她的這些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說話了?」
「你……她是我表妹,我關心一下不行嗎?」張浩見程楓放下臉來,本來自己就心虛,此刻有些著急道。
曉薇忙打圓場,轉移話題道︰「我看你們倆之間是有什麼誤會了,好了,不提這些了。我帶你們去學校外面的桌球室玩玩吧?」
「不了,曉薇。我今天才剛到,先回去休息了!」張浩又看著程楓笑道︰「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的款待!這真是我這輩子最難忘的一頓晚餐。」
把張浩送到校門外,他的車就停在那里。看著他開走後,曉薇有些埋怨地對程楓道︰「表哥可是要恨死你了!你第一次見他也不想著留個好印象,若是以後到了港島,可不許這樣子了!」
程楓笑道︰「若是有人想打你主意,我管他是誰呢。走吧,咱們回去吧?」
「這麼早回去干嘛?」
「趁著任佳還沒有回來,我們那個一下嘛!」程楓賤賤地眼神看著曉薇道。
曉薇臉一紅怩態畢現,卻是把任佳的車鑰匙遞給了程楓,程楓就拉著她往地下室開車去了……
接下來這幾日,事態一直沒有什麼進展。跟在阿彪旁邊程楓吃喝賭玩,除了嫖沒踫之外,幾乎把能玩的花樣全都玩了個遍。期間,給龍笑笑打去了幾個電話,匯報這幾日所發生的事情,卻都是千篇一律的這些。龍笑笑雖沒說什麼,也沒有催促什麼,但是程楓心里已是有些著急的不行了。
很明顯,陳勇把自己叫道這邊來是有用意的,而並不是跟在阿彪旁邊吃吃喝喝。但時間一日日這樣過去,這樣一直把自己晾著總是讓人焦躁。
終于,幾個星期後的一天,在這日復一日無聊的放縱中,已經漸漸變得有些麻木的程楓,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阿彪輕描淡寫地派下了一個任務——去浦江南邊郊區一個地方取一包東西。
「彪哥,什麼東西啊?」程楓好奇道。
阿彪拍了拍程楓肩膀,笑道︰「你就別問了,拿過來就是。」
他拍著自己肩膀的那只手還用力的搖晃了下,程楓感覺到這是某種難言的暗示。因為阿彪的眼神很是復雜,難道他覺察出什麼了嗎?
程楓覺得不太可能,這些日子自己和他稱兄道弟,除了沒有共同玩一個女人之外,其他任何時候幾乎形影不離,兩人現在正在「蜜月期」呢!
或許是陳勇安排的對自己的一番試探?這倒是有可能!
程楓就不再多問,答應道︰「行!那我和誰一起過去?」
「你自己一個人過去,就開我的車。這是車鑰匙給你!」阿彪說著話就從兜里模出車鑰匙遞到程楓手中,「拿到手後,在回來的途中給我打個電話,我再讓你送到一個地方去。」
程楓這時覺得不再問下去的話,反而會讓阿彪生疑了。取了沒經他的手就再送出去,到底是什麼東西?
「彪哥,到底什麼玩意兒?搞得神神秘秘的,這是何苦呢!有什麼事情還不能對咱兄弟明說嘛?」
阿彪神色有些一閃即逝的猶豫,不過很快就穩下有些許動搖的心神來,寬慰程楓道︰「你照著做就是了!我跟你兄弟一場,好心勸你一句,知道的越少越好,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做!切記!拿到東西就給我打電話,然後我讓你送到指定地點就完事了。晚上回來,咱們再好好大醉一場如何?」
程楓故作無知地看著阿彪,許久後苦笑道︰「得了得了,我也不是擔心,只是糊里糊涂的有些心堵,算了,那什麼時候去?」
阿彪抬手看了看表,道︰「差不多了,現在就走吧!現在是下午三點,辦完應該六點鐘左右,你到時直接開車到這里來!」
程楓收起滿月復的狐疑,拿著阿彪給的鑰匙開始下樓發動車子往指定方向開去。
一路上,程楓幾次忍不住想打個電話給龍笑笑,可最終還是忍住了。他覺得整個事情很是蹊蹺,第一次讓自己單獨去做一件事情,很顯然是陳勇安排的,阿彪只是個負責傳達的人。看起來阿彪是知情的,不過他的神情卻是出賣了他,這事情極有可能對自己不利,但阿彪很希望自己能安全度過……
難道是讓自己運送毒品?程楓覺得有極大可能,只有去取這類東西,才會做這麼神秘的安排。又一想,不對啊!如果陳勇是有意試探自己,那他很可能就不會這麼做,因為萬一自己被抓的話,很容易一下子就把阿彪給供出來了。
對于自己這個來了才半個多的新人,他絕對不會這麼做!任何的信任都不是憑空來的!或許,這真的只是一次試探而已!
車子按照既定路線,沒有上高速,在國道上開出來,沿著江邊上了一條有些崎嶇的岔路,顛簸了二十多分鐘後,人煙漸漸稀少,而越來越多的則是那江里被挖沙後,有些面目全非的江道。
程楓注意觀察著,很快就看到了阿彪所說的標志物——一座傾倒的石塔。程楓下得車來,鎖了車後,開始步行往石塔後的小樹林里走去,走了不到十分鐘,果然就見到了一個低矮的磚坯房,很是粗陋,應該是挖沙的工人用來歇息用的,現在已經廢棄了。
那磚坯房就正對著自己,大門也是鎖著。程楓看了下四周發現沒有任何人的蹤跡,就走到房前的那顆槐樹下邊,那里擺著兩塊用來歇息的巨石。程楓就蹲來,從左邊那塊巨石的後方開始輕輕挖掘那泥地,土層很是松軟,挖了不到半分鐘,一把帶泥的鑰匙就已經出現在眼前。程楓甩干淨了上面的泥,拿著鑰匙走到那磚坯房門前,把鑰匙插在里邊輕輕一扭,門鎖很輕松就彈開了。
里面潮霉的味道撲面而來,程楓皺了皺眉環顧四下,很快就看到了阿彪所說的那個碗櫃子。幾步走過去,踮起腳尖程楓在那櫃子頂部一陣模索,一包厚實很沉甸的東西很快就到了手里。程楓掂了掂,鼻子湊上去職業性地聞了聞,卻是聞不出什麼來,里面的東西是粉狀沒錯,不過似乎是被包上了幾層,而最外面這一層,自己所能看到的則是一個普通的文件袋,程楓翻過來看了下,上面是貼了白色的封條的。
不敢再在這里久留,程楓把東西在懷里揣好,拉上風衣拉鏈,開始往外走去……
「你所說的人,就是他麼?!」
「對啊!怎麼了?張先生?你認識?」
在浦江一處頂級酒店的房間里,兩個人正對著有些許模糊的監控畫面,緊張地看著里面人在磚坯房里的一舉一動。
「見過一面,算不得認識吧!不過我有預感,這人絕對靠不住!」說話的正是曉薇的表哥,那個港島來的張浩。
另一人一怔之下就笑道︰「沒事!如果這人有鬼,我們大不了就棄了,想個辦法做掉就是,不足為患!」
說話的正是陳勇。
「噓!那咱們好好听听,那袋子里的竊听器到底會傳來哪些意外的內容吧!」張浩小聲示意道。
陳勇接了個電話後,朝張浩詭譎地一笑︰「我是真心不希望能看到什麼好戲!不過既然阿彪說車里的監控算是順利啟動了,那咱們也不能白費了他一番創意!」
陳勇從包里快速拿出一台電腦,一陣敲擊之後,很快,畫面里出現了一個人的後背——正是在開車的程楓!他那包取來的東西擱在車台上,現在一手取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卻不是阿彪的……
電話已經接通了,竊听器里傳來程楓清晰的聲音——
「喂,美女!你猜我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