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趙大虎和李金山痊愈後,周二狗天天帶他們在各營地轉,希望他們能早日進入狀態。其實,趙大虎、李金山早就按捺不住了︰這幾天他們把各種手槍、步槍、沖鋒槍,機槍都擺弄了一遍,找到了人槍一體的感覺,還一人打了十幾發擲彈筒,感覺也和神炮手差不多了!再就是每天練5場拼刺,到後來一般士兵根本不敢和他們對壘,說他們是瘋子,只好找一些老兵班長和連排長陪他們過招兒,結果施繼倫、柳毛兒等人都笑他倆是超級士兵。他倆又帶著李海陽手下的補充兵進行了幾次連排級的演習,總是趙大虎贏。
這一段時間,周二狗他們很低調,沒去找鬼子的麻煩,鬼子也沒來找周二狗他們的麻煩,就這樣維持到春暖花開。
這天,趙大虎、李金山一起找到周二狗,說要帶人出去「轉轉」。周二狗考慮再三,最後告訴兩人︰第一不要在西山附近,西山的防務還不健全,最好不要把戰火引到西山,第二不要規模太大,以練兵為主,第三,制定作戰計劃上報。
制定作戰計劃,趙大虎一個團級軍官問題不大,李金山就不行了。李金山這個山匪,一肚子的攻村掠寨的經驗,就是不會寫什麼屁作戰計劃,他又和軍方的人不熟,只好找武氏三兄弟幫忙。這哥兒仨一听有行動,樂得蹦了起來,不但不幫李金山寫作戰計劃(其實他們也不會),反而都來找周二狗請戰。
最後,周二狗不得不重新安排,擴大預計作戰計劃,安排向青雲部支持他們的行動,又安排王一郎給他們做了一個整體作戰計劃,作戰目標定為奪取茅山南部穿山公路以南地區,相機佔領全部茅山基地。
經過兩天的偵查準備,趙大虎、李金山、武震、武雷、武霆各帶一個排的人馬出發了。
過了溧陽,李金山對三個孩子連哄帶唬︰「你們三個太不夠意思了,不幫我做計劃,還給我搗亂,這次出來不許和李叔搶功,回去李叔給你們一人說個漂亮媳婦!」三個孩子口不應心的連連應承。趙大虎听了,有些瞧不起李金山︰這個有名的悍匪,居然向三個小屁孩兒求情,真他媽沒出息!他可不知道,這三個小屁孩兒個個不是省油的燈!
對茅山掃蕩之後,鬼子清閑了一陣子,正趕上北面徐州會戰打得緊,將大部抽調走了,就留下一個中隊守備。別看一個中隊鬼子,可把茅山攪得天昏地暗,他們每個班包括擲彈筒班都佔領一個村子,每天派出一半的人「巡邏」,糧食、雞鴨牲畜、布匹綢緞見什麼搶什麼,還殺了不少人,禍害了不少女人。總之,茅山的百姓每天都在顫抖中度過。
趙大虎等人穿過溧陽據點,晚上開始向茅山滲透。因李金山是本地人,武氏三兄弟也在這里駐守了很長時間,所以請趙大虎負責離出發地最近的一個鬼子駐地,大家約定明晨6點,鬼子出操時一齊行動,然後各自帶隊出發了。
趙大虎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了,把部隊帶到指定地點,考察地形,部署兵力,安排警戒,然後就放心的睡了一覺。清晨5點,趙大虎一部吃飯、準備彈藥、進入陣地按部就班,都不用趙大虎指揮,唉,自己的老部隊就是用著順手。
6點,村里的鬼子一點動靜也沒有。原來,這里的鬼子已經適應了養尊處優的日子,自動取消了出操的程序。
趙大虎等不及了,下令開火。一槍放倒鬼子哨兵後,鬼子們迅速做出反應,機槍、擲彈筒很快就位,就在鬼子準備反擊時,又被冷槍手干掉幾個。趙大虎也樂了,這里是鬼子的中隊部,因為他看見了鬼子的號兵。
接下來,戰場陷入沉寂。鬼子的中隊長長田清實很有經驗,沒看清對方的實力絕不輕易出手。趙大虎打得也是同樣的主意,先開槍吸引鬼子暴露實力,再確定攻擊方式。這時,攻方是沉不住氣的一方。趙大虎也需要速戰速決,在鬼子援兵趕來前解決戰斗。
于是,趙大虎派出一個班強攻村口,鬼子的機槍、擲彈筒一暴露,就被冷槍手擊斃。
最後,十幾個鬼子被趙大虎擠壓在一個祠堂里負隅頑抗。趙大虎帶人上房,幾記冷槍,就把鬼子逼進屋里。這時,趙大虎就踏實了,他一面安排士兵控制住鬼子,一面召集村里的鄉親過來。
當鄉親們都過來後,趙大虎征求鄉親們的意見,要這些鬼子怎麼死?大家一致要求︰用刺刀捅死。這可讓趙大虎為難了︰捅死鬼子,要麼得拼刺刀,這樣自己的士兵死傷太大,要麼活捉鬼子再刺死,但日軍很難捉活的。最後趙大虎想出一個絕招︰他拆了一個小炸藥包,分裝在10個小竹筒里,做成10個大號麻雷子,然後讓人扒開祠堂的房頂投進去。果然,里面的鬼子被全數震暈。
7個鬼子被震暈,4個鬼子被震死。趙大虎將活鬼子綁在樹上,問鄉親們「誰願親手刺死這幾個鬼子!?」
「我!」就在鄉親們還在遲疑時,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站了出來,她的丈夫、兩個孩子全被鬼子殺了,她也被一群鬼子折磨了兩個多月。她從一個士兵手里搶過一支步槍,毫不猶豫的刺死三個鬼子,被其他鄉親攔住了,她也得給別人留幾個呀!
這女人把槍扔下,一下就給趙大虎跪下了︰「長官,你給我們報了仇,帶我打鬼子去吧!」
「是呀!帶我們打鬼子吧!」鄉親們跪下一片。
「好,願意當兵的就跟我走吧!可是你不行,」趙大虎指著剛才的女人,「我的部隊不要女人。」
「我就是要跟你殺鬼子!」女人撿起地上的一把刺刀對準自己心口。
「好,你先跟我走吧!」趙大虎還真沒招了。
中午,向青雲帶著一大隊趕來了。
「報告團長,一大隊奉命接收茅山防區。」趙大虎現在沒有職務,所以向青雲只好稱呼他的老官餃。
「什麼?茅山已全部拿下了?」
原來,除趙大虎外,武氏兄弟和李金山誰也沒按約定等清晨6點動手。武氏兄弟在暈蒙彈的支持下,連拔鬼子十個據點︰武震3個,武雷3個,武霆4個;李金山玩兒票,自己模進據點,將13個鬼子挨個兒刺死,當他再趕到別的據點時,早被武氏兄弟拔光了。氣得李金山對武氏兄弟大罵︰「小兔崽子,真不給李叔留面子是吧?好,我讓你們仨一輩子打光棍兒!」然後派人回西山報信,請求派人接收。這時,趙大虎的戰斗才剛剛打響。
在總結會上,趙大虎相當郁悶︰這次收復茅山,自己陣亡7名,重傷2名,輕傷11名弟兄,而其他幾路人馬一槍沒放;自己辛辛苦苦打了半天,人家打得像玩兒一樣;所幸自己端了鬼子的中隊部,還招了一批新兵,否則一點面子都沒了!
參謀會後,趙大虎找到周二狗︰一是這次收留的婦女胡昭月,安排她去衛生隊,她堅決不去,非要跟趙大虎上一線親自打鬼子;一是趙大虎感覺自己不會打仗了,不知道在西山還能干點什麼,心情很不好。
周二狗很了解老長官的心情,就和他一起來到趙大虎的宿舍。周二狗向趙大虎詳細講述了自他受傷以後的情況,給他分析了目前敵強我弱的態勢,講述了西山參謀會決定的「以掠奪物資,壯大部隊,訓練精兵為目的,戰術以撈實惠,不硬踫硬為原則」的作戰原則,又給他講述了許多最近的成功戰例,最後周二狗對趙大虎說︰「長官,我打仗是跟你學的,向青雲是你最忠誠的老部下,我的人都是跟你學的打仗,弟兄們服你,武穆軍還要靠你挑大旗!」
趙大虎都要哭了,「這麼小的仗我都打成這樣,怎麼挑武穆軍的大旗!再說,武穆軍是你一手撐起來的,我憑什麼挑這桿大旗!」
「長官,說實話,論動手,我可以讓你一只手,而且這樣的人武穆軍中不下200人;論劫車隊、拔據點,下面的分隊長、連排長比你厲害的不下50人;論威望,沒人比得上你。我在你手下不過是個小兵,在家里,也不過是個混混頭兒,現在攤子這麼大,十幾萬人的安危呀,壓在我的肩上,我都快撐不住了,你不幫我誰能幫我?你到下面去看看,弟兄們需要你呀!」
「可是,我現在一點信心也沒有了!」趙大虎簡直沮喪到了冰點。
「沒關系,長官,你現在對這些偷雞模狗的手段還不太適應,跟他們下去幾次就明白了。現在鬼子還顧不上咱們,一旦鬼子緩過手來,全力對付咱們,咱們論帶兵練兵,排兵布陣,沒人比得上你!不著急,我先帶人偷雞模狗撈點兒家底,早晚咱們要和鬼子堂堂正正的干上幾仗,讓鬼子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趙大虎送周二狗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胡昭月走出去的身影,外間屋的灶台上已擺好了熱騰騰的洗臉水。
這天,例行參謀會。
王老先生反映,自「紫微醫院」開業後,給各鄉村民免費看病幾千人,為武穆軍贏得了極高的口碑,但藥品緊張。紫微醫院,是王紫微救活李金山,周二狗信守諾言建立的,並按王紫微意願向平民開放,王紫微主抓部隊醫療,偶爾坐診,王老先生和馬青翰實際負責。
周老爺子反映,出院傷殘軍人已安置,建了一個飼養場,主要養兔、養羊、養豬,缺乏飼料和工具。
參謀長施繼倫反映,部隊訓練成績良好,求戰**強烈,準備以戰代練,安排一系列小規模戰斗行動;申請成立教導隊。
憲兵隊長景玉坤反映,部隊官兵多有娶親及姘居現象,並引起不少軍民糾紛,要求予以明確制止;許多部隊在征用村民房子、工具、材料時,知道給予補償,而且還幫老鄉做家務、干農活,親密了軍民關系,請求予以表彰。
後勤處長齊元凱反映,糧食問題又浮出水面。
衛生處長王紫微反映,目前大部分傷員業已出院,但藥品儲存已不足支持一次大的戰斗消耗;建議在駐地每戶或軍營里修建廁所,減少疾病傳染,便于村民積肥;還要搭建一批洗浴場所,供士兵使用,減少疾病。
通訊處長祖敬反映,目前閑置4部電台,希望選拔一批文化水平較高的學兵,培訓通信人才。
作訓處長王一郎反映,已培訓出一大批會開車、騎馬、騎自行車的士兵,日語培訓也有起色,申請培訓一批學兵做日語教師;此外,汽油消耗過大,庫存很少,需要補充;戰馬過于勞累,需要休養;自行車磨損嚴重,需要保修和大量配件。
制修所長武正堂反映,目前武器修理工作完畢,大量工人待工,且有大量廢毀汽車、坦克無法處理,工兵大隊的許多特制工具無法制造,需要許多工具、設備,還想建一個工廠,生產一些力所能及的武器裝備及彈藥,還有卷煙廠老板也要求開工。
民事處長毛子清反映,目前軍民關系良好,但大量難民急需安頓,因西山土地有限,最好建立一些工業設施,即解決了難民的吃飯問題,又解決了部隊給養問題。
財務處長盧玉喜反映,部隊有侵吞貪污糧餉情況,要嚴加督查,建議成立財務稽查科。
各部隊長官向青雲、何來福、柳承海、李海陽集體反映,希望盡快打一些勝仗,提高士氣,讓新兵盡快接受血火考驗,成為老兵。
特務處長柳毛兒及副處長集體起哄反映,弟兄們手癢癢了,鬼子們的皮癢癢了,部隊快沒糧了,汽車快沒油了,我們要打仗了!
幾天後,參謀會正式作出決議︰
1、作戰部隊與特務處配合,在茅山一線輪戰,特務處負責劫掠物資,作戰部隊負責助攻和掩護;特務處吸引鬼子追兵,作戰部隊練習伏擊、阻擊;後期全部交由作戰部隊。
2、特務處外出偵查所缺物資信息,然後伺機或買或劫,後勤處負責運輸,必要時作戰部隊協助;
3、民事處聯系各方信息,購買各縣優質房產、土地;專門負責親民任務;準備征稅工作;與周邊日軍建立關系,保證運輸通道,特務處予以協助。
4、後勤處準備籌備軍事、民用工廠,財務處、制修所協助,後勤處、特務處協作,與上海、蘇州、吳興、嘉興、杭州等城市建立聯系。
5、通訊處負責與國統區聯系,建立聯系。
6、憲兵隊負責財務稽查;同時部隊人員不許姘居,滿25歲,連級以上軍官方可結婚,連級以下人員結婚須28歲以上。
6、任命趙大虎為武穆民團高級顧問,任命李金山為特務處副處長。
參謀會後,各部積極地進行準備。周二狗心中,一個模糊的、更大的規劃漸漸清晰起來。
另︰那個堅決要親自殺鬼子的胡昭月,被趙大虎安排在警衛連訓練,警衛連連長趙大個兒,副連長劉振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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