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胡昭月趕到東山口找到曾七,傳達了萬子雄的命令,曾七不緊不慢的回到︰「行,打完這仗就散開!」
胡昭月急了︰「曾七,服從命令,否則軍法從事!」
曾七還是不緊不慢︰「你看我現在分得了兵嗎?」
胡昭月這才觀察戰場形勢︰鬼子在南山口一字擺開3輛坦克,用機槍、火炮掩護約兩個中隊的鬼子沖鋒,一個連的武穆軍正拼死阻擊。
武穆軍節節敗退,向兩側高地撤退。日軍得理不饒人,窮追不舍。
突然,山路轉角處沖出一輛日軍坦克,向著鬼子猛烈開火,武穆軍也大肆反攻,形勢陡然逆轉。
南山口的鬼子坦克怕受棲霞山的遭遇,所以只停在山口處掩護步兵沖鋒,見支那人居然敢用一輛坦克坦克沖擊皇軍步兵,終于忍不住沖上來。
武穆軍的坦克見勢不妙,連忙繞過山頭,在山體掩護下向側面山坡上退去。
日軍坦克指揮官一見這種情況,頓時哈哈大笑︰「愚蠢的支那人,坦克在這時候向高處撤退,等于給我當活靶子!」于是指揮3輛坦克奮勇沖進山口,緊追不放。
山上拋下幾條粗繩,幫助武穆軍的坦克迅速撤向高坡。同時,伴隨幾聲巨大的爆炸聲,兩股洪水匯成一股沖向日軍坦克和步兵。鬼子步兵剎那間被沖的無影無蹤,只剩3輛坦克淹沒在洪水中。
原來,曾七早就在離山路不遠的兩個大水塘埋好炸藥,給鬼子設計好了水淹七軍的好戲,不成想竟然一下淹了鬼子兩個中隊,還有3輛坦克。
胡昭月雖然不懂排兵布陣,但事後也能看懂曾七的計謀,心服口服外加佩服,當下不顧山石尖利,跪下就給曾七磕頭︰「老大哥、老前輩,謝謝你為我全家報了仇,原諒小女子剛才的無禮!謝謝!謝謝!」
曾七也自顧自的老淚縱橫︰「痛快呀!過癮哪!二十多年了,老子頭一次打得這麼過癮哪!痛快呀……」
年輕的士兵們卻沒那麼多感慨,只顧得興奮地嗷嗷叫。不用打掃戰場,洪水沖走大部分鬼子和裝備;不用警戒,鬼子不可能頂著洪水進攻。
興奮過後,曾七安排士兵把鬼子的坦克從泥水中拽出來,幫助裝甲兵清理干淨,調試到戰斗狀態。至此,武穆軍已擁有1輛裝甲車、6輛坦克了。
曾七叫來胡昭月︰「女伢子,听說你槍法不錯,去打點兒野味給傷員補補身子!」
「是!」胡昭月二話不說,拎槍就走。
戰火將山里的動物驚得藏的藏,跑的跑,胡昭月轉了半天也沒見到除了人以外的動物,索性找了一個清淨的山窪,那里有個小水塘,她就守住小水塘,她不信動物就不來喝水。
胡昭月運氣不錯,一群剛剛定下心神的十幾只野豬找到了水塘。胡昭月用狙擊步槍瞄準一只豬群邊緣的小野豬開了一槍。狙擊步槍有消音器,距離又遠,所以並沒驚動豬群。打了4只野豬後,豬群才開始警覺,胡昭月于是果斷的一槍放倒400多斤的頭豬,野豬群一哄而散。
胡昭月叫來幾個士兵抬野豬,自己又順手打了幾只斑鳩。
胡昭月將斑鳩烤好,畢恭畢敬的遞給曾七︰「這是孝敬您的!」
曾七笑呵呵的接過斑鳩,嘴上卻不饒人︰「怎麼這麼抬舉我?不把我軍法從事了?」
「你替我殺了那麼多鬼子,胡昭月服您!」胡昭月低眉順眼的樣子很招人憐惜。
「可不敢當!你是女趙雲,女英雄,老子不過是個火頭軍!」曾七連連搖手。
「義父在上,請受女兒一拜!恕女兒不敬之過!」胡昭月連連磕頭,痛哭流涕。
「女伢子,這是從何說起呀!」見胡昭月如此認真,曾七大驚失色。
「我全家死在鬼子手里!你能殺鬼子替我報仇,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女兒願伺候您一輩子,給你養老送終,供你的長生牌位!」
「你殺鬼子手段比我老狠,干嘛要拜老子?」曾七納悶了。
「我是一槍一槍的殺鬼子,你是一群一群的殺鬼子,比我狠!比我報仇過癮!」胡昭月滿懷崇拜。
「啊,你是看中老子能打仗了!女伢子,有眼光,這個干女兒老子認了!」曾七也大有千里馬遇伯樂的感覺,終于踫到識貨的了,雖然只是個小毛丫頭,「可是老子可沒什麼見面禮給你!」
「您剛才殺了那麼多鬼子就是給我最好的見面禮!謝謝爹!」
「慢著,那你總得給我點兒見面禮吧!」曾七心情舒暢,和胡昭月開起玩笑。
「女兒這就去拿!」胡昭月滿面春風,帶著萬子雄配給她的兩個班跑了。
胡昭月帶人來到寶華山南麓的一個平緩的草坡。這里還沒交過戰,有武穆軍一個排把守。
遠處,日軍的一個騎兵中隊正在警戒休整。日軍的騎兵主要是巡邏搜索各路口,防止武穆軍逃竄,轉了大半天,人困馬乏的正在休息。
胡昭月命令手下把水壺里兌好鹽、蒙汗藥,然後在草坡上埋設地雷,青草灑上水壺里的藥水。
日軍很快發現支那人在草坡埋設地雷,馬上安排火力騷擾,同時10幾匹戰馬沖了過來。
胡昭月早就安排好火力掩護,撤回前出布雷、灑藥的士兵。日軍騎兵卻趁勢追殺,不得已胡昭月他們只好撤出陣地,退入山林。
日軍騎兵順利佔領草坡後並不追趕,只是布置警戒,清理地雷,然後放心的放馬吃草。日軍早就看上這片草坡,只是礙于有支那人看守,又沒得到進攻命令,才在遠處扎營。這下好了,支那人不自量力敢太歲頭上動土,不但沒佔便宜,還給皇軍讓出牧場。這不,皇軍騎兵中隊的100多匹戰馬的草料全解決了。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皇軍的戰馬莫名其妙的接二連三倒在地上,鬼子獸醫連忙上來查看……李金山的蒙汗藥對馬照樣兒好使。
胡昭月很快帶著援軍殺了回來,幾十支沖鋒槍、駁殼槍一起向著手忙腳亂的鬼子猛沖猛打。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還要趁你病要你命!
當鬼子援軍趕來時,胡昭月帶著30多匹戰馬,11匹死傷戰馬,3個鬼子獸醫俘虜撤入寶華山。
看著胡昭月牽來的戰馬,曾七笑了。
正在曾七、胡昭月為順利的打擊鬼子騎兵而興高采烈時,萬子雄正承受著烈火的煎熬。鬼子的燃燒彈給他帶來巨大的災難,因為這時天氣比較潮濕,火勢不是很大,但四處飛濺的磷火讓萬子雄和士兵們很難藏身,很多弟兄被燒傷,滾滾濃煙也燻得武穆軍淚流滿面,也燻倒了不少人。
萬子雄只好一邊組織部隊向低窪潮濕的對方躲避,一邊派人向曾七處報信,命令他做好接應準備,接應自己的部隊向曾七處轉移,並準備連夜向句容方向突圍。
曾七接到命令,馬上布置警戒,然後架起大鍋煮馬肉,準備作戰干糧。因為鍋不夠用,很多士兵直接把鋼盔扣在火上,做起馬肉燒烤。
胡昭月也沒閑著,帶了3個步兵班襲擾日軍陣地。
萬子雄和曾七會合時,原來800多人只帶回不到400人,很多是傷員。萬子雄命令,趁黑向句容突圍,然後再向茅山轉移。但曾七表示,南面山口因為水攻鬼子坦克而道路被淹,不利于部隊行進,如果從各小路口突圍,人員太少易被鬼子各個擊破,而且傷員太多行動不便。萬子雄不了解這個情況,一時沒了主意。這時,躺在擔架上的陸敖發狠的說︰「怕什麼?咱們在這里有的是給養,就跟鬼子在山里轉!」
萬子雄為難的說︰「咱們傷員太多,在山里耗不起!」
「有多少傷員?」陸敖急了。
「總計1000多人,重傷員100多,輕傷員外傷300來人,燒傷400多人,有戰斗力的人員不足700人!咱們不能扔下傷員不管吧?」萬子雄愁得滿臉皺紋。
「我看咱們還是再堅守兩天吧,周司令不會不管我們的!」曾七一刻也沒忘記自己還有一個強硬的靠山。
「那你看這幾天怎麼安排?」萬子雄這幾天已經對曾七產生了依賴。
「分兵!寶華山植被茂密,日軍進山也展不開兵力,必然也得分兵,山里每個路口周圍都有三個以上的山頭,我們以班為單位守住各個山頭,路口埋設地雷,各山頭連環接應,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撤,撤退後穿插迂回,再守山頭,網格式阻擊、游擊,鬼子雖然人多,但兵力展不開,重機槍、擲彈筒、迫擊炮等重武器在山林里起不了多大作用,連手榴彈都不好使,而且鬼子在明處,咱們在暗處,有地勢之利,沖鋒槍、駁殼槍很適合叢林近戰。」曾七說的頭頭是道。
「那咱們的重武器怎麼辦?」陸敖忍痛插言。
「咱們還有1輛裝甲車,6輛坦克,12輛德制卡車是個問題,咱們掩護他們連夜突圍應該沒問題,把重傷員帶走!」曾七胸有成竹。
「坦克、裝甲車、卡車都在穿山路上,南山口道路泥濘怎麼辦?」胡昭月畢竟是女人,心很仔細。
「南山口的水已經沒多少了,就是路面泥濘,我們鋪些樹枝,步兵雖然難走,坦克、裝甲車通過是沒問題的!」
「好,就這麼辦!」萬子雄一拍大腿,下定決心。
「還有,陸敖老弟必須回去!突圍部隊要有一個可靠的指揮官!還有,所有堅壁起來的物資做好隱蔽偽裝,一旦被鬼子發現不必死守,我們現在只保人,不保物!」曾七繼續絮絮叨叨的補充,「最後就是誰帶隊突圍的問題!」
「你去!」萬子雄指著曾七。
「萬長官認為咱們兩個誰更會指揮作戰?」曾七一反惟命是從的樣子反問。
「這個……」萬子雄一猶豫,還是爽快的承認︰「萬某自愧不如!」
「所以,你走我留是最合適不過的!」曾七堅定地說,然後又笑眯眯的對萬子雄和陸敖說︰「放心,地盤我先替你們看著,丟不了!我很快就回西山當大官了,比你倆大,信不信?!」
「好!」這次大家再無異議。
天一黑,武穆軍的6門迫擊炮,6門機關炮同時開火,向鬼子傾瀉炮彈,日軍馬上打出照明彈,嚴密戒備。
在炮聲掩蓋下,武穆軍發動全部車輛。
臨行前,曾七一再囑咐萬子雄︰「沖出山口後,就往西拐,不管鬼子多少只管沖,只要出了爛泥潭,鬼子拿你一點招兒都沒有!」
「記住了,曾媽!」萬子雄大大咧咧一臉無賴相。
沖出南山口,武穆軍的機械化部隊迅速展開隊形,前面2輛坦克,左右各2輛坦克護住中間12輛卡車,裝甲車斷後,打開大燈,全力向西面鬼子陣地沖去,將鬼子一個聯隊的陣線沖了個七零八落,然後向句容方向揚長而去。
曾七在望遠鏡里看到萬子雄車隊的燈光向西南方向遠去,命號兵吹響集結號,寶華山上頓時偃旗息鼓。
曾七將萬子雄留下的人馬集合起來,發現人馬又多出100多人,原來又有不少人歸隊,總計1000余人,無戰斗力的200余人,有戰斗力士兵700余人。
曾七先隱蔽傷員、重武器,然後將有戰斗力的士兵按原建制分為4個連,16個排,64個班,傷員能隨隊的隨隊,不能隨隊的和物資一起隱蔽,劃定區域,傳達作戰方案。
各部按曾七的要求迅速到位。因為山上到處都有火苗照亮,部隊行進、部署非常順利,爭取了很多休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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