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輕輕地籠罩著大地,為周圍的漆黑與陰暗描上一抹淡淡的光華,卻欲蓋彌彰的讓黑夜越發孤寂清幽.
一家不起眼客棧的屋頂之上,冷凡靜靜的站立在月光之下,像是在仰望著天上的玉蟬,又像是瞭望著無限的遠方一個叫白涼山的地方。她知道洛麒一定有好多話想問自己,她潛意識的呆在這兒安靜的等著洛麒的到來,卻不預備回答什麼。
即便她再三猶豫之後終于又回到洛麒身邊,她仍然始終難以確定自己到底該怎麼做。
洛麒上來的動作很輕,不想讓那個已經死豬一樣睡過去的公孫宇被自己吵醒。他又滿肚子的疑問想要從冷凡身上找到答案,只是每次看到她那清冷的仿佛漆黑冰潭的眼神時,洛麒都會覺得,那種被常人叫做一定承受不了的事又在冷凡身上發生了。而他只想去溫暖她,或者補償。
都沒開口說話的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佇立在屋頂,冬天特有的干冷北風並不凜冽,刮在**出來的臉部皮膚上仍舊讓人感覺真真刺痛。
「頭發已經全白了呢,你的天賦當真還是那麼的讓人不可思議。」洛麒仍舊記得第一次見冷凡時,那是一個渾身是傷疤,臉上還粘著血跡,眼神冰冷的小女孩兒。
「這是金靈近些年發現的天賦最強大的金使,就賜給你這個金靈近些年來天賦最差的皇嗣做金使吧。」這是當初那位把冷凡帶到金鑾個的下人傳達的金領王的話。
那時的洛麒突然產生一種一定要保護她的沖動,那是一種對于這個被人嘲諷做廢物近一年的洛麒十分罕見的感覺。只是在後來的曰子里,被守護著的一直都是自己。
洛麒清楚的記得自己抓過冷凡冰冷的滿是凍瘡的手,自己打熱水給她清晰,涂抹藥膏。那個小女孩兒仿佛不會痛似的任由自己擺弄著,直到洛麒再三的詢問會不會痛之後,女孩兒突然哭出了聲兒,那也是洛麒唯一一次見到冷凡哭,剩余的淚水仿佛都化作了眼中的寒冰,也是在那天,冷凡第一次說︰我不會讓你比我先死。
冷凡沒有言語,只是冰冷的眸子之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霧氣,應該是同樣想起了從前,只是徹骨的寒冷已經讓他再也哭不出來了。
「你不是還有金隱呢嗎?怎麼就沒掩飾一下勢力?」洛麒有些尷尬,那個問題他始終不敢去問。「還是林之恆用了狂瀾把你頭發變成白色了?」
「你想問的問題就只有這個嗎?」冷凡冷冷的說道,她知道洛麒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問,該怎麼問。就像當初林之恆問她這個問題時的吞吞吐吐一樣。這兩個經歷了這麼多生死的大男孩兒,有些時候一樣的單純。
洛麒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不敢繼續侃冷凡,支支吾吾的吐不出什麼完整的句子。
「那個人不是我。」冷凡突然道,「至于為什麼突然不辭而別,是因為……我自己的一些事兒。」
洛麒不好意思的看著冷凡,雖然她表情依舊冰冷,卻不再像初見時的無情,確認道,「真的?」
「你很失望?」
听到冷凡這話,洛麒的心才算放了下來,雖然表情依舊冷峻,但是言辭確實可以听出來是在開玩笑。「那你是因為什麼事兒突然離開,解決了嗎?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是我把這件事看得太重了。」停頓了一會兒,冷凡才開口道,「原本就沒什麼事兒。」
既然冷凡不想說,洛麒知道他是問不出什麼的,不管怎樣,雖然有內外的清冷孤傲了,冷凡始終是冷凡,而只要她還在自己身邊,似乎前路坎坷,世事艱難都算不了什麼了。
「林之恆他倆的情況怎麼樣了?是什麼事兒讓他連招呼都不和我打就離開了?」
「我之所以一直沒有現身,就是因為發現在你和林之恆逃離開金鑾城之後,有幾波人都在追捕你們。盡管你們很快甩開了一些,但是仍舊有人可以找得到你們,而且不只一路人馬。我也是用金隱近乎掩蓋了全部氣息,才能不被你們和追捕你們的人發現的。
那天一向乖巧的紅翎突然跑到了你們跟前,開始我覺得是你們可能遇到危險,特別是當那頭山一樣的木靈靈魔追你們時,我差點就出手了,那時紅翎突然飛了回來,後來從林之恆那得知那竟是一場際遇。
再後來,因為你們有了狂瀾,我一時找不見你們,輾轉一次才想到黎吾鎮,等我到了那時就發現了林之恆抱著黎慕凡在逃亡,追捕他們竟然是土靈人,而為首的人是冷月。」
「冷月?對了,我和林之恆在去黎吾鎮的路上就遇到過凜鋼,看來他們這主僕二人是歸了花臉閻羅了。」洛麒說這話時難免有些許遲疑,作為兄弟,凜鋼為了生存對他做出什麼事兒他還能容忍,只是作為同樣留著金靈皇室血脈的皇嗣,為了一己之私同土靈人同流合污,實在讓他心中不快。
「現在不是管這些的時候了,以金靈現在的狀況,不用說你,恐怕花臉閻羅都很難繼續藏身了。我們一到白亮山同林之恆匯合,就出發去土靈。」
洛麒瞪大了眼楮看著冷凡,問道,「去土靈?我去土靈還能勉強適應,你怎麼辦?」
「林之恆既然可以來金靈,我就可以去土靈。」
對于土靈,洛麒是有幾絲向往的,他在為數不多的藏書閣關于土靈的書目中看到過,土靈因為地廣人稀,是一座十分祥和,平靜的部洲,況且自己身上確實留著土靈的血液,那種血脈上的召喚著實讓他並不僅僅把土靈當做一個避風港,而像是稍小離家的孩子憧憬已久的故鄉。只是如果這樣說,金靈又算什麼?
「那公孫宇和黎慕凡怎麼辦?」
「我離開時黎慕凡還沒清醒,公孫宇更是不再計劃之內,大不了到時直接丟下。」
洛麒眼神中閃過一絲恍惚,他覺得冷凡愈發清冷孤傲的外表下似乎掩蓋著一種殺機,但是這麼多年同冷凡之間的額深厚情誼讓他只是認定自己在胡思亂想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