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你,懼怕我?
「沒事,等過了時辰,便好了。」
銀斬的聲音,淡然空浮,泛著雲逝風清。
沒有過多的在意,亦沒有過多的言語。
在卓香雅的耳邊,如常的響起,沒有太過特別情感。
卓香雅被銀斬護在懷里,能夠感覺到銀斬四周凝聚起來的寒氣漸呈多現,逐步在增強。
似在極為專摯的對`抗著自湖心亭里傳出來的,極具催毀力的氣流。
卓香雅擔心的抬頭一望,果不其然,望見滿眸視線里盡肆飛揚撞起的花枝塵沙,她能入得眼簾的地方,皆是一片混亂。
猶如盤古開天闢地似的,全部,染滿凌亂,不堪入心的混沌景象。
「啊!!!」
湖心亭里的男人叫喊聲,包含著淒厲的痛楚聲音,持續一**傳來。
銀斬白的額頭之上,慢慢滲出些許不經力敵的汗絲。
卓香雅取出帕子抹去,明顯能夠感覺到圍繞在兩個人身上的抵御氣息,漸漸跌弱下來,心底里的疑問,沒有一刻停歇下去。
如此的氣氛僵持,在燥熱的午後,硬挺著撐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
等到湖心亭里的叫聲像是一道閃電闢過,突然狠狠提高音量,陡然沉降下去,再也沒有重新現出的時候。
銀斬護著懷里的卓香雅,身體迅然癱軟,倒靠在卓香雅的肩上,恍然無力,身上的衣衫,已經浸濕大半。
卓香雅撫上銀斬的額頭,測試著銀斬額上的體溫,緩緩松吐了口氣,放了心。
約模著銀斬靠在她肩上的行為,應該是剛剛內力消耗過多,得不到恢復所致。
「呵呵,你模本將軍的額頭做什麼?想佔本將軍的便宜?」
銀斬靠著卓香雅的肩,枕在她的頸窩處。
對卓香雅沒有經過他允許,就私自模他額頭的行為,有氣無力的笑問著。
話音里不改平日之冰涼,但是稍微多了一些急促的喘息。
「喔?你有便`宜可以給我佔?銀斬將軍,自戀不是用在這個地方滴!要不要我現在後退一步?小心某個人直接摔到地上去咯!」
手上的繡帕,一直在擦著銀斬額上滲出的汗絲。
卓香雅作勢顫了顫身,想威`脅一次銀斬。
卻發現,銀斬冰涼的手臂,不知在何時,早已貼緊她的腰肢。
沒有擁摟,而是攤開掌心推在她的腰上,任她想往哪里,都進退不得。
「是麼?那你大可一試!本將軍非常榮幸能有人陪著一起摔到地上去。」
挑起的疑問,透著幾分目色飄離的戲謔。
銀斬推在卓香雅腰肢上的掌心,向著卓香雅的腰間倏的一拍,速度極快,帶著突發襲`來的氣力。
震得卓香雅腰身一動,不禁撲身向前,撞進銀斬的懷里,與銀斬之間的距離,無形之中,又貼近了幾許。
「哼!你調`戲出家人,沒道德!你們家蘭爺還在那里倒著呢!」
卓香雅推開銀斬的身,當真低身一退,退離銀斬的懷。
一巾手帕握在指間,惱火的望著銀斬,美眸憤然怒視,氣意昭然。
「呵呵,挑撥離間這招,對蘭爺不管用的。對我?就是更沒用了。稍安勿燥,等會,就能見著蘭爺了。我先休息會兒,你休要胡鬧。更不要吵著蘭爺。」
銀斬少了卓香雅的支撐,身體虛弱的輕晃著。
冰冷的視線尋到小橋邊上一塊平滑的大石,銀斬身形一飄,在卓香雅面前,蝴蝶似的輕然垂去,翩然倒下。
薄唇里的話語剛一說完,人已閉合美眸,似睡非睡的倒在石面上,儼然一副嵌入石台中的美人畫像。
暖風吹來,銀絲飛舞。
舞出一目視野里的優雅美態,輕薄若許的美感。
「呃?休、休息?那我還得等多久?」
這時什麼糟糕到底的情況?
說睡就睡?他們都食了入眠草的麼?
卓香雅望著銀斬仿似輕易不會再醒來的俊美面容,總感覺那滲透在俊美面容里的一抹清白,白的憔悴虛弱,極為不正常。
銀斬閉眸休息之後,卓香雅站在小橋的橋頭等待著銀斬和湖心亭里的蘭爺醒來,百無聊賴,悶的很想趴到草地里去捉蛐蛐。
可是卓香雅轉念一想,捉蛐蛐那種事情,不太符合她溫婉的女人形象,于是作罷,折了根小草叼在口中,蹲在小橋橋頭另一塊大石頭前,大肆觀望著蘭絮別苑里,風掃雲過的殘酷景象。
時而搖頭,時而喟嘆,時而在心底里品足論賞一番。
過了一會兒,許是卓香雅蹲在石頭前面的樣子太無聊,惹來了蘭絮別苑里兩名實在看不下去的小婢女的同情心。
小婢女們為卓香雅送來兩盤干果糕點,和一杯酸甜的濃烈梅子汁,替卓香雅打發時間。
卓香雅熱淚盈眶的目送兩個小婢女離開,拿起一塊糕點放進口中,酸酸的,里面含和了梅子餡,很開胃的一道小食。
兩盤糕點,在卓香雅早膳吃的並不如意的情況下,很快入了卓香雅的胃月復。
卓香雅飲盡一杯梅子汁順口,滿意的放下杯子,點點頭,正準備在記憶里回味下梅子爽口的味道。
突然,她的耳邊響起一道聲音︰「吃好了?喝好了?剩下的,就只余下見蘭爺了,是不?」
「銀、銀斬將軍?你什麼時候醒的?」
抬起頭望著站在自己眼前,銀絲飄舞的俊美身影,卓香雅訝異著問。
她剛才,一點聲音都沒听到的。
「和蘭爺在一個時間里醒了。走吧,蘭爺想見你的。」
短暫體息過後的銀斬,俊美的容顏里少了一些疲倦,多了些膚色里的光暈。
沒有卓香雅想象中的虛弱,身形一轉,先行朝著湖心亭子緩步走去。
「喔,好。」
迅速站起身,跟在銀斬身後朝湖心亭里走去。
卓香雅想到面對蘭爺之時,有可能出現被嚴厲逼問的情形,放松的心情,霎時崩緊,連走在小橋橋板上會踏出來的聲音,都減了不少。
「銀斬參見蘭爺。」
走在卓香雅前面的銀斬,站在湖心亭里擺著的軟轎前面,向躺在軟轎里面的一縷白潤,欠身行禮。
態度恭敬嚴謹,一絲不苟。
「嗯,初月師傅呢?她,來了麼?」
軟轎里,霧白色的紗帳落下,擋住了一縷清白的冷冽光束。
蘭爺的聲音,冰冷清淡的飄出軟轎,幽幽的,泛著一股比銀斬更勝幾疇的森涼。
卓香雅听了,忙從銀斬的身後走出來,學著銀斬的樣子,在軟轎之前尤為尊敬的鞠躬九十度,向蘭爺問了好,全然不敢懈怠。
「呵呵,初月師傅,你,懼怕我?」
軟轎里,傳出一聲張揚輕狂的笑聲。
躺在軟轎里的男子,未曾揭來轎紗去看卓香雅此時的樣子,虛弱的聲音里,就已猜到卓香雅此刻的心中想法,霍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