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若是疼,就喊出來
「朕怎樣?」
玉美的容顏里,帶著大傷初褪的一絲清白。
賀蘭南煙挑著話絲來問,似是非常喜歡戲逗卓香雅時,所來的成就感。
卓香雅搖搖頭,快要在賀蘭南煙的面前成了不說話的小啞巴。
君王之意,向來難測。
她怎知前一刻笑若春風的人,下一刻,會展露出怎樣的嚴詞厲色?
身處虎狼之地,萬事,都需小心行事。
一國之君,哪里是她能夠出言頂撞的?
賀蘭南煙一直注視在卓香雅臉上的目光,看到卓香雅忽而變得沉寂灰暗的表情,不解的收回目光,動了動唇,正想要說些什麼。
屋門突然從外面被推開,御璟陽和銀斬身染血色的走了進來。
隨著他們飛撲進屋的,是一股極為嗆人的血味。
「南煙,外面的人,一半來自雲安國,為女子。一半來自景`雲國,為閹人。蘭絮別苑不安寧了,待明日還是轉去其它別苑休養身體比較妥當。」
銀斬和御璟陽站在外廳里,沒有太過走近,避免身上的血跡,會染了屋里清淨的空氣。
御璟陽略帶揣摩的視線,自卓香雅的身後緩緩漫延過來,向賀蘭南煙稟告。
「呵呵,嗯,好。住了七載的地方,我也想換個環境了。」
賀蘭南煙瞥眸掃劃過御璟陽與銀斬身上,在今夜比往常格外沾染了太多血色的衣衫,微微頷首,應允御璟陽的提議。
思緒一轉,瞬而想起卓香雅想要討賞的那座大山莊。
賀蘭南煙不禁淡笑一抹,泛起在唇畔,未等御璟陽回答,復問道︰「璟陽,玉聖後山上那座景園是不是還空著呢?」
「嗯?」
「玉聖後山?」
御璟陽和銀斬听到賀蘭南煙的問話,同時驚疑出聲,兩個人的視線齊齊瞅向卓香雅背朝他們的身影。
卓香雅坐在椅子上,平復適才血氣外涌留下來的傷痛。
感覺到身後如芒刺背的灼熱目光,轉身回眸望向御璟陽和銀斬。
旦見御璟陽和銀斬皆是露出分外驚愕的表情,望著卓香雅,好像事先預料到什麼發生般,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
卓香雅奇怪的轉回首去,腦海里始終回旋著賀蘭南煙所說的那處‘玉聖後山’,不太清楚,那里倒是怎樣的一個地方。
「呵呵,嗯。母後已辭世多年,景園空著也是空著,不如把景園里屬于母後的相關物飾搬放出來,該入皇祠,便入皇祠罷。初月師傅救了我一命,權且就把那處園子賞賜給她,是她應該得到的。」
賀蘭南煙的眼神,深沉幽靜。
沒有過多去敘述有關景園的信息,只是淺聲淺語的,似是做下了什麼決定,淡然自若的吩咐著。
倒是,把听著話語的御璟陽和銀斬,給震撼到了。
兩個人滿眸驚愕的瞅了卓香雅的背影好一段時間,才收回目光,作罷。
卓香雅自是不知在賀蘭南煙那段曾經痛苦的曲折過往里,究竟是發生了怎麼樣歷心焯肺的故事。
她也沒有太多的心思,能照顧到那麼多人的情緒。
與其苦苦去猜疑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不等到親身經歷過之人,在合適的時候,有心與她來談呢?
卓香雅感到她現在的想法,越來越淡然了,思想里某些認知,好像是在她不曾發覺的時候,潛移默化的轉變了什麼。
也許,那是她並不能去預料的,氣勢磅礡的未來。
當夜,由于在蘭絮別苑里遇到了刺客,本來打算留在蘭絮別苑守護賀蘭南煙的銀斬不得不護送卓香雅回御將軍府。
等回到御將軍府時,天色早已大黑。
卓香雅料著君獨卿和蒼鷺應該已經睡了,所以在推開院子大門的時候,特別放輕的力氣,沒讓門扇發出太大的聲音。
推開門之後,卓香雅先是看了一眼偏屋。
偏屋里沒有點著的燭火光色,應該是君獨卿已然入睡。
卓香雅想著君獨卿居然真的沒有等她回來,荒唐的自問一句,家的滋味,哪里有那麼輕松就能得到?
不覺自心里泛起一絲酸澀。
放輕步子,卓香雅推開自己屋子的屋門,拖著沉重的步子直接向里屋走去。
什麼晚膳,什麼飲茶,這些現在在卓香雅的心底,全都是神馬浮雲。
她疲倦的只想倒在床榻上休息,補充她嚴重的睡眠缺失。
「嗯?你、你回來了?」
卓香雅的身後,忽然響起一道男子帶著期盼口吻的聲音。
緊接著,一只不知從哪里窩著的生物就歡歡喜喜的撲到卓香雅的腳邊,圍著卓香雅打轉。
「嗯,回來了。」
卓香雅在夜色里看到圍在她腳邊的,是蒼鷺。
回頭一望,望見在屋子里走來走去不曉得尋找著什麼東西的身影,卓香雅心底里生起的那種澀意,稍微化淡了一點。
「你在尋找什麼?」
卓香雅揉揉蒼鷺的腦袋,問向在屋子里找東西的黑影,氣息里,彌漫了一股臘肉的味道。
「呃等你等的燭芯燒沒了,我想找根燭芯把燭火點上,可是怎麼也找不到啊。這里我也不是很熟。」
咚!
一聲膝蓋骨撞上桌子邊角的聲音,在沒有燭火照耀的夜里,響的格外清析。
受傷的黑影捂著撞疼的膝蓋倏的蹲下,咬著唇齒沒有發出聲響,硬是要在卓香雅的面前,保持住他最完美,永遠都不會大驚大叫的弱勢男子的形象。
卓香雅的眼眸,在一路模回屋子里的時候,早已適應了無光的黑暗。
走到受傷的黑影面前,扶著可憐的黑影站起來,坐到屋里的椅子上,卓香雅吩咐君獨卿暫時不要動,轉身走出房里,去偏屋里,把放在偏屋里的那盞燭盤端過來。
一瞬間,就照得滿屋生華,不需要太刻意尋找,就能看到君獨卿坐在椅子上,疼的滿臉通紅的委屈模樣。
卓香雅放下燭盤在桌面上,找出屋里她備著用來替刀刃消毒的藥酒捧在懷里,嘆道︰「若是疼,就喊出聲來。若是不疼,才需要忍著。」
「嗯,我知道了。」
君獨卿的回答,和卓香雅料想中的一樣,柔弱無力,只懂得順從。
卓香雅捧著藥酒站到君獨卿的面前,看到君獨卿總是在她面前表現的很虛無的樣子,頗為無奈。
放下藥酒在桌面上,卓香雅瞥了眼君獨卿受傷的膝蓋,給了一個君獨卿可以選擇的問題︰「你們雲安國里,是不是有所謂的‘男子貞潔論’?那你,是打算讓我給你涂藥,還是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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