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
「稟將軍,扶風隨時听候將軍吩咐。」
黑暗的雕梁畫柱之上,一縷青衣飄然飛落。
輕若棉絮一般,盈盈流蕩在御璟陽的眼前,悠然出現在屋子里,沾地無聲。
是一名身上穿著碧青色的花紋繡錦雲領長袍,足下踏著一雙碧青色棉綢緞綢子短靴,芙蓉玉面,肌膚白,媚眼如絲,薄唇若瀲,妖嬈美艷的輕狂少年。
少年的年齡大約在十七`八歲左右的模樣,與御璟陽算得上是相差不過五歲的同輩之人。
但若單瞧著兩個人的面相,來相形而語的話。
那只能說,御璟陽俊雅莊重,美的剛正,而少年則是一張精致的面孔上,透著幾分妖冶媚態。
彼此站在相同之處,猶似一正一邪,神妖不兩立的精美畫卷。
簡約的對峙,暫短的溶合。
御璟陽注視著眼前出現的青衫少年,玉眸里眸色深沉,未作多余言語,直入主題,問道︰「昨夜之事,你可見的清楚了?」
「嗯?昨天夜里?呃話說扶風一不小心吃壞了晚膳,然後就往返于屋里,屋外之間,很不巧噯,似乎錯過了正好應該看見的?」
青衫少年,大名喚作柳扶風,是涵昱國里,少有的帝王君側,陪伴護君的密影皇衛。
與御璟陽,私`交甚好。
平日里,作為君王護影,護得君王安危。
在其它各國之中,不論是江湖俠盜,亦或是皇宮暗使,知道涵昱國密影皇衛之人,幾乎單手可數。
造成這種查而不得的原因,其實並非是涵昱國的保密之風作的嚴實、
而實則,是因為這種密影皇衛數代單傳,一代只侍一主。
並且,密影皇衛保護皇上,是要收費的!
至于具體收費的標準,雖然是按照皇帝眼光,隨便給,看著過的去就行。
但若是皇帝給的價格不靠譜,達不到密影皇衛心中要求的標準。
那後果,大概就只能像類似于賀蘭南煙這種,一傷七載的後果。
說來,這當初定下這種規矩的皇帝,也著實是為了屬下們真心付出了點,讓人著實汗顏。
因此,當柳扶風這位年紀輕輕的小少年,一躍龍門,霸得密影皇衛之時,便大開價位,向賀蘭南煙邀下不少的金銀之功。
賀蘭南煙那時亦年輕氣盛,賦名其身,自是不屑與之為舞,只不過是後來沒有想到,會有雲安七載傷身之劫罷了。
御璟陽見到柳扶風時隔七年,都未曾更改一點的本性,眼梢一瞥,從袖里掏出一疊千兩紋銀票子遞到柳扶風面前,淡道︰「需要多少銀子?」
「呃當然是,越多越好。將軍你也曉得嘛,皇上那個冷漠的脾氣,我是斗不過他的嘛。」
柳扶風看到出現在眼前的銀票,散發著一絲妖性的媚眸里,亮晶晶的閃爍著。
點著手指在御璟陽遞過來的一疊銀票上,一張張的自下往上數,數到第三章時,不太好意的抬起頭,快速抽走,揣入懷里。
御璟陽呵笑一聲,把銀子放回手袖收好,微微挑起薄唇,噙著一絲冷漠。
哼道︰「南煙向來孤寡清傲,本就不喜有人常年陪伴在旁。更何況,還是你這麼一個需要隨時付帳的?那他不是存心拿銀子替自己尋不自在?」
「額將軍,這話不能這麼說啊!」
妖艷的額眉,狀似煩惱的微微蹙起。
柳扶風無比珍惜的撫模著手上,等了七年,才功成一始,得到手的銀票,簡直是淚流涕零,喜極而泣中。
作勢委屈的往御璟陽肩上一靠,訴苦中︰「將軍,當年我也不過是跟他要個區區一百兩而已。可他那就龍顏震怒,直接一手袖,把我甩到皇宮門外去了。這一過,就是冷落了七年噯。你說這還有天理麼?」
「呵呵,那你怎麼不說,南煙初登帝位,有多位輔政大臣把持著?他隨意動用銀兩都不得,更何況是給你撥上一百兩?難不成你想讓他拿宮里的花瓶去外面當鋪里倒賣,拿來給你換錢?」
不客氣的打柳扶夫的委屈給頂回去。
御璟陽揚起手袖一推,推著肩上的少年腦袋離開,眉眸漠然,絲毫不帶同情的說道。
「額好吧,這算是我的錯,年紀小,不懂事。可是他也不能在這七年里,明言禁令不允我出單做其它人的生意吶。你說我上有大,下有小的,哪里受得住?就因為這件事,我父親到現在還每天晚上讓我面壁思過一個時辰反省君臣令咧!」
多年前的一時沖動,釀造成多人記憶里無法挽回的嚴重後果。
柳扶風亦是自知,他的海口夸言,最終害得賀蘭南煙被雲安女皇設`計,傷體歸國。
所以,自從雲安之事發生過後,他就一直隱匿在賀蘭南煙的身旁,替賀蘭南煙觀事查情。
但是,只要賀蘭南煙不給他撥銀子,他就仍然不出手,此乃家規祖訓,不可違。
柳扶風認為,他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不得已,惟有任眼前的事情演化的越來越遭,發展成現在這般模樣。
「是麼?那替我向父伯轉告一聲,定要他再罰你幾月不可。廢話那麼多,我的問題呢?昨天夜里,到底是怎麼回事?」
耳邊的小燥音,一嘮叨起來,就是沒完沒了。
御璟陽听得多了,俊眉微皺,聲音里,不覺多了幾分命令感。
「呃好吧。那改天再與你聊哈。這昨天夜里嘛,其實是這個樣子的。」
妖嬈的碧色手袖一擺,擋住薄唇之下的細聲悄語。
柳扶風擋著口唇把昨天夜里發生的事情,向御璟陽仔仔細細,一絲不落的講述一遍,利落的放下手袖,站在一邊等候御璟陽的吩咐。
既然收了他人錢財,那以後,自然就得負責好他密影皇衛的職責,守護君主安危嘛!
「喔?是這樣?能否查到他的來歷?」
深邃的眸,沉寂無底。
御璟陽听著柳扶風向他一一道來的事實,一張俊顏,愈顯陰沉。
沒想到,時隔七年,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了。
只是,那個人以為,七年之後的他們,還會是當初的他們麼?
呵!那是否也,太小看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