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一為保命,一為賺錢
卓香雅的這一番話,顯然是對著莊子里,與她沾了一些曖`昧關系的男人們說的。
哪些入了該听到的人的耳朵,哪些惹得誰人不解,卓香雅料著,自此之後,大家心里,或許都能有個底,存個數,那之後的事情,自然後也就不需她在多講。
賀蘭南煙听過卓香雅的唱詞,落在經`文扉頁上的目光,微怔少許,復而轉為平淡清冷,一如往常。
銀斬鎖眉緊蹙,心底里揪得甚緊,怎麼听著,都覺得卓香雅的話,是刻意來針對他的,要與他撇清那日在山下的一`吻`訂`情。
而顏玉致躺在床榻上,則更是輾轉反側,難以思眠,他不理解,怎麼在卓香雅這個女人的眼里,難道一點屬于女人的貞`潔觀念都沒有?
她既然同與他同榻,又何來不惹塵埃,片葉不沾身之說?
御璟陽走在山莊新挖開的排水道前,沿著地勢,從高向低行走,檢查水道挖出來的高度,墨深如玉,總是不見深底。
仿若靜如止水,卻暗在里,又好似雲涌波滔,一翻而起。
對于卓香雅在景`雲國與龍肆之是的糾葛,除卻賀蘭南煙之外,其它三名男子都皆無所知。
因此,有些不太能理解卓香雅道出那所謂的‘仇恨’唱詞,究竟有多少不為人知的苦楚在里面。
直到晚上,臨入月圓之期,山莊的院牆之上,突然站出數十名手持弓箭的黑衣人,所有弓箭射來的目`標,全都是直朝著卓香雅而去的時候。
御璟陽與銀斬,這才有所明白,轉頭看向自榻上輕睡,根本就未曾睜著眼簾的賀蘭南煙。
方知,卓香雅的身份,賀蘭南煙應該早就有所察覺。
或者,賀蘭南煙從一開始,就知曉了卓香雅的真實身份,而沒有告知他們?
卓香雅在睡意朦朧里,被飄蕩在空中的箭矢厲氣給驚醒。
乍睜眼眸,便看見一枝羽箭,已然朝著她的方向,直沖她的眉心撲射過來。
卓香雅情急之下,模出放在枕頭之下,可以救人,亦可以殺人的手術刀,側首一躲,手上握著刀刃在視線里疾速飛來的銀光上,狠勁兒一格。
啪的一聲,撲!
羽箭被被卓香雅的手術在空中被切成兩段,箭頭直朝著卓香雅側首躲開的床榻板下,帶著蒼勁扎入,沒去半截箭頭。
那半枝被砍飛的箭桿,則從中逆改方向,打到一塊放置在院中的鐵片上,發出叮的一聲響,掉落在地。
卓香雅沒有再耽擱任何的時間,迅速的滾下床榻,尋著一處鐵器高搭的地方躲避紛紛射`來的箭矢。
亦趁著起身之時,在月色之下,快速把莊子里的其它人瞄過一眼。
看到賀蘭南煙那里有御璟陽與銀斬守護著,顏玉致那里,有琴鳥拎著兩把閃亮亮的大菜刀替其擋著。
而其它伺候的宮女太監們全都尋了鐵器遮擋的好地方,卓香雅也就不再擔心,陡然從擋身的鐵器堆里現出身影。
踏著院子里堆搭的鐵器一步凌躍,飛身而起,在皚皚蕩蕩的月華之下,飄起一抹純白的影子。
卷起夜里瑟瑟顫吹的涼風,揚起手中的銀光冰刃,直朝站在院牆之上,那些手持弓箭,全部把箭頭對準她的黑衣人而去。
一刃砍斷箭枝,再刃劃破喉嚨,三刃直繞著噴血的喉嚨靈敏轉首割劃一。
再緊擰一扳,嘎吱一聲,咚!
一顆人的血淋淋的腦袋,就在卓香雅的手中,沿著以薄刀切著皮肉的整圈,于頸骨處,被齊端端的扭下。
瞬時,迸`出一股飛濺的血色,灑剎眾人的眼簾,令所有看到的人,皆驚顫不止。
為的,不是在那眨眼之間,就迅速噴飛充滿人的眼眸里的紅光血霧。
而是,被那名站在月光之下,股掌中銀刃閃閃,形如勾魂使者,殘`忍如鬼`魅的白衣少女,那一氣呵成,大勢渾然的,如此熟練的殺人割首技巧,給震撼的呆住了。
誰會想到,那個平日里只會露出溫婉和煦笑容,面顏溫馴的少女。
竟會在月圓之夜,如被鬼符入咒,用此等心`狠`手`辣之法,來對待那些出現在她現前,欲將她置于死地的刺客敵人?
尤其,那被擰下腦袋的刺客,似乎在臨死之前,都沒來得及近距離的去看傷了他命的人,竟是何許人也?
山莊里的一眾奴才們,瑟瑟的躲在各種鐵器之後,謹防會有走`火`射`偏的箭矢,殃及池魚打到他們的身上。
可是听著耳邊不斷傳來的頭顱被擰斷的聲音,一眾奴才們卻偏又是發自心底里的,想去看那平時氣潤如蘭的神醫姑娘,是怎麼以一雙救世之手,來宰屠他人之性命。
這等事情,倘若他朝傳往宮外,那必定也是一番供游說于民間的說書人,前來購買說書取材的一樁大買賣。
一為保命,一為賺錢,在眾奴才們各種糾結該如何取舍,萬分矛盾之間。
那道在月華之下,閃閃游竄,以近身搏斗取人性命的素白色身影,似是耗虛用盡了體力。
冷不禁的輕飄一晃,踩落了一塊宮牆上的紅磚碧瓦,捂著胸口停站在院牆之上順息微蕩,與剩下的十幾名黑衣人相形對峙。
清眸里映著銀月飄冷的光輝,散出一股凜然厲氣,寒意逼人。
一塊落下牆頭的破瓦片,在空寂的夜里,帶起一串啪達達的聲音,震得滿院皆驚。
招惹得一眾奴才們終是忍不住探出頭去,凝眸觀望,去看所發生的為何事。
銀斬與御璟陽守在賀蘭南煙的床榻前,未有賀蘭南煙之命,不得輕舉身動。
御璟陽倒是沒有什麼,墨眸深邃,看不出心中何想。
而銀斬那本就冰冷如霜的面容,此時竟然隱隱現出一絲緊張,握在手中的銀劍,發出陣陣嘶涼蒼起的劍鳴。
在暗夜里,如泣如訴的蕩漾,回旋著。
顏玉致抓著琴鳥的手腕,眉眸里帶著幾許慌亂。
望著卓香雅站在城牆之上,捂著胸口愈加微躬的微晃身影,猛然想起在醫廬里給卓香雅問診過的脈象,倏地,大驚失色。
抓著琴鳥的手臂,焦急的懇求道︰「琴鳥,快、快去救她。我在醫廬里給她診過脈,她心象脈弱,體虛積血,經不起長時間如此勞累,再不過去,會有生命之憂。快去救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