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何苦,作繭自縛?
「白錦遙,你怎麼在這里?你剛剛不還是」
卓香雅看著白錦遙倚在橫梁之上,一派雲淡風清的模樣,詫異的瞅了眼伏在妝台上,听聞人語,卻未有什麼反應的顏玉致。
心里驚異不少,她在出屋之前,明明看到白錦遙是躺在屋里的床榻上,睡得很熟。
難道,他一直都是醒著的?
「呵呵,獨枕難眠,就追你過來了麼。看到你在運氣修身,就沒擾你罷了。」
白錦遙自橫梁上躍身落地,輕飄帶起一絲外來夜里的暖風。
走到卓香雅的面前,拿起卓香雅修習血脈的小冊子隨手翻了幾頁,遞給卓香雅,笑著說道。
「喔。那顏玉致麼?他體傷剛好,你打算一直讓他這般在妝台上睡著?白錦遙,你給自己積點福德好不好?把他送床榻上去。過幾天,他還要幫我的大忙。」
卓香雅接過小冊子,揣入懷里。
起身下了板椅,走到妝台前,伸手探向顏玉致的氣息之間。
感受到顏玉致呼吸均勻,吞吐自如。
卓香雅娓娓瞥了白錦遙一眼,扶起顏玉致,把其安置在屋內的床榻上,眸里雖然不是怪責之意,便亦沒有多少心平氣和。
她很擔心,被白錦遙的出現,這般一攪活,她想要開醫廬的事情,就不得不往後延遲。
那種結果,並不是卓香雅喜于樂見的。
「是麼?他能幫你大忙,難道我就不能幫了?你倒說來听听,你想做些什麼?你那女人心思,天高海闊的,多個幫手,不也是很好的?我不是現成的,供你差遣來了?」
白錦遙站在屋廳里,美眸里的光束隨著卓香雅移`動回轉,片刻不離。
看到卓香雅那般對待顏玉致的溫柔態度,掌心輕撫額頭,頗顯愁緒。
話說,他此時很想拎著眼前的這個女人走出屋去,然後問她一句,她與顏玉致之間,當真是師徒關系?
那個顏玉致,貌似年限已經過了十五歲,而且超過很多了罷?
「你供我差遣?還是供你的塵香妹妹差遣去好了。我與龍肆之間的事情,需要我親自了斷,哪能借著別人的福?不可靠!」
對于白錦遙的好意,卓香雅心領卻不接受。
不能隨便接受男人的友好相助,這個領悟,是卓香雅從賀蘭南煙身上領悟到的。
賀蘭南煙雖然事事助她,時常領她覺得莫名其妙,但那似乎,是以某個目的而存在的。
卓香雅自認,以她現在的能力,可以及時應付某些突發的事情,只要把剩下的,屬于計劃里的事情,做好了,那她便是成功了。
而且,賀蘭南煙身邊尚無其它女人,都可因她的一句話,置她的生死于不顧,更何況是像白錦遙這般,心里藏了其它女人十幾載的,心有所屬的男人?
卓香雅覺得,她可能是貪戀著與白錦遙之間,那種受過苦難的親近關系。
但是,她們的心,也就只能到此為止,不可再向前了。
感情的迷局,她玩不起,亦,輸不起。
白錦遙听完卓香雅說的話,沒有忽略卓香雅眸里那漫著淡淡憂傷的拒絕,蒙紗下的薄唇輕微勾了勾,不再言語。
她不了解他的心,他不逼她。
總有一天,等到他可以當著她的面,能親手摘下面紗的時候,那她,可以了解他的心了,就好。
兩個人站在屋子里,迎面相視,氣氛有些冷卻,參雜著些尷尬。
卓香雅錯身走過白錦遙,向門口的方向走去,不願再與白錦遙默然相對,被白錦遙從身後拉住手袖,攬回懷里,緊緊的擁抱住。
「雅兒,給我一些時間,等我回去處理好事情,就把一切都告訴你,好嗎?靜齋宮里那半年光景,你當我真的無心,無思,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不記得?」
摟著懷里一身冰涼,仿似連心,都滲著絲絲冰涼的女子。
白錦遙看到卓香雅額頂上那點燙的香疤,被剪光的頭發,想要埋藏在心底里,不去向卓香雅袒露心聲的思念,總會倔強的破土而出。
一字一語,含著令卓香雅錯愕的思念,頃刻之間,難以適應。
卓香雅被動的靠在白錦遙的懷里,耳畔回蕩著白錦遙似是在向她傳達著某種承諾的話語。
麻木的情緒里,說不上有多少喜悅。
她只是好像忽然之間,發現了一件事情,那便是,自從出了景`雲國,她的行情,似乎一路上漲,各路桃`花不斷?
但那桃花,一年之內,又能盛開得了幾個時辰?
花開花落,猶如大雪小雪,等待冬霜一過,便再是一年。
任美人再如何依舊,來年之花,早已不是頭年之景,各有不同罷了。
何苦,作繭自縛?徒傷心感。
卓香雅沒有推開白錦遙,太熟悉,太過親切的懷抱,讓她不可自控的產生些許留戀。
當她想要和白錦遙說些什麼的時候,小屋之外,不遠的地方,君獨卿一聲有如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呼喚,打斷了卓香雅此時所有凝化開的念想。
「白錦遙,你快叫醒顏玉致,我先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毫不遲疑的推開白錦遙。
卓香雅每逢當她遇到所掛牽正事來臨時,總會果斷的把她的桃花姻緣推開,撥扔到一邊,然後,匆忙的趕出去。
白錦遙空著失去卓香雅的空蕩懷抱,悵然滿眸,思緒若失。
走到顏玉致的榻前,伸手在顏玉致胸前的鎖骨地方輕彈兩下,安靜的等著顏玉致清醒過來。
小屋里,能夠很真切的听到君獨卿持續傳喚出來的一聲聲痛苦的喊聲。
顏玉致從喊聲中醒來,經由白錦遙的告知,心里大概有了猜測。
兩個人匆匆走到君獨卿所在的小屋里,剛好看到卓香雅綁好君獨卿的雙手,束之在頭頂上方,系在床榻的柱子上,拿起一塊棉布裹成團堵進君獨卿的櫻唇小口中。
而君獨卿,則是胸口的衣衫已經被扯開,痛苦的在卓香雅的面前,不安分的扭動著身子。
一雙秀美的眼眸里,含著一抹脆弱的目光,怯怯的始終朝著卓香雅的方向望著。
那張蒼白瘦削的面孔上,染了些許被看了身子的羞紅暈色。
似是,被卓香雅用了非常殘`忍的手段,給輕薄了般。
此情此景,不禁讓挑開屋簾,迎面走入的白錦遙與顏玉致,同時,在心里,揪緊了幾分。
白錦遙輕皺額眉,慍起一縷薄涼的冷意。
顏玉致眼眸里帶著幾分不解,心里想的是,以君獨卿此時受盡苦痛的模樣,難道是中了奇毒雜癥?
如若不然,君獨卿為何會被綁在床榻之上,束住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