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香雅在馬車里听到凋月帶著顫動的聲音,淡淡的抿起唇角,輕呵一聲,轉而瞥向坐在她身邊的白錦遙,笑道︰「我的身邊,已然有了如此美人一名,何需再去貪戀他人?」
白錦遙白的面龐,掩在白紗之下,驀地,泛起緋紅,他倒不知,他喜歡的女人,何時也迷上戲弄男子的愛好了?
游冰悶悶不樂的望著眼前一男一女在無聲之中的眉來眼去,黑著臉面坐到卓香雅的身邊,哼聲問道︰「師傅,你的面前只有美人一名嗎?我不算?我哪里不算?」
「呵呵,你還小,不許胡鬧!你麼,最多算是一名美少年,懂麼?」
卓香雅仔細端詳了游冰那張巴掌大小的臉蛋,很不客氣的總結道。
「哼!師傅真壞!師傅,我听說,這雲安國里,都是像我這種年齡的,才算是風華正茂,花樣年華咧!像白公子這樣的,都屬于閨待家中,無人問津的男子呢!」
游冰動了壞壞的小心思,想在卓香雅的面前,展示他在年齡上的優越。
「喔?是麼?」
果然,卓香雅听了這話,較為有趣的抬了抬眉,繼而問道︰「無人問津,是指嫁不出去?」
「當然!就像是黃瓜嘍,誰喜歡吃老的嘛!」
游冰以為他的心思在卓香雅的心底有了成效,朝白錦遙凶巴巴的得意了一番,回道。
白錦遙生平第一次听到類似的話語,瞬時滿額黑線,容顏上的緋紅悄褪,蒙上一層淺薄的淡白顏色。
其實,他的心底里,並不介意听到游冰故意拿他對比的話語,他只是有些無奈,好歹他也是一國之君,擁有尊貴的身份,別人羨慕不來的廣闊天下,卻怎麼還要被個小孩子說成那般?
更何況,他分明,是正值青春年少,優雅俊美的大好時光之中,哪來的遲暮之說?
「游冰啊,沈大小姐娶的那三位夫侍如何?」
卓香雅乏力的在蒼鷺的背上尋了一處更為舒服的位置,送了一顆青果子入口,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
「沈小姐?呃…怎麼說呢?人還都算是老實,但是模樣,就不算太好了。沈小姐說她懼怕了漂亮男人的花心,尋個差不多的人,能過日子就行。」
游冰努力回想了下過去三年里所發生的事情,終于找到一句沈獨梅的原話,傳給卓香雅。
「那你們可覺得,女子娶夫,是為正常之理?」
卓香雅說話的時候,眸底藏了一絲暗色,有意試探白錦遙對婚事的底線,但是更多的,是她不知該怎麼向白錦遙交待,她身邊慢慢多起來的那些男人。
不僅是君獨卿,還有顏玉致,更甚者銀斬和瑤棣,光是這些人,以卓香雅對白錦遙的了解,就曉得,他們的存在,不是一件能夠輕易解決的家庭大事。
白錦遙听了卓香雅別有用意的話語,低垂著眼眸望著車板,眉額微蹙,不聲言語。
游冰顧自思想了一會兒,可憐的眨眨眼楮望向卓香雅︰「師傅,游冰不在意的啊,只要師傅心里有我,就行了。」
「嗯,知道了。」
卓香雅對游冰每天都會隨時對她進行表白洗腦的行為,已經產生抗體,只不過,她現在想知道的,是白錦遙的想法。
「白雅,你呢?」
望著白錦遙一動不動的美好側面,卓香雅難得想逼問白錦遙一次,在她的認知里,她下意識的認為,有些機會,或許終結此生,也只有一次,錯過了,便不會再重來。
「一生,一代,一雙人,一帝,一後,一天下!」
出乎馬車上所有人的預料,包括正在酣睡之中的蒼鷺,白錦遙望著卓香雅,美眸里透著平日不常見到的嚴肅與認真,一句一字,聲音異常清晰的回道。
「呃…」
卓香雅被白錦遙突然說出口的話語,堵得胸口泛起一股綿綿不絕的酸澀,竟然一時怔住,回不出話來。
「啊?你、你、你不是小啞巴?那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混在我們中間,到底、到底是什麼身份?啊!你——敢打我…」
游冰聒噪不停的聲音,很快,消失在白錦遙的一記劈手之下,軟綿綿的身子倒在卓香雅的懷里,消了聲音。
卓香雅輕嘆一息,扶著游冰放到旁邊的鋪褥上躺好,重新坐回白錦遙的身邊,墨黑的眸子,此刻凝視著白錦遙極為美艷的面孔,迷戀的入神。
「呵呵,錦遙,你騙了我三年?」
伸手,扣住白錦遙的下巴,卓香雅感覺著指月復下隔了一層面紗冰滑的觸感,思緒從過往的迷戀中月兌剝出來,笑意輕淺。
她只是想試探他的底線在哪里,卻不曾想,把他的真心逼出來了?一生一代一雙人?若是她不肯呢?
「騙與不騙,在你心中自有定數,何需來問我?」
白錦遙輕巧的避開卓香雅的指尖兒上,美眸淡瞥一眼昏迷中的游冰,解開蒙在面上的薄紗,轉身向車外走去。
「呵呵…好一個‘一帝一後一天下’!這麼多的名詞,都是從哪里學來的?」
掌心落上一巾白紗,卓香雅倏然握緊,倚著蒼鷺慵懶的躺下,煩燥的揉了揉蒼鷺沒了睡意的絨絨腦袋,她現在,貌似在如何去喜歡一個人的事情上,遇到了難題?
「嗷~嗷~」蒼鷺被蹂`躪的好像很舒服,昂著脖子朝上吼了兩聲。
卓香雅看著身邊小獸那一臉享受的表情,當真覺得,蒼鷺應該有受`虐的傾向。
馬車外,凋月與白錦遙皆是不語,因此,卓香雅听不到白錦遙後續的表態。
靜靜歇在車內,卓香雅不知道是她的感覺出現了問題,還是事實果真如此,因為,她發現她的馬車,似乎在前行的路上,越走越慢,越走越慢,最後…倒好像是停了?
「凋月?怎麼回事?」
卓香雅听到馬車的車輪吱的一聲止住,壓抑著內心的煩燥感,冷聲問道。
「主、主子,壞事了,咱們的車,被她、她們給攔下了!」
凋月從馬車外傳來的聲音,瑟瑟發抖,帶著幾絲輕顫,向卓香雅模糊不清的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