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你要去哪里?是不是我太過…著急了?」玉獨卿的思緒里,猛的捕捉到兩個足夠嚇到他的字,頓著話語說道,語帶輕顫。
卓香雅看出她的言語又惹誤會了,只好解釋道︰「不是你著急了,而是現在璃都里的事情,大大小小的都解決的差不多了,我再多留于此,已經幫不了你多少的忙了。」
「你、你不要我了?那、那你為什麼還要答應和我的婚約?」玉獨卿緊張的抓住卓香雅的袖子,怕他一松手,喜歡的女人就會從他的眼前消失。
「獨卿,不是這樣的,而是,我需要去墨燎國一趟,為的…是五、國、圖!」
卓香雅注視著玉獨卿猶如霓虹燈一樣不停閃爍的眸子,一字一句的把自己的想法,堅定不移的說出來。
她自己的真實身世,早在留宿皇子殿內的初夜里,便和玉獨卿交待了個清楚。她是哪里的人,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做哪件事情,有著哪樣兒的原因,她全都和玉獨卿交待了。
卓香雅不擔心玉獨卿會害怕她的罪臣之身,她只是不想有朝一日,在她離開的時候,他會心里存有傷感,誤會她是戀著其它的男人,而不要他。
可這樣的誤會場面,終究還是發生了。
玉獨卿看到卓香雅那般信誓旦旦的目光,被迫離別的傷感,一下子涌上心頭,他還沒有和她相處夠,怎麼,她就又要離開他了?
但是,他卻不覺得痛苦,仿佛,短暫的離別,是為了明日更加美好的相見。
這一夜,卓香雅留宿在玉獨卿的寢殿里,沒有離開,風花雪月的事情,自是香亂紅燭,惹人迷失。
到了第二天清晨,卓香雅起的很早,穿上她曾經留在玉獨卿寢殿內,一套特殊的玄黑色寬袖薄領的衣衫套在身上,匆忙出了皇子殿,趕往朝臣同去的早朝地方,議政殿。
在這里,朝臣皆是身穿統一顏色的朝服,手持入朝的稟牌,唯有卓香雅一個人站在朝臣隊列的最前面,手中拿著一柄超級無敵昂貴的金手杖,配上一身黑衣的站在那里。
遠遠望去,卓香雅的身影,很有幾分魔幻片里魔法師那種,夸張,卻不失深沉的搞笑味道。
三拜扣禮之後,玉玨躺在她的君王大位上,慵懶的朝下瞥了瞥,眼眸微亮,眯起一縷微光,唇緣輕動,卻好似在盯著卓香雅的大號套衫,忍不住的在笑。
「沈卿,你今日,怎麼穿上這件衣服了?皇兒的身子,可曾調養的有些改善了?」她一邊笑著,一邊威儀四方的問道,口中稱呼的,是卓香雅在雲安國里的化名︰沈碧。
「回皇上,殿下的身體已然調理得當,只需平日里多加保養,一年之內,必可完全恢復蠱毒所染之疾。」
卓香雅握著她的金手杖,眼神微垂,忽略玉玨眸中忍俊不禁的笑意,恭敬回著。
「如此便好。沈卿,你曾對朕講過,倘是他日,你身穿朝服上朝,便是允了朕當初的提議,如今看來,可是真的?」玉玨的注意力,始終還是沒有放過打扮怪異的卓香雅。
「是的,皇上。臣,深感殿下之厚愛,榮耀不盡,遂以自家醫廬為聘,在朝中各位同僚的面前,向皇上您,來提親是了。還望皇上允了臣之所願,臣定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卓香雅把金手杖在身邊放平,跪地向女皇請婚。
「喔?是麼?朕的皇子眾多,不知沈卿中意的,是哪一位皇子?他可有什麼優點麼?」玉玨知之為不知,在滿朝文武面前,興致突起,捉弄起卓香雅。
「回皇上,臣之所戀的人,乃有治世之才,驚天震地之華,是為國之儲君不二人選,為八皇子殿下,玉獨卿!」
卓香雅明白玉玨是純心不讓她好過,索性直接連名姓一起報出,一清二白的擺在所有人面前。
讓玉玨那剛剛燃起一點點玩興的小火花,未等全部燃燒起來,便已然,被狠心的掐滅了,想玩,也玩不起來了。
「哼!無趣!既然你以醫廬做聘,那就快些把醫廬的各種契約之類的呈交上來吧。待朕驗過了,自然便擬了賜婚的旨意,尋了好時候,給你們訂下了。」
玉玨輕哼一聲,不喜歡由她提起來的游戲,硬生生截斷在卓香雅的手里。
不過,念在卓香雅在這幾個月里親自替她醫治傷患的身體,並且,已經小有起色,讓她不再那般疼痛著度日的份上,她還是把這口氣給忍下了。
人都是越活越有小孩子的習性,玉玨在心里恨恨的想著,等著瞧吧,卓香雅不是想娶她的皇兒麼?她就偏偏下了旨意,單只允許她們訂了婚親,就不下旨賜婚。
看卓香雅下次還讓她丟面子不?
玉玨心里的小孩子行為在作祟,很快,便下旨昭告全國,封卓香雅為當朝一品國師,與八皇子殿下奉旨結成姻親,惟待八皇子身體康健之後,另擇吉時良日,奉旨完婚!
卓香雅接到賜婚聖旨時,正在皇子殿里與玉獨卿依依惜別,兩個人你儂我儂的,甜情蜜意,羨煞旁人。
玉玨在這個時候把聖旨送過來,定是曉得兩人的境況,故意不讓卓香雅離開的消停,因為聖旨一下,卓香雅就必需尊守皇室規定,再不能私下里與玉獨卿見面。
這可如何是好?
總是倔強收起來的淚水,在確定聖旨是屬于自己的時候,玉獨卿終是眼淚流水一般,滑落臉頰,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他送卓香雅走到殿外,在告別的時候,緊緊摟住卓香雅,在她的耳邊說出一句海誓山盟的話︰「這輩子,我只嫁你。我,等你回來!」
卓香雅的心,像是巧克力的糖心暴曬在四十度的陽光底下,霎時,溶化成水。
她站在殿門之外,回望著倚在殿前的廊柱上,連支撐身體力氣都費神的秀美影子,笑著揮揮手,向玉獨卿溫暖的告別,留給那個男人,一記猶為美麗,幸福的笑容。
他說,這輩子,他只嫁她,他會等她回來。
可惜,這一輩子,她卻不能只娶他一個人,盡管,有朝一日,她確實,能夠風風光光,坦坦蕩蕩的回來,然後,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