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不可以啊!不可以!」韓野憤力的在幾名御衛兵的挾制下掙扎著身子。
他頻頻回首,望向朝堂之上,永遠在任何時候,都尊貴優雅的不像話的俊美男子,就像遠離了視線里,曾經最美麗的一副畫。
即使他拼盡全力的去守護,卻始終,未能防止那畫兒碎成歲月的痕跡,不期然的,用鮮血染成塵世里最為妖嬈美艷的一朵盛世血花,讓那深冷雋永的皇室後宮,鋪上一層,最為華貴的,錦繡繁華!
「呵呵,有什麼,可以,或是,不可以的呢?朕念了她這麼多年了,如今能見得了,豈會退縮,避她而不見?」朝殿里,響起龍肆尤若自語般的低喃,無形中,透著淡淡的喜悅。
他優雅的站起身,淡然自若的整了整尊貴的衣衫,朝身邊那名小太監吩咐道︰「小沫子,吩咐下去,傳朕的口喻,大開四處城門,迎朕的雅妃娘娘,回宮!」
「是,皇上!」小太監飛拔而起的踏著小碎步子,從大殿的後側殿門迅速跑了出去,傳達命令。
龍肆身姿端正,神態優美的坐在大殿上,靜靜等著從他身邊逃開,闊別七年未歸的小女人,從一只雛鳥,長成得已翱翔天際的蒼鷹,凱旋而歸。
有了龍肆大開城門,不得反抗的秘密皇令,卓香雅率領大軍攻破皇都景浙城的過程,變得異常的沒有難度,血腥之刃,都未生得幾刀。
當卓香雅發現,凡是她的軍隊所經之處,並無一兵一將阻擋的時候,她的心里,忽然有那麼一瞬間,覺得空落落的。
那種感覺,不是傷感,不是悲哀,不是激動,不是欣喜,而只是很單純的,一種可以支撐她努力下去的動力,好像不存在了。
耳邊響起的,是群起而奔的腳步聲,還有喊殺聲,卓香雅騎馬奔入皇宮的正門,卻猛得,在看到宮門出的一副擺在眼前之景時,匆忙扯住韁繩,停下了飛奔前進的步伐。
在她的面前,皇宮正品宮門那里,擺了一頂裝飾奢華的軟轎。
卓香雅記得,當年她入得景`雲皇宮,被龍肆冊封為皇後時,坐的,就是與眼前這頂,在外觀上一模一樣的軟轎。
但那個時候,軟轎的布料顏色,為尊貴的正紅色,而如今出現在她面前的,卻是如桃花瓣一樣的,水紅色。
軟轎的旁邊,隨轎陪候的,是數十名身著白衣的少女。
那些少女,面容冰冷,芳顏如霜,她們每個人的手上,都握著一把刻了龍紋,標示著皇室身份的鋒利寒劍。
在少女的身邊,軟轎的另外一側,是一行垂首而立,神態尤為恭敬的小太監。站在最前面的那一名,卓香雅隱約還有個模糊的印象,應該是陪在龍肆身邊,最得帝王君心的小沫子。
卓香雅眉額微皺,駕著馬兒緩緩向宮門前行。
她猜測的到,這些少女和太監們,一定是奉了龍肆之命,在等著某些人前來,只不過,眼下的她,似乎沒那個心情,再去坐一次當年坐過的轎子,也沒那個興趣,再讓龍肆,迎一回,只屬于她的,花嫁。
「怎麼了?」白錦遙的身影,總是會在適時的明刻里出現。
他看著停在宮門處的那頂軟轎,不消細想,已然明白了龍肆的用意,美艷的眸里,瞬時冷若寒冰,那藏在眸里的溫度,倏地,降至最深的谷點。
「呵呵,無事。舊人相迎罷了。」卓香雅停下馬兒,等著白錦遙跟上來,勾著唇角,笑道。
「是麼?那佳人可有赴約之意?」白錦遙順著卓香雅的話接下去,馬兒停步,並不急于前行。
「哈哈!錦遙,你吃醋了?」卓香雅大笑,伸手牽著白錦遙的馬韁,把兩匹馬兒扯在一起,讓兩人一同前行,閑街觀花般,嬉笑倩語。
「吃醋?怎麼可能?世人都道‘從來只聞新人笑,哪里听得舊人哭’,以目前的情形來看,要吃醋的,應該不是相對來講,身為‘新人’的我吧?」美艷的眸,輕輕瞥向前方不遠處的白衣少女們。
白錦遙眨了眨美艷的眸子,倏的,自馬背上飛身躍起。
他攬著卓香雅的腰肢,輕盈如羽的在空中飄滑出一道如鴻的飛影,穩穩當當的落在卓香雅的馬騎之上,把卓香雅緊緊的擁在懷里,眉宇之間,飄著與生自來的美艷,清冷,高傲。
小沫子遠遠看到了卓香雅倚在一名容顏絕美,不輸他們皇上的陌生男子懷里,向他們漸行漸近,急忙向前迎了過去,攔在卓香雅的馬前。
他用他最大的聲音,不失恭敬的喊道︰「娘、娘娘,小沫子參見娘娘,皇、皇上請您入轎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