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行站起身,目光望向自薄紗羽繡屏風上,透現出的那道碧色影子,擺起玉扇,嘆道︰「罷了,與你無關。」
「奴兒多謝爺不罰之恩!」
小婢扣地扣首,千恩萬謝。
柳君行漠然瞥向水衣,無奈吩咐︰「帶她去看傷!」
「是,爺。」
水衣領著小婢離開,黑瓴、九夜守在門外。
屋內,歸于寧靜。
柳君行淺眸凝思,心湖不平。
那個女人,醒來後第一件事,便是傷人。
怎麼與當初救他一命的少女,這般不符?
會不會是,他猜測有誤?
這些年,她活在復仇與屠戮的黑暗里,記憶中,可曾存過他,一絲彌留下的,片寸影子?
柳君行握著扇柄,向屏風內微作頷首,話里禮含三分,道︰「樓姑娘,昨夜睡的,可還好?」
樓青玉站在一扇五色屏風之後。
透過羽繡的線孔,清流的眸底,望見一片沾了血跡的雪白衣裳。
清淡優雅,卻亮紅刺目。
她手握玉劍,隔著玉屏向柳君行挽袖淺行一禮。
清泠的聲音,淡略帶別扭的回道︰「還好,柳、柳前輩。」
「」
樓青玉一語既出,滿室寂然!
柳君行挑挑眉梢,薄唇抽動幾許。
唇畔上,笑意漫著一絲凌亂。
傾刻,迎風飄搖中!
她叫他‘前輩’?‘前輩’?
這話听起來,怎麼讓他有種,想把整個屋子給掘地三尺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