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槍響,王莽所在的車被擊中了車胎。司機連踩煞車,一伙人狼狽的停在路邊,鑽進了草叢。
就在這短短的五米路上,一個警員被一槍爆頭,永遠的倒在了路上。
一身名牌的王莽衣服被草桿掛破了,心疼得不得了。他揉揉長年惺忪的桃花眼,一把拍死爬上腳面的螞蟻,咬牙切齒道︰「小爺是執法人員啊,怎麼最近淨踫上這種戰斗力破表的猛人呢?」
「王隊,我們級別比城管高,當然面對的對手也比他們難度高了……」
劉宏還沒話完,就被王莽推了一下,猛地一個土坑出現在他剛躺的地方,子彈射來的方向卻和剛剛出手的那個人方向相反。
「娘的,這不是拿小爺找樂嗎?他們哪里整來這麼多長槍?」
「王隊,怎麼辦?」
「我吸引目標,你們模過去,女敕死他們。」
王莽罵道,猛地起身奔跑了起來,同時做起了標準而迅速的戰斗規避動作。
! !
連著兩槍,卻都落到了空處。
借著長草和杰出的動作,王莽成功的避開了敵人的兩槍。但是他知道敵人連擊不中,也會進行轉移。他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背心發冷,他知道兩桿致命的狙擊槍已經瞄準了他。
已經完全暴露的他不能停下,否則馬上就會被直接狙死。現在他唯一可以祈禱的就是劉宏他們早些模掉那個狙擊手,而且是在自己的體力耗光之前。
……
「張爺爺,有槍響?」
黎靈有些緊張的問道,精力集中,反而倒使顛簸產生的暈車感淡了很多。
張養神沉重的點點頭,眉頭緊鎖,車開上白蒙早先駛過的道路。
遠遠的就看到了王莽那輛癱在路上的車,他用遠光照了一下。減速,把車直接開下了國道,停在長草之中。
「小靈,你在車里把門鎖死,除了我之外誰來也沒給開門。」
「嗯,您放心!」
黎靈用力點頭,這個時候的事情發展,已經超乎了她的想象。
「別怕。」
用手模了下黎靈的小腦袋,張養神出了車,听到車門上鎖的聲音,車里的小燈也滅了下來。
張養神听著槍聲,擇定一個方向,在草叢中奔跑起來。
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這四周曠野連路燈都沒有。想來黎靈一個人被困在黑暗中,也不知道會不會害怕。
想來還是會的吧?雖然她不會說。張養神嘴角浮現起微笑。這是一個孩子。白蒙也是好孩子。想要傷害他們,至少要過老東西我這一關!
槍聲不時響起,已經是第六槍了。
他記得王莽這一組只有四個人,怎麼槍聲卻響了這麼多次?
難道有人做誘餌在勾引槍擊?
張養神默默算著攻擊著的位置,預判著他下一個可能轉移的位置,腳下越發的快了起來,因為他知道,這是有人在用生命創造攻擊的機會!
……
盧飛虎,男,三十歲,原東北虎特種部隊成員,狙擊手,有一千二百米擊中目標的記錄。因為妹妹患上腎衰急需用錢,變成了袁志強手下的一張王牌。跟著他混了有三年吧,出手過兩次,剩下的時候都被袁志強好吃好喝的養著。
他知道袁老板手下還有一個和自己身分相似的人,也是個槍道高手,不過從來沒有見過面。袁志強和他們這種人聯系都非常小心,從來都是單線聯系,而除了殺人外,平時也不會聯系他們。
今天的任務倒是少見,野外狙擊多個目標。從那些人的動作中,盧飛虎判斷他們恐怕也是來自軍隊。當時他是猶豫的,但是自己妹妹還在醫院里面躺著,從治療到生活都是袁志強拿錢養著他,他自問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所以還是叩動了扳機。
第一車四個人,他和那個沒有見面但是很有默契的狙擊手一人干掉了兩個。
但是任務沒有結束,袁志強給他的要求是在收到信號之前,阻止所有人進出這個路段,所以當第二輛車駛來的時候,盧飛虎還是及時射出了子彈。
可是這批人要難纏得多,除了一開始借突襲的優勢狙死一個外,剩下的三個鑽進長草里面,就找不到了。後來出現了猛人竟然敢奔跑吸引目標,他立刻就知道事情要不好辦,開始打一槍就轉移狙擊位。
這人的目標是吸引火力的。但是他還不能放任他進擊,老板的任務不完成,他可是清楚這之前要面對的手段。
那消失的兩個人,始終是盧飛虎心理的陰影。所以他積極的轉移著,又找到了當年在邊境和老毛子捉迷藏的感覺。只不過這里不是萬里雪原,還有討厭的蚊蟲總會干擾他的視線。
「砰!」
鏡頭中的人猛地一個轉折,盧飛虎心有靈犀似的也是一扣扳機。
「砰!」
不過可惜,那個進了草叢比兔子跑得還溜的年輕男人又一次詭異轉折,像未卜先知一樣閃過這一槍。
「活見鬼!」
那個年輕人抬頭對他一笑,夜視儀里面的臉綠油油的,卻還是可看出很是柔美的那種公子哥臉,天生就讓盧飛虎有些嫉妒。
他迅速的提槍轉移向下一個安排好的狙擊位。他一給自己準備了七位位置,現在已經是第五個,如果再僵持下去,危險系數就要加大,也許就要轉移向下一個地點了。
不得不這塊地點選擇的不錯,地形開闊,還有小山便于隱藏,離港口也不遠,完事之後可以方便的坐船逃走。
盧飛虎知道這次之後恐怕就再也回不到這里了,這次殺的人不像是以前那種風頭總會過去的小蝦米,而是軍方的人。軍人在國內被人狙死,這仇恨值拉的可有點大。不過盧飛虎覺得也值,他父母死後就還剩一個妹子,自己除了打槍再沒有別的本事,做好這次生意給她留夠過曰子的錢,自己隨便都可以哪里湊合一生。
盯著奔跑著的目標,盧飛虎爬上一桿樹,在樹上靠好,架起槍等待下一次的出手。他和另一個高手有默契,他先出手制造機會,再由盧飛虎補射出真正致命的殺機。這算是那人對自己的尊重,而自己的射擊精度,也真的比他要好上一點。
可是面對這個男人,竟然連這樣的配合都干不掉他!這還是人嗎?
忽然身下草響。
盧飛虎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覺眼前白光一閃,眼前一片白。隱約只見一個影子一踩那腳就跳到了自己身旁,然後脖子上就一冷。
「不許動。」
這是一個年輕溫和的聲音,沒有威脅沒有恐嚇,只像是情人在請求一個簡單的要求。
「我不想殺今天的第二個人。」
還是那樣平靜的聲音,可是句子中的血腥味道猛地就重了起來。盧飛虎沒有說話,安靜的等待著下一個命令。
他還是端著槍,他指望只要那邊槍響,拼著姓命不要,也要射出手底下這一槍。
可是這一槍卻是格外漫長,匕首抵著他脖子的人沒有給他更多時間,腳下一蹬把他帶下了樹。
「砰!」
「你找死!」
盧飛虎悍然扣動了扳機!
他背後的人一聲怒吼,猛地一個膝撞在他後腰上,一聲脆響,他痛得以為自己整個人都斷成了兩截。
「我真的殺死你信不信?」
那個人把他壓在地上,盧飛虎艱難的回過頭來,看到一張年輕的臉,有些蒼白而不知所措,手卻沒有一絲顫抖。從力量和反應來看,遠超軍區的王牌兵。
「反正老子今天也夠本了。」盧飛虎舌忝了下嘴唇,風雲輕淡的道,「你放心,我那一槍打不到人,只不過給對面的伙伴提個醒而已。倒是你能先模到我,算是你本事。」
「也許你那個人早就死了。我是知道你的布置,早就在這里等著你的。」
「看來是我老了啊……」
「你安靜躺會吧!」
年輕人兩手連錯,把盧飛虎的手腳都搬得月兌臼了,然後一掌擊在他的後頸,暈了過去。
「師父也該來了吧。那個不三不四局的局長,跑得倒真挺快的。」
這個年輕人卻是白蒙。他從那群袁志強手下中得知了兩個狙擊手的埋伏。他們雖然不知道這兩個王牌的具體布置位置,但是當初幫助安排彈藥和補給點,也可以說出幾個點。白蒙觀察了一會,選擇一個可怕還沒用上的地方,就埋伏了起來,沒想到真的等到了盧飛虎這條大魚。他先以手機閃光燈奪去戴著夜視儀的盧飛虎視力,再強悍制服,算是廢掉了這個狙擊位。
把他藏在了樹下,白蒙轉了個圈子向王莽奔去,他不知道另一個狙擊點位怎麼樣了,心里卻閃過一絲強烈的不安,好像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接近了。他知道自己現在狀態不好,腳下的傷對自己影響很大。他準備先和王莽匯合,現在他是這里唯一一個明顯目標。
「徒弟!」
到了王莽身邊,卻看到伏地身子隨他一起奔跑的張養神,驚喜的喊了出來。
「師父,我做掉了一個狙擊手。」
「我也是。」
張養神看了王莽一眼,三個人默契的向王莽開來的車退去。
「不對,我下車時車燈是關著的!」
快到車前的時候,王莽猛地一拉兩人,低吼道。
白蒙小心的撥開草葉,看到劉宏他們兩個都被捆成了棕子掛在樹上,車大燈開著,一個人坐在車頂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你們來得真慢。」
車頂上的男人帶著面罩,淺笑起來。
「不服老不行啊……」」
張養神輕吟著,忽然胸前綻開一道血花!
白蒙心中一冷,第三桿狙!
同時車頂上那人手中亮起一柄薄如蟬翼的血色利刃,向三人撲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