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玲听到這聲音,把車頭低了下去。它發現一個小巧的腦袋從車底下鑽了出來,隨後就是它毛茸茸的身軀和長長的尾巴逐次露了出來。
「吱,肖玲,你的王子呢?」鼠妖一出現,就問了這個問題。或許這已成為它跟肖玲打招呼的方式了吧?這話說完,它跳到比亞迪轎車的車箱上,又向肖玲的身邊攀來,「肖玲,你怎麼被人綁起來了?」
肖玲听了鼠妖的話,車燈立刻拉耷了下去,並用帶了哭腔的聲音說,「他受傷了,是我把他摔到地上去的。現在他還在病房里面躺著,也不知道他傷得嚴不嚴重。還有,方慧和林麗都在他的身邊,我也想到他的身邊去。」
「你?怎麼可能呢?」鼠妖邊說邊跳到肖玲的車頭上,並在那里捋著胡子說,「你看到哪輛車子可以到病房去探視它們的主人?你是摩托車還好點兒,可你要是輛載重卡車,只怕不等你進去,整個醫院就要塌方了吧?」
「你才是載重卡車呢,你全家都是載重卡車。」別看肖玲被人綁在了比亞迪轎車上,而且還有求于鼠妖,可它牙尖嘴利的毛病卻一點兒都沒有改。
鼠妖听了這話,眯起它的小眼楮不屑地瞥了肖玲一眼。之後,它把爪子順著胡須捋動了一下,並把目光落回到肖玲的車燈上。看了片刻,它用不安的語氣說,「你還沒有吃人嗎?難道你真得不想化形了?」
「我已經試過了。只是,我覺得他們人類也是鮮活的生命。要是我把他們吃掉,他們的家人會傷心的。」听了鼠妖的話,肖玲囁嚅著回答。
「鮮活的生命?他們殘殺你的兄弟姐妹時,可不會這麼想。」說到這里,鼠妖用力抽搐了幾下鼻子。之後,它把目光看回到肖玲的身上。只是片刻,它又嘆息著說,「也對!你只是輛摩托車,並沒有兄弟姐妹。」
「討厭!你才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吶。我有兄弟姐妹。當人類制造我的時候,他們同時也制造了我的兄弟姐妹。我們生來就是為人類服務的,而不是吃掉他們的。」肖玲听了鼠妖的話,振振有詞地回答。
鼠妖听了,把胡子撅撅不屑地說,「切!你的那些兄弟姐妹早就變成廢鐵送去回爐了。」
听了這話,肖玲很想反詰,可它卻知道鼠妖說得是對的。要不是它有幸成為了妖精,又幸運得踫到了林洋,那它恐怕也早就被人類送去回爐了。這麼想著,它只好低喃著回答,「那是它們沒踫到一起好主人。」
說到這里,它又扭轉了車燈望著鼠妖懇求,「我想阿洋了。你幫我去看看他,好嗎?我想知道他的身體是否好些了。」
鼠妖听肖玲這麼說,再看到它一臉期盼的表情,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並且回答,「傻傻的女妖精。你還真得愛上那個人類了啊?既然你愛上他,就應該吃人化形啊。到那個時候,你們就可以生活在一起了。」
「可,可我現在吃也來不及了呀?要不,我把你吃掉吧?」肖玲听了鼠妖的話,努著嘴巴不滿地回答。
鼠妖听了這話,警惕地把身體從肖玲的車頭上跳開,又落到比亞迪的車體上去了。當它看出肖玲並沒有攻擊它的意思時,才搖晃了腦袋無奈地說,「那好吧!你在這里等著吧。我會到病房里面去的。」
這話說完,鼠妖一步躍出比亞迪的車箱,向醫院的住院樓跑去。
林洋這時正躺在醫院的病房里面發呆。剛才他從肖玲的身上摔了下去,雖然頭盔觸地昏厥了過去,可他並沒有受傷。只是他撞了方慧的車子,又被林麗看到,兩個女人都不讓他從醫院里面離開,這才被強留下來觀察傷情。
「阿洋,喝水、吃隻果……」
林麗和方慧一左一右坐在林洋的身邊。當她們舉手給林洋送東西的時候,兩個人又撞車了。她們用陰冷的目光看著對方,只片刻就把目光從對方的臉上移開了。
林洋看到兩個女人氣鼓鼓的模樣,只好把手同時向她們伸了出去,又把她們手中的東西接了過來。可不等他把嘴放到水杯上,林麗就在一旁開了口,「嗨,你憑什麼先喝她的水?」
林洋听了這話,無奈地咧了咧嘴。之後,他就把水杯挪開,又把隻果向嘴邊放去。
方慧看到林洋這麼做,銀牙立刻就咬了起來。與此同時,她開口冷冷地說,「吃吧!吃了就噎死你。」
林洋听方慧這麼說,表情變得更尷尬了。
他之前哪兒遇到過這些?以前他只有一個女朋友,一輛乖巧的摩托車。隨著孫茹離開,這一切都變了。如果上天給他一個機會,讓他重新選擇,他一定不會讓孫茹離開。
就在林洋這麼想的時候,林麗和方慧已經爭吵起來。
「你憑什麼說阿洋吃了我的隻果會噎死?」這是林麗那高八度地調門,「剛剛要不是你,阿洋也不會出事,你還有臉到醫院里來啊?」
「我有什麼不能來的?要不是你跟狗皮膏藥一樣跟在阿洋的後面,他也不會撞到我的車上。難道你以為我沒看到你在後面追男人啊?」方慧的語氣很舒緩,當她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還故意把語速放得更慢了一些。
林洋听了她們的爭執,只好看她們無奈地搖頭。
現在,他明白自己出事的原因了。要不是這兩人一妖都把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他也不用躺在這里了。
原來林洋從林麗的身邊離開時,方慧剛好開車從加油站外經過。當她看到林洋的時候,就想停車跟他招呼。這樣,她就把車速放慢下來,並把車子擋在了加油站的出口上。
可她沒想到的是,林洋忙著跟林麗揮手,車子根本就不是他在開;而肖玲則忙著生氣,並沒有留意林洋的手沒握到它的車把上。種種巧合湊到一起,林洋就悲劇了。
就在林洋考慮應該用何種方法來勸解兩個正在吵架的女人時,病房外面卻傳來了敲門聲。隨著聲音,一個個頭矮小,相貌丑陋的醫生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醫生查房,林麗和方慧立刻就停止了爭吵,並把目光看了過去。顯然她們都很關心林洋的健康,都怕他的身體會出問題。
醫生進入病房後,並沒有把目光落到林洋的身上,而是眯縫著一對小眼楮在兩個女人的身上不停打量。看他的眼神,就好象他不是進來看病人的,而是專程進來看美女的一樣。
在醫生的目光直視下,無論林麗,還是方慧,都有了渾身發冷的感覺。要不是林洋還躺在病房里面,恐怕她倆就要飛跑出去了。
林洋看到林麗和方慧被醫生看得變顏變色的表情,便輕咳了一聲主動問,「醫生,您是來看我的嗎?」
「喔,對!我是來看你的。」在林洋的提醒下,醫生總算回過神來。
只是,當他轉頭看向林洋時,口鼻卻不由得向一起擠去。隨著口鼻擠到一處,他的鼻翼也在不停地顫動。看他的意思,好象不是進來看病人的,而是進來聞病人的。
林洋看到醫生臉上的變化,用力翻了翻眼皮,把頭靠到身後的牆壁上。這時,他的心里不禁在想,這是什麼破醫院,請得什麼鳥大夫啊?
「嗯,味道不錯!有隻果的味道,八寶粥的味道,你的櫥子里面還有大火腿吧?」醫生總算是主動開了口。這話剛一說完,林洋三人不約而同地劇烈咳嗽起來。他們都很想笑,卻又不敢笑出聲來,只好用咳聲來做掩護了。
醫生听到林洋三人的笑聲,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又問,「吭!嗯,你什麼病啊?」
听醫生這麼問,林麗的臉上率先掛不住了。
她把胸脯一挺,山峰一頂,擋在醫生的面前大聲地問,「醫生,你不是走錯門了吧?這里是腦外科,你說我們來看什麼病的?難道我們到腦外科來看腳啊?」
「腦外科?對啊!我知道這里是腦外科啊?」醫生听了林麗的話,毫不遲疑地回答。這話說完,他又把目光向林洋看去,「嗨,是你撞壞腦子了吧?」
林洋听了這話,只好無可奈何地笑笑,隨後又一本正經地說,「沒!大夫。我只是被門夾了。」
「被門夾了?我看不象啊,你的腦袋不長啊?」醫生听了林洋的話,一臉詫異地反問。看樣子,他好象把林洋的話信以為真了。
方慧在一旁听了這話,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之後,她用不滿的口氣問,「你究竟是誰?你的醫德太差了,我要投訴你!」
「投訴?哈哈,太好了。你們快去吧!」醫生听了方慧的話,非但沒有緊張,臉上還露出了笑容。這話說完,他把手向門外一指,「護士站就在病房那頭。」
方慧看到醫生有恃無恐的樣子,大步向外走去。林麗看到方慧走開,連忙跟在了後面,並沖她大聲地招呼,「我也去!」
林洋看到她倆一起離開,暗自嗔怪了一句,女人都是沒根兒的家伙,果然靠不去。這麼想著,他又把目光看回到醫生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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