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洋騎著摩托車一路向郊區飆去。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別看他的車子少了一側的車燈和後視鏡,可他騎得畢竟是摩托,不是汽車,車子的這些缺陷絲毫都沒影響他的速度。如今,他的頭腦里面不停閃現出肖玲的畫面。他仿佛看到肖玲已經被人抓住,直接丟到熔煉爐里去了。
林洋趕到金屬熔煉廠的時候,已經到了午飯時間。
這時,工廠的大門雖然開著,可廠區里面已經沒有了人。現在,工廠里面的工人都到工廠的食堂吃飯去了。不過,林洋原本也不希望廠區里面有人。他要做的只是找到肖玲,而後把它帶走;要是有人,反而還會給他平添許多麻煩。
林洋騎著摩托沖進工廠的時候,看門的大爺正在傳達室里吃飯。
他听到一陣兒摩托車的轟響從門前劃過,便戴上老花鏡把頭抻向窗外。可他只看到一股煙塵,卻沒看到林洋的背影。這樣,他便坐回到椅子上,並對坐在他對面吃飯的、打掃衛生的大媽說,「唉,人老了。最近總是耳鳴。」
「是啊,我的牙也不好,已經吃不了硬東西了。」大媽听了大爺的話,同樣發出了一聲感嘆。
林洋的車子沖入廠區後,立刻在分揀區那邊停了下來。在這里,所有進入金屬熔煉廠的廢品都要被重新篩揀一遍。廢品上的膠皮、塑料或是其他材料制成的附件都會在這里被分揀工拆除扔掉。
當被分揀過的廢品呈現出純金屬狀態,或是類似純金屬的狀態時,才會被分揀工丟到粉碎機的皮帶上,而後被傳送到粉碎機那邊粉碎。
林洋停住車後,先把目光看向那些未被分揀的物品。當他的目光在那些物品上掃視一遍後,卻發現里面並沒有肖玲的身影。
看到這里,他立刻轉頭向粉碎機的皮帶上看去。別看工人們已經去吃飯了,可粉碎機還在運轉。在皮帶上也排滿了各種各樣等待粉碎的廢品。
隨著目光轉動,林洋很快就發現粉碎機的皮帶上有一輛被卸掉了車輪、車燈的摩托車機殼。看到這具機殼,他的心一下子就提溜了起來。現在這具機殼已經運行到粉碎機的入口處,若是他不抓緊時間做點兒什麼,它馬上就要進入到粉碎機的機倉里面去了。
「啊!不要,肖玲。你們不要毀掉我的車。」看到眼前的情景,林洋一邊大聲呼喊著,一邊向粉碎機那邊跑去。
隨著林洋的腳步接近,他看到粉碎機的機倉蓋已經打開,而後摩托車機殼前的廢品進入到粉碎機內。之後,這具機殼也向粉碎機內滑去。
看到面前的景象,林洋一個箭步躍起身來,之後便向前直撲了出去。隨著他的身體落地,他的手卻落到了機殼光突突的車把上。隨即他就把著車把將機殼用力向粉碎機的皮帶下拽去。
可是,林洋的動作終歸還是慢了一步!
當他拽住車把的時候,粉碎機的倉門已經下落。這樣一來,在他拉扯住機殼的同時,粉碎機也把它緊緊地卡住了。如今,他和粉碎機的皮帶在相互角力。他想把機殼拉出來,可粉碎機卻想把它吞到肚子里面去。
「救命!來人救命啊。」無奈之下,林洋只好一邊死死抓住機殼,一邊大聲地喊叫。
現在他有些後悔廠區里面沒人了。要不是這樣,他完全可以喊來工人幫他把粉碎機停住。這樣,他就不用在這里如此得拼命了。
隨著林洋的呼喊,他感覺身下的地面略略晃動了起來。隨後,又有重錘撞擊物品的聲音和砂輪飛轉的聲音發了出來。
听到這些聲音,林洋變得更加心驚了!
他知道面前的粉碎機已經工作起來。現在所有進入機倉的物品都會被它的重錘砸扁,而後再被飛轉的砂輪切割成碎末。
林洋的心里這麼想著,頭腦里面卻出現了一個女人的形象。這是一個沒了下半身,只剩上半身還在痛苦生活的女人。不僅如此,當他的頭腦里面出現這個女人的臉時,他仿佛看到她長了一張瘦長的細臉,上面還掛著一對鈴鐺一般的眼。
想到這里,林洋索姓把雙腳向前踢蹬到粉碎機的基座上。之後,他雙手用力,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把手里的機殼向外拉扯。
隨著林洋的面頰逐漸憋得通紅,手里的機殼仿佛向外退出了一些。
有此感受之後,林洋就卯足了力氣,更加拼命得向外拉扯機殼。終于他感到手里的機殼一下子失去了力道,隨後他的身體便向後直沖了出去。
隨著林洋的身體倒地,啊得一聲尖叫從他的背後傳來。
林洋雖然听到了這聲尖叫,卻沒有工夫對這聲音做出任何回應。不過,當他的身體摔倒在地時,卻感覺自己的腦袋撞擊到一處酥軟的地方,而後又滑落到兩團肉球形成的山峰之間,並在那里穩穩地停住了。
林洋的身體停住後,連忙從地上坐起身來。當他把身子坐穩後,並沒有去看背後發生了什麼,而是把目光落到了他的手上。當他看到自己手上的機殼只剩了一半時,痛叫聲立刻就從他的嘴里發了出來,「啊!肖玲,你,你死得好慘啊。」
听到林洋的叫聲,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卻從他的身下傳來。與此同時,他感到有一雙拳頭正在拼命捶打他的後背,「你起來!神經病啊,你?你沒看到,你坐我身上了嗎?」
听到這聲音,林洋才轉回頭去向自己的身後看去。他發現有一個身著裙裝的女人半躺在地面上。如今他剛好坐在女人兩腿之間的地方,並把她的裙子坐到底下去了。
看到這里,林洋只好向前挪動身體,並準備向女人道歉。可不等他開口,女人卻在那里沒完沒了地說,「你是誰啊?哪來的神經病?我的新裙子都被你弄髒了,我以後還怎麼穿啊?」
林洋看到手里的機殼被粉碎機壓成現在這個樣子,心里原本就充滿了火氣。如今他再听女人連珠炮似得一陣兒狂轟,心中的火氣就更加旺盛了。
當他從女人的裙子上面起身時,立刻就揮舞著手里的半截機殼惱怒地說,「我弄髒了你的裙子?可你們殺死了我的車子。你們都是混蛋,這筆帳我們怎麼算?」
「我們殺死了你的車子?說你神經病,你還真神經病啊?」女人听了林洋的話,眨巴著眼楮看了看他手里的半截機殼,之後又把身體向他的面前靠靠。看樣子,她真得沒有害怕林洋的意思。非但如此,她的臉上滿是毫不畏懼的表情。
林洋看到女人這麼做,情緒多少平靜了下來。
當他細細端詳面前這個女人時,卻發現她的眉宇間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個女人的眼楮大而有神,鼻子尖而挺翹,臉頰也長得有稜有角,頭上則是漂染成紅褐色的短發。
就在林洋看著女人出神時,她卻把手抬起來指向他手里的半截機殼,「你哪只眼楮看出它是你的摩托車?」
林洋听了這話,目光不由得一怔!隨即,他就低頭向手里的機殼看去。這時,他發現手里的機殼雖然是摩托車的機殼,但它卻跟肖玲並非一個型號。不僅如此,他手里的拿得一截島國鳥車的機殼,而肖玲是正宗華夏產的國產摩托。
看到這里,林洋憎惡地把手里的機殼丟到了地上。
他沒想到自己拼死拼活搶救出的半截機殼竟然是個島國鬼子。要是他知道這是輛島國鳥車的機殼,只怕他自己就要輪動鐵錘把它砸成粉末了。
女人看到林洋把機殼丟到了地上,臉上立刻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之後,她把臉一昂,身子一扭,就準備從林洋的面前走開。
林洋看到女人要走,連忙把手伸了出去,「美女,我……剛才是我不好。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的車子到什麼地方去了。」
女人看到林洋把手伸了過來,在要踫觸到她手臂的時候又停住收了回去,臉上便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別看林洋這樣做,只是潛意識的動作,可她卻覺得林洋蠻尊重她的。別看他倆剛才撞到了一起,而林洋又撞到了她的山峰上,可她知道那都是意外罷了。
女人的心里有了這樣的想法,腳步自然就停了下來。當她再跟林洋說話的時候,口氣也就緩和了許多,「你想找你的車啊?可你弄髒了我的新裙子,你說怎麼辦吧?」
「賠!我賠給你。」林洋听了這話,毫不猶豫地回答。
「賠給我?這可是我去年旅游的時候,從香江那邊買回來的裙子。你以為這是路邊貨,想買就能買得到啊?我真倒霉,第一次穿它就踫到你這麼個冒失鬼。」女人听了林洋的話,又是一陣兒連珠炮似得教訓。
如今林洋有求于人,自然女人怎麼說,他就怎麼听了。不僅如此,他還裝出一副很恭敬的樣子,沖著女人用力地點頭。只是女人剛把話說完,他的心里就冒出一個怪異的念頭。之後,他便壓低了聲音試探著問,「美女,你爸是開廢品收購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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