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相逢好 她當他是哥哥,而不是男人

作者 ︰ 描眉劃舟

「別怕,是我。愛睍蓴璩」宋景文按住她的肩膀,柔聲安撫。

小五緩緩睜開眼楮,他目光含笑,她溫慍︰「你在門口做什麼?」

宋景文模了模她的頭,說︰「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突然開門,是不是想喝水?」

小五點了點頭。

宋景文說︰「去床上躺著,我幫你去拿水。於」

小五只好回房。

客廳的木槽溫著檸檬水,宋景文取出來,艾米開了房門比了詢問的動作。

宋景文示意沒事,他回房時,小五正一臉沉思,見他進來,才微微一笑,宋景文倒了一杯水給她,小五用雙手捧著慢慢喝著鑄。

她的樣子很可愛,宋景文流連不已。

小五的臉又紅了,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容易臉紅,有些尷尬的放下杯子,說︰「宋景文,我想回去,我不放心我媽媽

宋景文笑著說︰「當然可以,等天亮了我們就下山,艾米是開車上山的,我們不用走下去

他什麼都不問,小五有些詫異,愣愣的看著他。

宋景文握住她的手,說︰「睡吧,天亮我會叫醒你的

小五躺下去,她不安的拉住他的手問︰「宋景文,你真的喜歡我嗎?」

宋景文溫柔的看著她,突然傾身,在她額頭輕輕一吻︰「傻瓜,我喜歡你,從一開始,我就知道

小五安心的閉上眼。

他沒有說謊,這種感覺也不會錯的,不管他以前是怎樣的人,現在正做怎樣的事,她能感覺出他喜歡自己,也許,這就足夠了。

宋景文看著那張甜美入睡的面孔,輕輕帶上房門,生怕吵醒了她,眼中的柔情變成濃濃的憂郁。

第二天,小五穿著艾米準備的衣服下樓,火紅寬大的毛衣,極顯腿型的緊身棉褲,一雙棕色的雪地靴,盡顯青春洋溢,小五覺得自己再戴一頂小紅帽,都可以去參加聖誕節晚會了。

艾米夸贊她這麼穿很可愛,小五瞅著宋景文,他嘴角含笑,拉她到餐桌坐下,艾米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果蔬三明治,燻制牛肉和意大利火腿,面包片和草莓果醬。

宋景文切了牛肉和火腿,都給了小五,因為太美味了,小五全都吃了,還吃了三明治,不過她只吃得下一半,剩下的一半被宋景文吃掉。

艾米捂著眼楮呻-吟︰「噢,mygod,幸好不用天天和你們生活在一起

小五偷偷的笑,一扭頭,宋景文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她佯裝淡定的低頭繼續吃東西,看吧,她還是挺能適應宋景文女朋友這個身份的。

艾米的車在不遠處的倉庫里,她開過來停在門口,宋景文往車里搬東西,小五依依不舍的看著洋樓,這里與世隔絕,雖然只住了一晚,卻溫暖得讓人不想離開。

收拾好一切,宋景文走過來握住小五的手,他掌心的溫度令她舒服的嘆了口氣,眼中的惆悵也一掃而光。

突然間她不怕了,以前她是一個人,現在她有宋景文,回去面對父親也沒什麼好怕的,就算有一天失去父親,她也會和母親好好的生活。

想到這里,小五不由得挺了挺肩膀,宋景文看著她,她沖他展顏一笑。

冬天明亮的陽光落在她臉上,絢麗得一塌糊涂,宋景文的心砰砰直跳,他用力握住她的手,眼神卻沉下去。

回到市區,艾米把車交給宋景文,她上了另一輛車,宋景文的手機一直響,他看了一眼,直接關機,然後問小五︰「我送你回家

小五歉疚的說︰「我想自己回去,宋景文,我的父母……他們肯定急壞了,如果在這個時候看到你,我擔心……會連累你

這個理由,小五自己听著都覺得很泄氣,她低著頭,不敢看男人的眼神。

宋景文模了模她的頭發,說︰「那我幫你叫計程車

小五愣愣的抬頭,他真的什麼都不問嗎?不知為何,她心里有種淡淡的失落,但想到這種時候,他確實不該出現在岑家人面前,小五又釋然了。

宋景文攔下一輛計程車,事先付了錢,還囑咐司機慢慢開車,小五看著他彎腰和司機說話的樣子,感動得一塌糊涂。

上車後,小五趴在車窗上向他揮手,宋景文就那麼愣愣的看著她,他的身影越來越遠,小五覺得臉上癢,伸手一模,自己竟然哭了。

司機感嘆︰「小姐,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啊,現在的年輕人,很少有這麼細心的了

小五含糊的應了一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即將到來的暴風雨,計程車剛駛向通往她家的馬路,一輛黑車就攔在他們面前,司機很惱火,按下車窗大嚷︰「你的車怎麼回事,橫在馬路中央,讓別人怎麼過去啊!」

一個年輕男人從車上下來,西裝筆挺,他將計程車的車門打開,恭敬的說︰「岑小姐,請跟我走

小五詫異的看著他,這個人她認識,是大哥身邊的助理小段,像影子一樣跟著大哥,經常進出岑家大院,但是很少說話。

原以為到家才會起風波,豈料半路就被攔下來,小五認命的下車,坐上那輛黑得發亮的賓利,看到車,小五已經感受到一陣寒冷。

小段將車往岑家的反方向開,小五愣了愣,問︰「要去哪里?」

小段神色沉重︰「岑小姐,我送您去醫院,夫人生病了

小五腦子轟的一聲,盯著他的背影不確信的問︰「誰生病了?」

小段沉聲說︰「是首長夫人,小姐您失蹤的這幾天,夫人突發心髒病,不過目前已經穩定下來,您別著急

心髒病!

小五臉色唰白,她用力撐住坐墊,才沒有昏過去,母親有先天性心髒病,很小的時候就動過手術,雖然很成功,但母親一直很注意保養,至今都沒有出過任何問題,沒想到因為她,竟然……竟然害得母親犯病,悔恨與自責咬噬著小五的心,如果母親有事,她要如何一個人面對這殘忍的世界。

「岑小姐?」小段不放心,從後視鏡看到她驚惶萬狀,生怕她會暈過去。

「快……快開車小五咬咬牙,也只夠說出這一句話。

小段只用了二十分鐘,就將小五送到軍區醫院,她走地下停車場的電梯,直達重護病房,一出電梯,她抓住一個護士問︰「岑夫人的病房是哪間?」

「請問你是哪位?」護士掙扎的看著她。

小五喘不過氣來,她沒辦法解釋自己是誰,大聲問︰「岑夫人的病房在哪里?」

小段坐另一個電梯趕上來,他扶住小五往前走,在一個套房里面,小五看到父親,叔叔嬸嬸,大哥四哥,她顧不上眾人各式各樣的表情,眼楮在房間搜尋,看到封閉玻璃門後的母親,臉色蒼白憔悴的躺在床上,往日的從容優雅已經不見了,只是安靜的沉眠,小五沖上去,她打不開那扇玻璃,眼淚卻拼命往外涌,她哭得聲堵氣噎,內心的恐懼根本無處宣泄。

「別怕,別怕,已經沒事了岑子千將她按進懷里,輕輕拍撫著。

文靜如釋重負的說︰「小五,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沉默寡言的岑天澤也說︰「回來就沒事了

小五只躲在岑子千懷里哭。

小段附在岑子琛耳邊說了什麼,他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僅僅只是一瞬間,他什麼都沒有表露出來。

瞬間蒼老了十歲的岑天華開口︰「大家都回去吧

文靜輕聲說︰「大哥,小五回來了,大嫂的病情也穩定了,您幾天都沒好好睡覺了,還是去睡一覺吧

岑天華疲倦的點頭。

岑天澤示意眾人離開,岑子千憐惜的拍著小五的肩膀,低聲說︰「別再哭了,好好看著伯母,有事給我打電-話

小五神色恍惚。

岑子千嘆了口氣,就走了。

房間只剩下岑天華和小五,還有兩名看護,岑天華讓護士把玻璃門的窗簾拉上,然後讓她們都出去,看不到母親,小五轉身冷冷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岑天華面容嚴肅,語氣嚴厲︰「家人四處找你,唯恐你有任何危險的時候,你在哪里?我一直以為我有個乖巧懂事的

女兒,你媽媽精心撫養你,一輩子以你為傲,但她為你擔心生病的時候,你在哪里?小五,你實在太不懂事了,太不像話了!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小五面無表情,無動于衷的問︰「您罵完了沒有?」

罵歸罵,岑天華沒有料到女兒竟然是這樣的反應,他氣得渾身發抖︰「你再說一遍?」

仇恨和委屈令小五失去理智,一想到躺在玻璃房里面的人,她根本沒有辦法思考。「如果可以選擇,我一定不要做您的女兒!」

「你……你說什麼?」岑天華有些站不穩,他扶住一旁的椅子。

小五倔強的一動不動。

岑天華面色難看至極,怒火攻心之下,他抬手打過去,清脆的響聲在房間回響,他自己都愣住了。

岑天華是軍人,手勁極大,小五幾乎被打飛,她狼狽的撲倒在地毯上,根本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她扭頭狠狠的盯著打她的人。

岑天華看著自己手,似乎不敢相信剛才發生了什麼,他神情一軟,要去扶小五,小五卻用力推開他的手,大叫︰「我恨你,我恨你

岑天華臉上有了皺紋,盡管五官依稀保留著年輕時的英俊痕跡,但微微皺眉,眉心就有深刻的川子,他迷惑的看著女兒。

小五咬牙切齒的瞪著他,啞聲嘶吼︰「是你背叛媽媽,是你在外面有了女人,是你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如果媽媽有什麼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絕對不會!」

岑天華跌坐在椅子上。「小五,你在說什麼?」

小五臉上浮起荒涼的冷笑︰「岑天華,我恨你,我永遠恨你她用力爬起來,盲目的跑出病房。

「小五!」

岑天華追到門口,他一手扶門,一手按著胸口,臉上顯出痛苦的神色,小鐵聞聲從另一個房間跑出來,扶住岑天華。

「快去,把她找回來!」岑天華大口喘著氣。

小鐵幫忙按住他的胸口︰「首長,我去叫醫生

岑天華抬手阻止︰「我沒事,你快去,快!」

小鐵猶豫了一下,朝電梯的方向追去,岑天華平復情緒之後,慢慢走回房間,不一會就有醫生和護士趕過來。

邵和光從拐角的陰影中走出來,稜角分明的五官,一雙極黑的眸子,走廊並不真切的光線令他看起來深沉得可怕,就在剛才,他似乎听到了一個秘密,一個有關岑天華的秘密。

小五剛跑到街上,就被小鐵攔下來,因為岑天華的緣故,小五並不待見他,小鐵抓住她的胳膊時,小五對他又打又踢,奈何小鐵受過專業的訓練,這種攻擊對他來說,沒有絲毫的疼痛感。

小鐵強制性將小五帶回醫院,她掙扎無望的時候,邵和光突然出現,拉過小五護在身後,用力朝小鐵的臉打了一拳。

「邵先生,首長要見小姐小鐵被迫退開,目光嚴肅。

小五用力抓著邵和光的袖子,因為太用力,全身都在發抖。

邵和光語氣冰冷︰「你回去跟岑叔說,小五我帶走了

小鐵十分為難。

邵和光牽著小五轉身就走,小鐵不死心的追上來,邵和光出其不意揮出去一拳,小鐵往後退了幾步,一眨眼,他迅速抓住邵和光的胳膊反手鉗住,用身體壓制得邵和光一動不能動,小鐵顧忌他的身份,沒有使盡全力,邵和光卻下了狠手,手肘出力打在小鐵的胸口,然後將他扳倒在地。

小五在一邊驚心動魄的看著他們。

邵和光拉住她的手,拼命往前跑,小鐵爬起身就追,邵和光的車就停在不遠處,等他們上車,小鐵已經追過來,但突然有一輛車從他前面擦過,等他回神,邵和光的車已經啟動。

小鐵看著他們遠去,濃眉擰成糾結的弧度。

邵和光將車一路開出市區,小五低著頭怔忡出神,一聲不吭,邵和光也不想說話,泄恨似的踩著油門,在一處樹木掩映的別墅前停車,他先下了車,繞過車頭,將小五拎出來。

被他丟在柔軟的沙發上,手中被迫握住一杯熱的果茶,小五吸著氣說︰「二哥,你把我胳

膊抓疼了

邵和光伸手給她看,指骨處一排的瘀傷,小五詫道︰「有你這麼打人的嗎?」

邵和光拿著一罐啤酒,長手長腳的靠進對面的沙發,問︰「小鐵為什麼抓你?」

小五沉默了一會,卻沖他一笑︰「我媽生病都是被我氣的,我跟我爸起了爭執跑出來,小鐵才會找我回去

邵和光愣住,眸光黑沉,這還是她嗎?那個嬌氣又愛哭的小丫頭,如今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岑天華在外面有人,這種事她也能藏在心里不動聲色?

她不想說,他自然不會咄咄逼問真相。

「這幾天你去哪了?和誰在一起?」他揉著眉頭問。

小五哀求的看著他︰「二哥,這件事你先別問了,好嗎?」

邵和光一口氣喝光啤酒,將易拉罐捏扁投進遠處的垃圾桶,他似乎有些煩躁,將腿擱在茶幾上,撞翻了上面的青花瓷茶具。

小五默默的將茶具擺正,挪到旁邊去。

邵和光突然扣住她的肩膀,小五尖叫一聲,整個人被提起,撲到他身上,然後邵和光將她按倒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你跟我大哥是怎麼回事?」他冷冷的問。

小五愣愣的看著他,大叫︰「二哥,你做什麼?」她掙扎要起來,他順勢欺過來,壓在她的身體上。

他堅硬的身體抵著她,小五驚呆了。

邵和光頭疼欲裂,沒有耐性的低吼︰「回答我!為什麼我听到你們會訂婚的消息?」這幾天為了找她,還有各種各樣的傳言突然曝光,他幾乎沒有睡覺,剛剛躺下就听到她回來的消息,他就馬不停蹄的趕來。

小五瞪大眼楮︰「訂婚?不可能,和宜哥喜歡的人是阿鸞,這是殷伯母親口說的,我跟和宜哥的事,已經不算數了

邵和光何等聰明,立刻明白其中的曲折,難怪大哥整日心煩意亂,老頭子更是趕回來坐鎮,邵家的長子並非一定要娶岑小五,只不過因為當初他的一句話,老頭子則是非要促成這樁婚事不可,無論是為兩家交情,還是為防著他,這都讓邵和光很生氣!

他坐起身,一拳打在玻璃茶幾上,玻璃沒破,他的手指卻鮮血四濺,小五驚叫一聲,也顧不得害怕,用力抓住他的手大叫︰「邵和光,你瘋了!就算我跟和宜哥真的訂婚,你也不用發這麼大的脾氣!」

邵和光狠狠的瞪他︰「你再說一遍!」

在氣勢上小五被壓下去,不甘心的說︰「你放心好了,我跟和宜哥不可能的

邵和光冷笑︰「你爸如果點頭,你覺得你反抗得了嗎?」

小五尖叫︰「你不要提他!」

邵和光愣住,小五自己也愣住,她深吸了口氣,站起身說︰「藥箱在哪?我幫你包扎傷口

「用不著包扎邵和光甩了甩手,幾滴血濺在地毯和小五的褲子上,小五皺起眉頭。

邵和光訕訕的說︰「我賠你條新的

小五不理他,在客廳轉了一圈,終于在牆櫃里翻出藥箱,里面紗布、剪刀和碘酒都有,她抱著藥箱跪坐在邵和光面前。

「二哥,我的婚事,你是不是覺得很荒唐?」小五心平氣和的問。

邵和光凌厲的看著她。

小五自嘲的說︰「不僅是和宜哥,還有英子哥,夾在他們中間我這算什麼,阿鸞肯定恨死我了

邵和光眸光一閃︰「他們兩個,你都不願意對不對?」

小五白了他一眼,說︰「誰會想嫁給從小就相熟的哥哥

邵和光怔了一下,看她將白紗布纏好,還打了一個蝴蝶結,心里郁結得厲害,她要訂婚不可怕,長輩強硬的安排也不可怕,她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根本不願意,她始終當他和他們都是哥哥,從來不是男人!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邵和光感覺自己在刀刃上行走,很多事情,根本不像想的那麼簡單。

小五想起什麼,問︰「和

宜哥他回來了?他和阿鸞怎麼樣了?」

邵和光瞪了她一眼,陰陽怪氣的說︰「你關心他?」

小五愣愣看著他︰「我關心阿鸞

邵和光神色稍霽,說︰「他們倆能跑哪去,名不正言不順的,英子動用了不少關系,在四季島找到他們,大哥一向穩重,這回卻把事情辦砸了,青家不讓他和阿鸞見面,大哥上-門求了幾次,都撞得一鼻子灰,他也壞了我家老頭子的好事,如今兩面夾擊,里外不是人

小五一臉沉思。

邵和光冷冷的笑︰「你以為自己能逃得月兌干系?」

「什麼意思?」小五愣住。

邵和光仰頭靠回沙發,目光中透出一絲狠訣。「我家老頭和你爸一意孤行想結親,不然你以為我怎麼會知道你要跟大哥定親的事

小五咬咬唇,莫非母親被說服了嗎?不,不可以,和宜哥不行,英子哥也不行,她已經有宋景文了。

邵和光眉心被刺痛,還有那個男人,等他發覺的時候,事情似乎已經發生了,他的大意和疏忽,讓他們之間***第三個人,偏偏還不能阻止,小五看著和風細雨,但初嘗情愛的小女生,哪個不是飛蛾撲火般的義無反顧,好在,那個宋景文並非無懈可擊,他稍稍的試探,那人就避之不及,有破綻的人,都好對付。

他越想越頭疼,因為太累,竟然睡著了。

小五爬上沙發,見他睡得沉,也不敢打攪,輕手輕腳的走開,陌生的房子,干淨寬敞,一水的紅木家具,卻沒有人住過的痕跡,小五無聊,樓上樓下參觀一番,臥室,書房,視听室,地下健身房,二樓露台還有個游泳池,裝修奢華得過分,但小五想不明白,邵和光又不是沒地方住,干嘛在這麼荒僻的地方弄這麼一棟房子,莫非打算金窩藏嬌?

這個猜測令小五很不舒服,她無心再參觀,下樓回到沙發坐下,打開電視看起無聲電影。

邵和光醒來的時候,四周都是黑的,唯獨前方的電視熒幕閃爍著黑白的光,小五盤腿坐在地毯上,看得目不轉楮。

暖氣太足,他動了動僵硬的脖子,目光從她的背影挪到熒幕上,是一部很老的外國片子,已經接近尾聲,男女主人公共撐一把傘走到路盡頭,在分岔口,女人哭著走了,留一臉悲傷的男人在原地停佇。

他看過這部片子,但記不清這兩人為什麼分手,他走到小五身邊,卻看到她淚流滿面,心像被什麼揪了一下。

他走過去,伸出手想模模她的頭發,她突然說︰「二哥,你有真正喜歡過一個人嗎?」

邵和光愣住。

小五回過頭,固執的問他︰「你真正喜歡過一個人嗎?」

也許是身處黑暗,邵和光放下所有的防備︰「有

小五迷惑的望著他︰「那你們為什麼沒有在一起?」

邵和光目光微閃,沒有說話。

小五懊惱的低下頭︰「二哥,對不起不是所有的秘密都能刺探,她起身走向沙發拿外套,不安的說︰「要不,你送我回醫院吧

電視機突然關掉了,整個屋子頓時陷入一片黑暗,小五害怕的驚呼︰「停電了嗎?」

邵和光按住她的肩膀︰「別怕,應該是保險絲斷了,我去看看保險箱

小五靠過去拉著他的袖子︰「二哥,別去了,我們走吧

「別動邵和光握住她的手,柔若無骨,他身體滾燙,纏綿的擁她入懷,心中卻盈滿哀傷,他喜歡她這麼多年,她卻什麼都不知道。

「二……哥!」小五茫然的瞪大眼楮。

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幽幽不絕,邵和光腦子更暈,他突然扶住她的後腦勺,近乎野蠻的吻下去,他的手很燙,嘴唇更燙,小五腦子里空白了幾秒,然後用力推開他。

咚的一聲,邵和光倒在地上,似乎撞到什麼,他悶哼出聲。

小五又慌又怕,一動不能動,半天,她啞著嗓子說︰「我有男朋友!」

邵和光失笑,黑暗掩飾了他的憤怒,听著像是嘲笑一樣。「就是那個男人?小五,你太天真了,

這個世上,除了我,誰都不可以!」

小五的身體晃了晃︰「你在說什麼?」

邵和光殘忍的說︰「你只能是我的!」

天旋地轉間,她被壓在沙發上,沉重的男-體帶著一股灼燒的熱度壓上來,她嗚咽一聲,唇就被狠狠堵著,他嗜血般的咬著她的唇,粗魯的進攻,除了疼,她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他的手掀開毛衣,從貼身的襯衣模進去,順著腰線往上,一手握住胸-衣下的渾-圓,陌生滾燙的觸覺,小五全身一僵,他卻一味的肆意妄為,眼淚不知不覺從眼角滑落,屈辱和恐懼,他的手指甚至挑開胸-衣,用力揉-搓起來。

小五絕望的咬住他狂野的舌頭。

「唔!」邵和光悶哼。

血腥味在兩人的唇齒見彌漫,月光透過落地窗,小五狼狽的瞪著他的眼楮,她剛張嘴,他低頭吻住,這次更用力,似乎要吸光她肺里所有的空氣。

他強壯的長腿壓制著她的下-身,幾乎把人焚燒的熱度,小五喉嚨里發出長長的嗚咽,她哭不出來,也反抗不了,但那聲音對邵和光來說卻是致命的,他僅存的理智被燃燒得絲毫不剩,手往下滑模到她褲子的扣子,那份柔滑和淡淡的體溫,他暫且放過她的唇,將臉埋在她肩上輕喘,小五狠狠咬住他的耳朵。

過度的激-情,因為這份疼痛,兩個人的身體輕顫著,邵和光的手指放在小五的溫潤處,她更用力的咬下去。

門鈴聲打破了兩人的僵局。

客廳突然燈光大亮,小五衣衫不整,嘴唇紅腫,邵和光壓在上方,目光黝黑,無處不在的燈光,照得他臉上有片刻的僵硬,他的手從她身體里拿出來。

小五趁機推開他,揚手就是一耳光。

清脆的響聲,邵和光失措的看著她︰「小五,我……」

小五將身體蜷縮成一團,臉埋在雙膝間,有人敲門︰「邵先生,您在里面嗎?」

是照看房子的佣人,邵和光無暇顧及,他試圖將手放在小五的頭發上,她沒有反抗,只是不可抑制的顫抖,他眼神一黯。

佣人用鑰匙開門,听到聲音,邵和光起身走到門口,拉開一條小縫說︰「楊伯,是我

楊伯看到他,局促不安的說︰「保險箱壞了,都怪我平時沒檢查,也沒想到您會過來,家里什麼都沒準備,我這就去叫我老伴過來做飯

邵和光說︰「不用了,你先回去

楊伯忙不迭的應下離開。

他回到客廳,小五已經整理好衣衫,漠然的站在那里,邵和光胸口激了一下,說︰「已經很晚了,要不你去樓上睡一會,等天亮了我送你回去

小五低著頭,長長的頭發遮住她的臉,冷冷的說︰「我要去醫院

「小五……」邵和光不安的拉她的手,他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

小五反感的甩開,說了一句︰「真惡心

邵和光先是怔了一下,然後氣極反笑︰「惡心?岑子妤,你認清楚,我不是你什麼哥哥,我們也沒有血緣關系,我喜歡你,我要娶你,為什麼我就不可以?」

他近乎咆哮。

小五哭著指著他大叫︰「不可以就是不可以,邵和光,你怎麼會變成這種樣子,我不是你的那些女朋友,我不是!」

邵和光憤怒的一腳踢開沙發。

小五輕輕抽泣著,她用力抹掉眼淚,說︰「讓我走

邵和光森森的冷笑,凌厲的黑眸像要吃人一樣︰「小五,你跑不掉的,無論用什麼法子,我都要得到你

「你……太混蛋了小五氣若游絲,臉上終于露出一絲膽怯。

這一次,邵和光是真的瘋了。

車停在醫院門口,已經是深夜,醫院豎起門禁,小五一言不發的下車,邵和光的聲音追上來︰「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無論用什麼法子,我都要得到你!」

仿佛惡咒,小五僵了一秒,她快步逃離,說不清是難受還是屈辱,邵和光的轉變,她根本束手無策。

電梯

門打開,小五失魂落魄的走出來,有人看到她,欣喜的說︰「岑小姐,夫人醒了

小五愣愣的看著說話的女人,問︰「我媽她醒了?」

「剛剛醒的,首長正陪著夫人說話呢

小五沖進病房,蔣溫茂已經移出玻璃室,半靠在床上,她用手將頭發整整齊齊的別到耳後,岑天華坐在床上喂她喝湯。

這一幕,微微刺痛小五的眼。

「慢點喝,小心燙岑天華的聲音很溫和,甚至還帶著笑意,蔣溫茂蒼白的面容漸漸浮上一層血色,她不經意抬頭,看到小五站在門口。

岑天華亦回過頭,高大的身軀因為弓著顯得有些駝背︰「是小五來了

語氣鎮定的起身放下湯碗。

小五心痛如絞,她上前抱住母親潸然淚下︰「媽,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蔣溫茂一怔,輕嘆了口氣,憐惜的拍撫著她的後背︰「小五,以後不要再任性了

小五抱緊母親,眼淚流得更凶︰「媽……我不任性了……我都听您的好不好?求您了,一定要好好的……」

蔣溫茂眼眶發酸,柔聲嘆道︰「這孩子,好了,別哭了,仔細眼楮疼她拿手帕幫女兒擦眼淚,小五卻不敢抬頭,撒嬌的依偎在她懷里。

蔣溫茂看著丈夫,岑天華神色微漾,回過神說︰「小五,醫生說你媽媽要多休息,這里有我就夠了

小五不想走,哀求的說︰「媽,今晚就讓我陪著您好不好?」

蔣溫茂不答應,說︰「這里有你爸爸,我不用兩個人守夜,你回家好好睡一覺,明天把我慣用的那些東西拿來

小五知道母親也有潔癖,斷然用不慣醫院的東西,只好答應。

岑天華送她到門口,說︰「讓小鐵送你回去,小五,你可答應你媽媽了,往後別再任性了

小五沉默不語。

岑天華沉沉嘆了口氣。「小五,別讓你媽媽傷心,她的身體會受不了

小五冷笑,語氣怨恨至極︰「放心,我什麼都不會說,您既然有辦法騙她二十幾年,就有辦法騙她一輩子,她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有什麼比丈夫的背叛更能傷害到她

「小五……」岑天華怔然,眉心深刻的川紋,盡顯滄桑。

小五看著他,一臉漠然︰「如果有一天您讓媽媽傷心了,我發誓,不會讓那兩個人好過,甚至,要讓她們生不如死!」

岑天華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小五快速走進電梯,一刻都不想看見這張臉,以前他是威嚴慈祥的父親,給過她世間最溫暖的呵護,如今,他是虛偽和謊言的劊子手,親手在她和母親心上劃了千萬到傷口,小五瞪著電梯鏡面中憔悴流淚的自己,她用力咬牙,不,她不能任由外人來搶奪和霸佔母親的幸福,不能因為岑天華的出軌,就讓她承擔這些痛苦,她要雙倍還回去,一定要還回去!

小五一夜未眠,只要閉上眼就看到張帆茹母女,因為魂不守舍,她失手打翻了熱牛女乃,手背被燙紅了一片,萬媽忙拉著她去廚房用冷水沖洗,水嘩嘩打在手背上,小五怔忡出神,萬媽心疼的說︰「夫人病著,你心里很難受吧,看眼楮都腫成核桃了,小五,你可得撐住啊,你好好的,夫人的身體才能很快的恢復

想到母親,小五眨了眨眼,將眼淚逼回去,打起精神說︰「我一定撐得住

萬媽背過身去悄悄模了把眼淚。

小五提著行李包出門,小鐵和福伯在院子里喝茶,看見她忙起身接過包,上了車,小五看著男人年輕的側臉,問︰「你做我爸爸的警務員多久了?」

小鐵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愣了一下說︰「有十年了

小五微詫︰「那你今年多大?」

小鐵嚴肅慣了,說︰「二十八歲,我十八歲就跟在首長身邊

小五露出一絲笑意,說︰「我爸爸倒是會用人

小鐵不禁-看了眼後視鏡,小五已經將目光移向車窗外,她手指緊握,指骨泛白。

車徑直開往停車場,那里有直達電梯,小五在醫院門口就叫停,她對小鐵說︰「你去停車,我自己上樓

小鐵說︰「那行李包我拿上去

他將車開走,小五跟著那個白色身影走進醫院,在咨詢台,張帆茹手捧一束嬌艷的白玫瑰笑靨如花的跟護士詢問蔣溫茂的病房,年輕的小護士翻看了住院記錄,迷惑的問︰「小姐您確定您找的人在我們醫院嗎?」

張帆茹想了一下,說︰「麻煩你,那有沒有一位岑夫人在這兒住院?」

小護士查詢之後搖頭︰「對不起,沒有您要找的人

張帆茹不禁失望,她轉過身,便看到冷冷注視她的小五,一瞬間,她有些驚慌,但很快,她笑著說︰「真巧啊,你怎麼也在醫院?」

小五也笑了一下,說︰「有沒有時間,這附近有一家酒店的咖啡很不錯

張帆茹目光驟亮,她海藻似的長卷發垂落胸前,清純中多了絲嫵媚,盡管天氣冷,她也穿著短裙和黑絲襪,雙腿被高跟鞋襯托得筆挺縴細,自有一番楚楚動人︰「有啊,我們認識這麼長時間,還沒好好說過話

出了醫院,小五正要攔計程車,張帆茹指著車道上一輛粉色的大眾eos︰「坐我的車

小五沒有意見。

張帆茹車開的得心應手,她瞥了眼小五,說︰「這車是我哥送我的生日禮物,很適合女人開,不錯吧

小五僵住︰「你還有哥哥?」

張帆茹輕笑︰「是表哥

小五緊繃的神經像斷了的弦,她是驚弓之鳥,對手抓著她的命門,任意妄為。

酒店大廳有暖氣,小五選了靠窗的位置,點了果茶,張帆茹點了冰咖啡,服務員剛走遠,她輕聲說︰「一杯咖啡這麼貴啊

小五淡笑︰「這頓我請

張帆茹隨手撥了下頭發,說︰「還是我請你吧,這麼久不見,听于桐說你有段時間沒去上班了

小五看著她︰「我不知道你這麼在意我的事

張帆茹說︰「我們是朋友

小五失笑。

張帆茹隱隱尷尬,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面孔微皺。

到底是小女孩的性子,小五不想再過虛招,她並非是溫室里不理世事的花朵,母親傾盡全力的栽培,也不是為讓她做平庸無能的女子,她從包里拿出一張卡,用一旁的筆和便簽紙寫下密碼,一起推到張帆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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