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龍之功?哎呀老爺!您就好好兒對妾說道說道嘛!」賀氏能在窯子里混得風生水起,自然不會是那種沒有見識的女人!隱晦的听見一個從龍之功,她的心里當時就咯 了一下!站起身來輕撫著張松的胸膛,扭動著身子就追問了起來!
而張松的這句從龍之功一出口,隱約見榻沿兒的臥單似乎動了一下!只是,沉浸在對未來的憧憬之中的張松,沒有留意到罷了!
「好!給老爺沏茶,待老爺細細與你道來!」張松笑眯眯的對自己這個愛妾說道!
待到茶來,張松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做足了姿態之後!這才緩緩道來!
「益州刺史劉璋暗弱無能,偌大個西川在他手里,如今淪落到一個小小的張魯也敢發兵來攻!照此下去,不出十年西川必定易主!與其等他被人吞並了,還不如我等自尋一明主入主西川!」張松提及劉璋來,那是一臉的恨其不爭來!
「啊!那老爺這不是賣主麼?哪里會是從龍?」賀氏一听張松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來,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的道!
「笨吶!在劉璋這里,說是賣主!但是在新主面前,某這不是從龍又是什麼?尤其新主此時正當求賢若渴之時!此時去投,無異于雪中送炭!去晚了,可就是錦上添花了!美人兒,你說是雪中送炭好,還是錦上添花好?」張松有些寵溺的捏了捏賀氏的臉頰道!
「老爺!自然是雪中送炭的好!」賀氏一听張松問她,連忙膩著聲兒回道!
「我家美人兒聰慧,正是這般說法!」張松品茗著杯中的清茶,贊了賀氏一句道!
「那老爺還沒說,你是從的哪家的龍呢!」賀氏對于張松的新投之主,很有興趣!
「嗯哼,不瞞你說!新主正是,左將軍,領益州牧,執掌荊州七郡的當今天子皇叔,劉備劉玄德是也!」一听賀氏問到了自己的癢處,張松面色一整,在那里矜持的將劉備腦袋上那一連串的頭餃給搬了出來!
「這,這!妾的頭都暈了!怎麼又是荊州,又是益州的?那他到底管哪個州呀?」賀氏被劉備這些頭餃給繞暈了!
「左將軍,領益州牧!這可是皇帝敕封的正式官職!而執掌荊州,則說的是他目前實管的地方!說起來,這益州還真該屬于我主劉皇叔的!
張松說的是幾年前,皇帝在曹操的授意下,下的那道敕令!其中就有這麼一條,封了劉備領益州牧!張松這話,倒是不假!只是軍閥亂戰時期,誰佔了就是誰的!又有誰去在乎什麼皇帝的敕令呢?例如現在,人們已經習慣了稱呼劉璋為益州牧,而稱呼劉備為荊州牧了!要是較起真來,人家孫權還領著荊州牧呢!你劉備會把荊州讓給人家麼?
而當時干點什麼事情,都要先掰扯出一番對于己方有利的條件來!就好似張松這般一樣,把皇帝那封敕令給翻了出來說事!真的動了刀兵,對外面子上也要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不是?
「你們這些讀人,肚子里的彎彎繞就是多!賣主還要賣個大義出來!」賀氏好容易弄明白了這里頭的道道,不禁掩嘴輕笑道!
「這就是政治,政治你懂不?美人兒?」張松有些得意的說道!
「什麼政治呀,說白了,就是一群不要臉的在那里投機倒把呢!嘻嘻!」賀氏見張松問她,掩著嘴在那里笑道!
「美人呀!你這麼說,其實也沒錯哈哈!可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張松,也還是要以自己的前途為重的!」張松聞言,有些訕訕的笑道!他覺得臉上有些火燒的感覺,那顆心終究還是不夠黑,臉皮也終究還是不夠厚!
「不管怎麼樣,老爺終究還是為了這個家好的!妾明白,老爺想怎麼做,盡管去做便是!」賀氏見張松的臉紅了,趕忙上前安撫起他來!
「美人你能理解就最好了!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且讓後人來評說吧!」張松站起身來,有些興致索然的向屋外走去!賣主叛變的事情,說起來容易,真到了那個檔口!人心這一關,其實不好過!
待到張松遠去,趴在榻下躲藏著的張肅這才爬將出來!一抹頭上的冷汗,和賀氏在屋子里面面相覷著!
「你說,怎麼辦?」賀氏自打听聞張松要賣主,這顆心就提到嗓子眼了!
「你賣誰都沒關系,可是老娘如今是你家的人了!這要是事發,說不得要落下個滿門抄斬的下場!可憐我這花容月貌,風華正茂的美嬌娘,怕是也要隨你人頭落地了!」賀氏已經在考慮此事的後果了!對于張松說的那什麼誥命,她壓根一點興趣都沒有!
此刻見了張肅,連忙要他拿出個主意來!小娘皮不想為張松陪葬!
「這個丑貨,學人家什麼不好!?要學人家反水!不成,我不能為他陪葬!」張肅看著門外,沖地上啐了一口道!在此事上,他與賀氏的意見是一致的!那就是你愛賣誰賣誰,但是老子不會給你陪葬!
「你快說呀!到底怎麼辦?看他那形勢,此事怕是迫在眉睫了!再晚,我們就去地下做同命鴛鴦去吧!」賀氏現在是又驚又怕,拉扯著張肅就急急嗔道!
「寶貝兒休急!某這就去報官!先將你我二人從此事中摘出來再說!說不得,還能得點賞賜!」張肅決定賣了他的弟弟張松!
「啊?!這樣,合適麼?」一夜夫妻百日恩,听說張肅要去報官!賀氏的心有些軟了!
「有什麼不合適的!?許他張松賣劉璋,就許我張肅賣了他張松!大家賣來賣去的,不都是想讓自己發達這個目的麼?」張肅倒是看得很穿!他能偷了弟弟的妾,就早已經不在乎什麼兄弟之情了!
「那,那你快去快回!回來接我走!這個家,我是一天都不能待了!」見張肅主意已定,賀氏連忙催促起來!「死道友莫死貧道,張松啊!你可別怪我寡情薄意!」賀氏在心里念道,仿佛他的夫君此刻已經是個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