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退下關去.」管錚一見曹軍鋪天蓋地而來.對緊跟在身旁的孫尚香她們說道.
「我不.」孫尚香一抬弓.將城下一個曹兵射翻之後嘟著嘴不依道.
「把夫人們送下關去.」管錚連連開弓放箭.無暇他顧的對身旁親衛們下令道.
「我看你們誰敢動.」孫尚香的倔脾氣也上來了.柳眉倒豎著沖那些親衛們呵斥道.
「你不走.我們也不走.」關銀屏拿出帕子擦了擦臉上的血漬道.
「不怕不怕.有老娘在.定能保得你們平安無事.」呂玲旖肩扛著大戟在那里沒心沒肺的說道.
「弓兵.壓制城頭.余者.登梯.」張郃對身後蜂擁而至的那些生力軍們高聲下著軍令.
「嗖滋滋.」一支支的羽箭從城下曹兵們的弓上射了出去.尾翼帶著一聲聲破空之聲直射向城頭.
「豎盾.倒火油.」管錚伸手攔腰將幾女按伏.嘴里高聲下著反擊的命令.
「呼轟.」一鍋鍋冒著黑煙的火油.燃燒著傾瀉到城下簇擁著準備登城的曹兵們身上.
「上.上.」張郃估算著城上守軍們的攻擊間隔.連連揮手讓士兵們攀梯而上道.
「滾木.砸.」管錚和親衛們抬起一根人腰粗瓖滿了鐵刺的滾木.順著身前的雲梯就砸了下去.
「喀拉拉.」竹制的雲梯哪里經受得起滾木的重量.發出一陣脆響之後攔腰折斷.將那些攀爬在上面的曹兵摔落到了地面上.
「哎呀.」數十個曹兵口里發著慘叫聲摔在地上.發出一聲聲敗革落地的聲音來.死的死.傷的傷.
「再上.」張郃手里舉著大盾.將身形掩藏在盾後指揮著後續的曹兵們馬不停蹄的繼續向城關上攀爬著.
「火油.潑.」這個時候.身後壘砌的大灶上.一鍋鍋火油也被點燃了.管錚見狀又是一聲喊.
「噗嗤.」火油夾雜著肆虐著火焰從天而降.澆了城下曹兵們一頭一身.
「啊哈.」曹兵們在地上來回翻滾著.想將身上的火焰給滾熄.可是火油哪里會那麼容易就能撲滅的.翻滾不幾下.大火已是燒便全身.幾息之間.那些翻滾著的曹兵就再無聲息.
「雲梯.上.」張郃是鐵了心的要和管錚打消耗戰了.他要看看.到底是管錚的防守堅固.還是他張乂的攻擊更犀利.
「滾木.砸.」待到曹軍雲梯再度架上城頭.管錚這才一揮手指揮著士兵們扛起滾木向下砸去.他要以最小的付出.奪取更多曹兵的性命.
「喀拉拉.」半數雲梯又被沉重的滾木給砸斷.雲梯上攀爬著的曹兵再次慘叫著跌落下去.
這一刻.人命不再是人命.而是草芥.甚至于.比不上草芥.士兵們的性命不再是論條了.而是論片.一條人命已經算不上什麼了.此時是一片死傷.一片尸體.
「雲梯.上.」張郃赤紅著眼.緊咬著牙關從嘴里蹦出來這句軍令.
「雲梯.雲梯.快快.都跟上.」曹軍偏將揮著手.指揮著麾下士兵們快步向陽平關下沖去.
「都督.滾木已經告罄.」有守軍小校慌忙來報.
「多備火油.給他們來次狠的.」管錚一揮手對那小校下令道.
「快快.把鍋子都拿過來.都督有令.給敵軍來次狠的.」那小校得令.手忙腳亂的去召集士兵準備火油去了.
「踏踏踏踏.」又是數十架雲梯架上了城頭.數百個曹兵奮不顧身的涌上雲梯向城頭爬去.更多的曹兵則是站在雲梯下方.等待著攀爬.
「預備.」城頭上傳來一聲淒厲的大喝聲.
「倒.」隨著這一聲令下.百余口鐵鍋顯露在城頭.鐵鍋里面轉載著的火油燒得通紅.仿佛即將要化為一灘鐵水一般懸在曹兵的頭頂.
「不好.放箭放箭.」張郃抬頭一看.那些鐵鍋都開始往下滴落起鐵水來.慌忙急退十數丈高聲下令道.
「嗖嗖嗖.」曹軍弓兵得令連忙拉弓.對著城頭的守軍放起箭來.
就在曹軍放箭的同時.城頭上的守軍已經將那百來口鐵鍋給推下了城去.
「轟.轟轟.」整個陽平關下都是四處流淌著的火油.火油流淌到哪里.火焰就燃燒到哪里.很快.就在關下形成了一堵高數丈.寬十余丈的火牆來.將城下的曹兵分割成兩部分.火牆外邊的曹兵想沖進去救援袍澤.火牆里面的曹兵則是想沖出去逃出生天.
「額額.嗯.」曹軍的箭簇.給城頭那些搬運著火油的守軍帶來了不小的傷亡.很多士兵翻著跟頭就栽到了城下.被翻涌不熄的火焰給化成了飛灰.
管錚麾下的士兵固然傷亡不少.可是張郃所領的曹兵傷亡則是更多.陽平關的青石城牆在火焰的燻烤下.有的已經變成了焦黑色.而那些被圍在火牆里的曹兵.有的是窒息而死.有的則是被火焰生生的燒死.
尸體在那沖天火焰的燒烤下.「滋啦.滋啦」的泛出了油脂.陽平關方圓數里範圍.隨著黑煙的四散飄移.帶去了一陣陣烤肉的味道.白中泛黃的脂肪在煙火的燻烤下.漸漸的變得焦黑.燒完了脂肪油脂之後.很多尸體的內髒從肚月復處擠出了體外.是的.擠出體外.肝腸盤成一坨一坨的.花花綠綠的堆砌在一起.進而又被火焰給燒成一團漆黑.
「嘔.嘔.」不論是曹兵.還是益州兵.見此情形均是捂著喉嚨在那里狂吐起來.眼前的這些被燒烤著的尸體.還有那隨風飄來的肉香味.讓他們想起了昨夜所吃的肉食來.
「嘔.進攻.進攻.」張郃干嘔了幾下.抹了抹嘴還要繼續下令進攻.
「將軍.太慘了.今天打得太慘了.不能再這麼打下去了將軍.」曹軍偏將哭喊著來到張郃身前苦勸道.此時他顧不得已有前車之鑒.他不怕因為亂軍之罪被砍腦殼.和被大火生生烤熟比起來.他寧可挨張郃一刀反而死得更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