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您怎麼來了.」曹操到南皮的時候.已經是鄴城失陷後的第三天了.一見曹操滿面風霜的樣子.夏侯惇趕忙放下手中的酒爵迎了上去道.
「鄴城丟了.」曹操走到在桌邊.端起夏侯惇那杯殘酒一飲而盡道.一路冒雪狂奔.他著實是餓狠了.放下酒爵.抓起桌上的筷子就夾起菜來.
「什麼.魏王.您說的.是真的.」夏侯惇開始還以為曹操在和他開玩笑.可是看了看曹操那副狼狽的樣子.他覺得曹操說的是真話.當即不覺有些駭然.
「來人.上酒上菜.王妃請上座.」忍住驚駭.夏侯惇將站立一旁有些憔悴的卞氏虛扶到了桌旁坐下.又高聲下令府內的下人們趕緊過來侍候.這才在下首落座.
「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過來的.無端就出現在了鄴城.也怪孤.心血來潮非要學什麼與民同樂.當夜不曾宵禁也就罷了.還大開四門方便鄴城左近百姓出入游玩.」曹操連夾了幾口菜.又干掉了一爵溫酒.臉上這才有了些許血色.將筷子一放.捧著酒爵就在那里自嘲起來.
「魏王.當下準備怎麼辦.」夏侯惇見下人們端上了剛做好的酒菜.一邊吩咐將殘席撤了.一邊為曹操布著菜道.
「孤已派出輕騎.命晉陽太守曹真並平原太守夏侯尚各自引軍來戰.此外元讓啊.這次恐怕要辛苦你一趟.親自引南皮之軍前去主持大局啊.」曹操喝了幾口熱湯暖了暖胃.又替卞氏布了布菜.這才對夏侯惇說道.
「為魏王效勞.何來辛苦一說.魏王且安心在府內住下.某明日點兵.後日邊出發.」夏侯惇聞言站起身來.對曹操一抱拳道.
「好啊.來來.元讓你我二人干了這杯.」見夏侯惇欣然應下了此事.曹操不覺心情大好起來.臉上也顯露出了一絲笑容.招呼著夏侯惇同飲起來.
「魏王請.」夏侯惇替曹操斟滿了酒爵.率先干了一爵道.對于曹操.夏侯惇一向是敬重有加.拋開兩人的親戚關系不談.曹操平日里為人處事的方式.就讓夏侯惇敬佩不已.他可以不論出身.不看背景.破格的去提拔重用有才之士.就沖這一條.就足以讓天下有心上進之人.爭相來投了.所以夏侯惇平素里在府上.也是刻意的去模仿曹操的言行舉止.只要是府內有點才華的.幾乎都被夏侯惇提拔了一下.
「元讓啊.你說孤這地盤兒怎麼越打越小呢.你說孤當初.要是和劉備結盟.滅了孫權是不是會更好一些.」兩爵酒下肚.曹操有些抑郁的問夏侯惇道.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偏安江東一隅的孫權.如今的勢力會發展得這麼大.大到.如今連他曹操都不得不忌憚的地步了.曾幾何時.天下群雄又有哪個是他曹孟德放在眼里的.
「魏王勿慮.眼下黃河封凍.待到來年春暖花開.河水解凍之時.某即親率大軍.替魏王把地盤奪回來.至于魏王所說和劉備結盟之事.可幸魏王當初沒有和此人聯盟.此人慣以仁義示人.若是由他坐大.時至今日恐怕對魏王的威脅.遠勝于那江東孫權.其實.魏王想一統天下.不管和誰結盟.最後都是要有一場惡戰.方能分出勝負的.」夏侯惇端起酒爵喝了一口.在那里緩緩說道.這些話.其實他早想對曹操說了.只是自打曹操登上魏王寶座之後.和臣下們見面的時間.是越來越少.夏侯惇也忙于替曹操練兵.一時間還真抽不出空來.
「想不到啊.想不到夏侯元讓不單單之是個馬上的將軍啊.我曹孟德看人.也有走眼的一天.奪回洛陽.長安.涼州等地之後.元讓.你去做個兗州都督吧.也該是你大展身手的時候了.」夏侯惇能說出這番道理來.讓曹操覺得很是意外.不過在意外之余.他卻是顯得有些興奮.曹操向來.是不嫌棄手下能臣多的.
「不過元讓.你方才說什麼黃河封凍.又是怎麼回事.」曹操替夏侯惇斟滿了一爵酒.出言問道.
「但凡數九寒冬.黃河河道就會結冰.膽子大一些的百姓.往往就會踩在冰面上.在河北河南兩地往來.魏王何出此問.」夏侯惇不由得有些奇怪道.
「原來如此.孤知道孫權的隊伍.是怎麼過來的了.好你個管正方.你倒也是瑕疵必報的人物.看來孤那年奇襲襄陽.是真把你打痛了.」曹操听完夏侯惇的解釋.猛一拍大腿恍然道.他一直想不通敵人是怎麼過來的.今日無意間倒是夏侯惇替他解了這個惑.
「魏王是說.他們是踩著冰過來的.」夏侯惇打心里佩服起這些東吳士兵來了.那些冰面天知道哪里厚哪里薄.大隊人馬走在上頭.一個不慎冰面破開的話.恐怕就全軍覆沒了.佩服的同時.夏侯惇也在那里感嘆著東吳士兵.特別是管錚的狗屎運.實在是不錯.
「哼.踩著冰面過來.可別想踩著冰面再回去.這次若將那管錚留在河北.不論死活對孫權都是一個重大的打擊.孫權這些年鬧得風生水起的.全憑此人之力.孤若得此人相助.天下恐怕早就成為孤的囊中之物了.」曹操將酒爵往桌上一頓.眼里閃爍著陣陣殺意道.
「魏王求賢若渴.卻是至今還念念不忘那個管正方.此人若能為魏王所用.早就前來投靠了.又何須等到現在.魏王.你曾經說過一句話.某覺得挺有道理的.」夏侯惇將曹操的酒爵接過來.替他倒上了一爵剛暖好的溫酒.輕聲對他說道.
「人才呀.關羽如此.管錚也是如此.他們怎麼就不能為孤所用.怎麼就體會不了孤的一片苦心呢.元讓.孤說過的話太多了.今日我想知道.到底是那句話讓你夏侯惇這麼上心.」曹操長嘆了一句.轉頭問夏侯惇道.
「魏王早年間曾經說過.你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夏侯惇昂首將酒喝干.沉聲對曹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