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個頭很小,估計是之前的打擊太大了,她的心情浮動太大的原因。不過這個寶寶很堅強,否則近乎兩個月的時間,他沒有受到母親完全的影響,說明這個孩子跟你們是有緣分的。」
康姨嘆了口氣,「到了這個時候近四個月了還不顯懷的情況,極少數這樣的案例。不然,真的不敢想象……」
說到這里覺得沒有必要說下去了,談景墨此刻心心念念都是病床上的那個女孩,而且這些事也過去了,倒像是提起他們的傷心事。
「現階段孩子沒事,記得每個月帶她來產檢。就這些吧,你先回去看著她。」康姨說,談景墨嚴肅地點點頭,隨後走了出去。
寶兒睜開眼楮的時候,已經回到他們家了,屋里的暈黃的燈光照在自己的臉上,充滿家的感覺。
她一睜眼,談景墨就覺察到了。
「醒了?好點兒了沒有?餓了嗎?我去給你盛點粥。」他 里啪啦地說,寶兒還在暈頭轉向中沒有反應過來。
「你先躺著別動,我出去給你弄點粥,一會兒就進來,別隨便動啊!」談景墨不放心地吩咐道。
寶兒無奈地點點頭,還沒有洗搞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記得自己在浴室里面換衣服,然後換了一半,好像覺得眼前發黑不舒服來著,之後,印象全無。
談景墨端著一碗粥進來,這自然不是他熬的,他是個廚房白痴。
他是到五樓找了陸希桀家的保姆上來熬得粥而已,這下談景墨倒很慶幸還好有他們家住在這里。
寶兒現在不是一個人了,自然一切都要小心注意著點,特別是吃的這一方面,一定要嚴格把關。
他將碗放在一邊,小心翼翼地將寶兒扶起來,讓她靠在床上。
「一天沒吃東西了,肯定是餓壞了,你先喝點粥墊墊肚子,一會還要吃什麼,跟我說。」談景墨輕輕地說。
然後又端起碗,拿著調羹慢慢攪著,絲絲熱氣往外冒。見此,談景墨將調羹放到自己的嘴前,吹了好幾下,覺得溫度不會燙人了,才送到寶兒的面前。
寶兒往後退了一步,詭異地看著談景墨,總覺得今天很不正常。
「你今天怎麼回事?」她伸手要接過碗,但是談景墨卻將她的手拉下,堅持要自己來。
「哪有怎麼回事?先吃完,一會兒再跟你說。」談景墨忍住心底的激動,面色如常,似乎真的沒什麼事的樣子。
但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從听到康姨的話的時候,他的心底就一直很激動,其中又夾雜著對寶兒的心疼。
「我自己來,你這樣很奇怪。」寶兒說,小巧的臉蛋上全是堅持。
談景墨本不想放手,但是想著孕婦第一,而且碗里的粥已經沒有那麼燙了,只好選擇了服從。
換而言之,只要遇到寶兒,他只能听話。
更別是,她肚子里面現在還有顆金蛋蛋了,一點兒也馬虎不得。
之前是沒有胃口,但是怎麼說也餓了一天了,此刻冒著熱氣的粥,恰好是寶兒想吃的。
一碗粥本就不多,很快就見了底。
「還要不要?」談景墨問,這些日子她的食量變了不少,他早該察覺的,可是卻一點兒也沒有發現。
而且她家姨媽是有一段時間沒來了,不過都是因為之前避孕藥之事以後一直不是很規律,加上先前那樣的事,以為只是心情影響而已。
誰知道竟然是這麼出乎意料的結果。
寶兒搖搖頭,「不要了,吃飽了,你想要說什麼事?」
談景墨見她這表情,深吸了一口氣,在寶兒的面前坐下,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然後緊緊握住。
「接下來我要跟你說一件事,你千萬要很平靜很平靜地听我說完,情緒起伏不要太大,知道了嗎?」
看到談景墨此刻滿臉嚴肅的樣子,寶兒下意識地往後一縮,覺得他說的大概不是什麼好事。談景墨什麼時候有這麼嚴肅的了?
「別躲,始終要面對的,逃避不是辦法。」談景墨將她兩頰邊的頭發挽到耳後,低聲輕喃。
見此,寶兒心底的憂慮越多了,肯定是件壞事,而且還是一件很不好的壞事。
聯想到之前在浴室里面發生的事,寶兒的腦袋轉了一圈,加上自己近期總會時不時地覺得疲倦,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的身體出問題了,而且還是大問題,可能又是什麼癌癥之類的,或者像是她爸一樣的尿毒癥。
「我是不是要死了?」寶兒滿臉驚懼地問。
談景墨正在醞釀著情緒,想著怎麼跟她說好的,听到她的這麼一句話,當下眉頭就皺了起來,不悅地瞪著寶兒。「說什麼傻話?這是一件好事。」
寶兒無措地眨眨眼,要死了還是一件好事?談景墨則是什麼居心?
「你不想我活著,難道你之前說的愛我在乎我都是假的?」她生氣地看著談景墨,臉頰因為火大而顯得紅潤了不少。
當下談景墨就懵了,這說的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你說的什麼話?我是那樣的人嗎?」談景墨好氣又好地看著她,恨不得敲開她的腦袋來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麼。
寶兒往後退了一步,冷哼了一聲。所謂患難見真情,人心還是要在那個時候才能真的看得出來。誰敢保證談景墨是不是有她想象中的好!
不過,就算是不好,也只能認了,她落寞地看著前方出神。
「醫生說還有多久時間?」她呆呆地問。
談景墨見她臉上很平靜,覺得是自己之前說的見效了,她已經盡量安靜下來了。
「半年吧!大概就是半年,或許會更短一點。」他臉上的激動與喜色一覽無余。
現在已經四個月了,離孩子生下來不是還要半年嗎?
而不明所以的寶兒,頃刻間眼淚就來了,無聲地控訴著什麼。
談景墨見此立馬就心慌了,摟著她一陣哄,可是卻哄不住。
「我都要死了我怎麼能不傷心?」寶兒哽咽著說道,她又不是不把自己的生命當一回事的人,怎麼能不難過。
「誰說你要死了?你只是懷孕了而已,難有這麼說自己的?」談景墨滿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