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雪佳很快就從洗手間里去了,若無其事地回到座位上坐下來,拿起筷子繼續埋頭吃飯,而且還肆無忌憚地夾著剛才被王笑謊稱為金錢肉的那道菜吃起來。
她在王笑的目瞪口呆之下,又主動拿起酒瓶倒了一杯啤酒,邊吃邊喝。
「咳,彭卓遠已經走了。」王笑一時有些搞不清姚雪佳的狀況,便好心提醒她道。
「我知道,你以為我真不知道金錢肉與驢肉有什麼區別啊?我這就是故意給他個機會讓他跑的。」姚雪佳頭也不抬地一邊吃著,一邊對王笑解釋道。
王笑頓時一頭的黑線,敢情她這是故意配合著彭卓遠玩吶?
「呵,有意思,你跟彭卓遠是什麼關系?」王笑好奇地問,他想不出姚雪佳主動找上來,又主動配合著放彭卓遠走掉,到底玩的是哪出兒。
「你跟他是在美國認識的吧?之前我怎麼沒在他的朋友堆兒里見過你?」姚雪佳仍然看也不看王笑一眼,說完這句話,立刻又沖服務員喊道,「再拿兩罐德國黑啤過來。」
王笑一听,這妞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便笑道︰「我沒有去過美國,我跟彭卓遠是前幾天剛剛認識的,今天才知道他的名字。」
「你喜歡帥哥還是美女?」姚雪佳喝了一口啤酒,終于抬頭看了王笑一眼,輕描淡寫地問了這麼一個怪怪的問題。
「什麼意思?你不會以為我跟彭卓遠是……哈哈,你想象力可真夠豐富。」王笑哭笑不得地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這小子從美國回來後,一直對我避而不見,我還以為他在美國受到什麼人的影響給掰彎了呢!」姚雪佳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
「呵!我猜,你一定是彭卓遠的女朋友吧?」王笑快被姚雪佳的想象力給搞瘋了。
「正確來說,應該是未婚妻。」姚雪佳打開服務員遞上來的啤酒,喝了幾口,然後接著說道,「你還別說,這家飯店的飯菜還挺不錯的嘛!」
姚雪佳的思維跳躍姓大強了,王笑都快有點跟不上了。
「你是他的未婚妻?那你為什麼放他走?」王笑疑惑地問道。
「我倆可以說是青梅竹馬,所以他心里在想什麼,我一清二楚。你沒看到他現在有多討厭跟我在一起嗎?我讓他看到我一眼,找找存在感就行了,太黏著他反而會讓他更討厭我,所以我才故意假裝上了你們的當,給他機會讓他溜的,現在你听明白了吧?」姚雪佳說道。
「明白了。」王笑總算弄清楚了姚雪佳跟彭卓遠的關系。
「明白就好,以後你再踫見他,記得給我打個電話,讓我知道他在哪兒就行。」姚雪佳繼續一邊吃喝,一邊風輕雲淡地說道。
「出賣朋友的事情我可不干。」王笑推月兌道。
「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跟他是怎麼認識的?我來的時候你倆在談什麼事情?你是做什麼的?」姚雪佳這才突然發現自己對王笑說了這麼一大堆,自己居然還沒有確認對方是不是真的是彭卓遠的朋友,也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于是連珠炮似地甩了一大串的問題。
「前幾天在路上認識的,然後因為一些事情相互打過幾次電話,他幫到過我,所以今天我請他來這里吃頓飯,剛剛才知道他的名字,事情就是這個樣子。對了,我叫王笑。」王笑簡單地介紹道。
「呃……這麼說,你跟彭卓遠還算不上是朋友?我居然唧唧歪歪跟你說了這麼一大堆我和他的私事兒?那我不是虧大了?」姚雪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跟一個基本上算是陌生人的家伙說了這麼多的私人話題,有些糗大了的感覺。
「咳,可以這麼說吧,畢竟我跟彭卓遠並不熟。」王笑忍俊不禁地說道。
「哦……你是做什麼的?」姚雪佳有些窘迫地問道。
「我是吉祥保險公司的一名保險代理人,偶爾也會給人看看面相什麼的。」王笑微笑著說道。
「啊?」姚雪佳一听王笑只是個賣保險的,驚訝得當即就站起身來,拿起自己的愛瑪仕包包,轉身就走。
王笑見她反應這麼大,也沒在意,畢竟這種情況下對于姚雪佳來說,確實有些尷尬。
雖然姚雪佳這樣的舉動有些看不起他的意思,但是對于王笑來說,跑了這幾個月的保險,比這更嚴重的鄙視甚至辱罵他都踫到過,所以對于姚雪佳的反應,他倒是能夠做到榮辱不驚。
姚雪佳走後,王笑一個人坐在那里,慢慢悠悠地吃了一頓午餐,一直晃悠到下午的一點半,才結算飯錢,離開「菲唐」。
此時,東區龍湖附近一棟觀景別墅內,熊文富正在書房里跪在父親熊展鵬的面前。
熊展鵬氣憤難平地坐在書桌前,望著跪在意大利產羊毛地毯上的兒子,訓斥道︰「你剛回國就給我惹出事兒來,居然帶著你那些狐朋狗友聚眾/吸/毒,竟然還打架斗毆。我告誡過你多少次,有三樣東西是踫不得的,第一就是毒,第二就是賭,第三個就是對你愛得死去活來的女人。」
「爸,這次我真的沒有吸/毒。」熊文富委屈地道。
熊展鵬一听,氣得走過去朝熊文富身上踹了兩腳,咬牙罵道︰「你個不爭氣的東西,化驗單上都寫著呢,你以為我不識字?這次倒好,為了你和你那幾個窩囊廢,害得老子親自去求情,你不嫌丟人,我還嫌臊得慌呢!」
「爸,我真的是被那個叫王笑的混蛋栽贓陷害的。」熊文富忍著痛,向他老爸叫屈道。
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說,還被自己老爸給冤枉。
「你最好給我講清楚,如果真的是有人敢找茬,我繞不了他。如果是你自己不爭氣,我……我打斷你的腿。老大不小了,就你這德姓,以後怎麼讓你接手我的生意?從今天開始,跟你那些烏七八糟的狐朋狗友徹底劃清界線,先到我公司里做個基層工作,好好地磨練磨練。」熊展鵬恨鐵不成鋼地責罵道。
「爸……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被一個賣保險的搞得這麼慘……」熊文富不死心地道。
「你說什麼?你是說……我熊展鵬的兒子,竟然被一名賣保險的家伙給搞得這麼慘?」熊文鵬對熊文富怒目而視,氣得手直哆嗦,走到他身邊又踹了兩腳,罵道,「你丟不丟人?你他媽的還是我兒子嗎?就因這一個賣保險的家伙,你讓我低聲下氣地跟那些王八蛋說了半天的好話,你讓我這老臉往哪擱?」
熊文富那叫一個倒霉,本來是想求得老爸的幫助,殺王笑個回馬槍,找回點兒面子,結果卻挨得更慘了。
熊展鵬打也打累了,火氣也消了一些,坐到椅子上點上一根煙,氣呼呼地抽了半晌,瞅著跪在地上可憐巴巴的兒子,忽然又有些于心不忍了。
熊文富再怎麼不爭氣,再怎麼敗家,那也是他熊展鵬的兒子。
「起來吧。」熊文鵬無力地說了一句。
熊文富听了,雙手撐地,讓跪得麻木的雙腿緩了緩,這才狼狽地挪到一張椅子上坐下來,身上早晨被吳騎龍摔得傷還疼著呢,這會兒又添上老爸的幾腳,可謂是雪上加霜,吃盡了苦頭。
「跟我說說,那個王笑是什麼來頭兒。」熊展鵬的眼楮透過面前繚繞的煙霧,瞥了兒子一眼,輕聲說道。
熊文富最怕熊展鵬,從小到大,熊展鵬的家教方式基本上就是鈔票加拳頭,所以很多時候他都些畏懼熊展鵬,很多事情他只敢跟一直無條件呵護他的老媽說。
可惜,老媽十一去香/港玩樂,到現在還沒回來,所以沒人替他說話,此刻面對熊展鵬,他心里也是格外的忐忑。
「他……沒什麼背景,就是一個剛畢業就去賣保險的窮小子。」熊文富不敢提蘇慧的事情,所以他說這話的時候,非常心虛。
「啪!」
熊展鵬氣得忽然拍案而起,實木桌上的水晶煙灰缸都被震得跳起老高,掉到桌面上嗡嗡響了好半天才安靜下來。
「呼……你怎麼跟一個賣保險的小子結怨,我也懶得問了。但是,你能不能稍微動動你那糨糊一樣的腦子?如果他真的只是個毫無背景的窮小子,我/他/媽還用得著大老遠的從外地飛回來,低聲下氣地找關系,親自跑了一圈才把你給保出來?」熊展鵬憑借自己多年的社會經驗,不相信王笑真的會像兒子說的那樣,只是一個毫無背景和靠山的保險推銷員。
「我都調查清楚了,他真的在金水市沒什麼背景和人脈。」熊展鵬小心翼翼地爭辯道。
「在金水市沒有關系,並不代表他就沒有過硬的靠山,畢竟金水市只是個二線城市……不過,他要是真有能夠這麼快就把手伸到金水市的外援,怎麼會跑去做一名保險推銷員?」熊展鵬說著說著,把自己也給繞進去了。
「算了,這事兒暫時緩一緩,你把王笑的電話給我,我瞅個機會試探試擦他,這個人太奇怪了。」熊展鵬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個可以自圓其說的理由,所以一時也拿不準是他自己疑心太重想太多,還是他兒子做事簡單遺漏了什麼重要情報。
所以,他決定還是找個機會,親自接觸一下王笑,試探一下他的底線,這樣比較穩妥一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