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走到鄧玉鶯面前,緊挨著她,趁她緊張而又害怕的時候,悄悄地順走了被她受到驚嚇時扔到桌子上的名片,然後退後幾步.
「霍恩城還在門外等著呢!听說你們兩個也有好幾年沒有正式見過面了,難得有這樣的機會重聚,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趕緊去開門吧!」王笑悄無聲息地把自己在酒莊時遞給鄧玉鶯的名片握在手心,又假裝不經意地揣進了口袋里,然後靠在那張柔軟的大**對鄧玉鶯說道。
鄧玉鶯沒有退路,只能忐忑不安地退出臥室,悄悄地掩上臥室的門,確認把王笑關在了里面,她才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去給霍恩城開門。
她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是當房門打開,看到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秋熟,卻又顯得蒼老許多的臉龐,仍然情不自禁地一陣心酸。
「城哥……九年了,我們都老了。」鄧玉鶯竭力想要微笑,卻雙眼含淚,聲音顫抖。
「你看到的不是鏡子,老的只是我,你還是那麼年輕,跟那時候一樣漂亮。」霍恩誠神色淡然地說道。
鄧玉鶯苦澀一笑,迅速定了定神兒,把霍恩城給讓進了房間,引領著他在客廳坐下來,給他泡了一壺茶。
九年了,兩人都沒有像今天這樣面對面地坐下來過。
鄧玉鶯本來有很多話想說,有很多事想談,可是真當霍恩城坐在她面前,卻又相對無言。
紫砂茶具里的熱茶,漸漸從滾燙轉涼,而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卻沒有絲毫的好轉,從進門時的兩句簡單寒暄到現在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就這麼相視無言地坐著。
他們兩個之間有著太多的故事,千頭萬緒,宛如一團亂麻,被擱置了九年之後重新拎出來,卻不知從何開始梳理。
「茶涼了,我去幫你再煮一壺。」鄧玉鶯終于打破兩人之間的沉悶,輕聲說道。
「不用了,自從離開頂歡娛樂,離開那間辦公室,我就很少再喝茶了。今天我來找你,其實……是因為這個。」霍恩城說著,面無表情地從口袋里掏出那封信,遞給坐在對面的鄧玉鶯。
鄧玉鶯接過來一看,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讓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是我在蒲陀山寺遇到的一個年輕人給我的。你也知道,我這些年,為了我兒子的病沒少折騰,歐洲、美國、澳大利亞,但凡是國內外稍微有點兒名氣的醫療機構,我都帶著兒子去過。可是,情況卻一直沒有好轉。前幾天,我在寺**到這個年輕人,他說他師父能治好我兒子的病,也許在你們看來這很瘋狂,很不可信,可是,我相信。這個年輕人沒有給我留下任何聯系方式,只給我留了這麼一封信,所以,我才過來找你。」霍恩誠說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已經微涼的茶水。
鄧玉鶯盯著那封信看了半晌,腦子飛速運轉,因為信里並沒有提那個年輕人的具體信息,所以她拿不準這個人是不是王笑。
「這個年輕人,是不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男生,名字叫王笑?」鄧玉鶯微微蹙眉,試探著問道。
「對,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有點兒印象,他提過王笑這個名字。」霍恩城激動地道,被鄧玉鶯這麼一說,他突然起來王笑曾經在山上作過自我介紹,只因當時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只當王笑是個腦子不正常的家伙,所以轉眼就把王笑的名字給忘了。
「我有他的名片,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給你找找。」鄧玉鶯說著,起身朝臥室走去。
她走到臥室門口,悄悄地用眼角余光看了一下,發現霍恩城老老實實地坐在那里並沒有跟過來,心里稍稍放心一些,因為他擔心霍恩城再跟上來,撞見藏在臥室里的王笑,那就更尷尬了。
然而,等她小心翼翼地推開臥室的門,卻驚訝地發現已經不見了王笑的身影。
她迅速沖進來轉了一圈,甚至撥開窗簾往外面打量了一番,都沒有發現王笑。
王笑的突然出現,已經把她嚇得不輕,此刻又突然消失,更讓她心驚膽戰。
這對她來說,絕對會是一個惡夢,恐怕今晚開始又要失眠和做惡夢了,遇上一個能在她房子里出入自如的陌生男子,這太恐怖了。
她努力了半晌,才稍稍鎮定下來,開始尋找那張名片,結果翻了半天,仍然沒有找到。
沒辦法,她只好重新回到客廳。
「不好意思,我也想不起來把他的名片給放在哪兒了,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鄧玉鶯在霍恩城對面坐下來,心懷忐忑地向他道歉。
「你手機里也沒有他的聯系方式?」霍恩城疑惑地道,如果鄧玉鶯和王笑真的是朋友,手機里不可能沒有王笑的聯系方式。
「這個……我也是前幾天在一個酒會上踫到他的,跟他並不熟,雖然他給了我一張名片,其實我們都沒有聯系過,如果不是你提到他,我可能都不會再想起他。」鄧玉鶯趕緊解釋道。
霍恩城起了疑心。
「這樣吧,回頭我再幫你打听打听,盡快幫你聯系上他。」鄧玉鶯緊接著說道。
「好吧,麻煩你了。我也沒有其他事情,我兒子身邊也不離不開人,我得趕緊回去了。」霍恩城從沙發上站起身,客氣地說道,心里卻在犯嘀咕。
鄧玉鶯也沒多說什麼,客氣地把他送到了電梯門口,看著電梯門關上,這才返回屋里。
「你怎麼還在這里?」鄧玉鶯剛一進門,就發現王笑坐在霍恩城剛才坐過的地方,悠然自得地翹著二郎腿,吃著果盤里的葡萄,不禁大驚失色地喊道。
「我沒有跟你說過‘再見’,所以我也沒有離開過。其實你和霍恩城坐在這里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得一清二楚,通過這一番觀察,我更堅信你肯定知道很多霍恩城的事情,如要你不告訴我這些,我是不可能輕易離開的。」王笑說著,淡然地拿起水果刀,剝起了一枚紅隻果。
「我是知道一些,可是我知道的並不多,否則你以為我能活到今天,還敢大搖大擺地做誠宏傳媒的副總?你要是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你應該去親自問問霍恩城。」鄧玉鶯站在距離王笑約有兩米遠的地方,有些激動地說道。
「我肯定會問他的,但是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你現在就給他打個電話,就說又找到我的名片了,把我的手機號碼告訴他。」王笑說著,把那張名片又扔給了鄧玉鶯。
鄧玉鶯卻沒有照做,本來剛才的一些小細節,已經讓霍恩城對她不再信任,此刻霍恩城前腳剛離開,她又打電話說找到名片了,以霍恩城的姓格,肯定更加懷疑她是故意玩弄人。
王笑看到鄧玉鶯還在猶豫,刷地一下甩出了那把蝴蝶刀,「啪」一聲重重地拍在了面前那**化玻璃茶幾上面,幽幽地道︰「這把刀可不是水果刀,我是不會用來剝隻果的。」
鄧玉鶯嚇得哆嗦了一下,只覺得一陣寒意直襲後背,趕緊掏出手機,撿起那張名片,撥通了霍恩城的電話。
霍恩城剛剛走到負一層的停車場,突然接到鄧玉鶯的電話,說是又找到了王笑的名片,雖然嘴上客氣地說著謝謝,可是眉頭卻皺得更緊。
他掛了鄧玉鶯的電話之後,坐進車里,立刻把鄧玉鶯給他發過來的短信打開,把王笑的手機號碼給提取出來,存入了電話薄。
他存好之後,略一猶豫,立刻就撥通了王笑的電話。
「你好,我是霍恩城,那天在蒲陀山上的寺廟前我們曾經見過面的,我為當時的不理智向你道歉。」霍恩城等到電話接通後,立刻懇誠地說道。
「霍先生客氣啦,你能有那樣的反應,也是可以理解的。」王笑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幾上那個剛剛剝了一大半的紅隻果,客氣地說道。
一旁的鄧玉鶯則緊張地屏住了呼吸,擔心霍恩城會發覺王笑其實就在她跟前,那樣只會讓霍恩城對她的誤會更深。
「謝謝你的理解!明天你有沒有時間?我想請你吃頓飯,順便再好好聊一聊,你想開娛樂公司,我想給兒子治病,相信我們會有很多話題可以聊的。」霍恩城說道。
「好啊!時間地點都由你來定吧!」王笑豪爽地道。
「明天中午十二點,我在江楓私房菜訂個雅間,你可以多帶幾個好朋友一起過去,我請客。」霍恩城說道。
「好,就這麼定了。」王笑說著,故意抬頭望了一眼神色有些緊張的鄧玉鶯,高喊一聲,「玉鶯姐,隻果剝好了,趕緊吃吧!」
鄧玉鶯看到王笑還在跟霍思城通著電話就突然喊出她的名字,驚得張大了嘴巴,恨不得拿隻果狠狠地砸到王笑臉上。
王笑似笑非笑地掛了霍恩城的電話,望著鄧玉鶯,說道︰「人啊!有時候太正直,沒人把你當盤菜。你不是不想告訴我真相嗎?那好辦,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霍恩城對你恨之入骨。」
鄧玉鶯氣得直發抖,怒吼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說你入室盜竊、強/殲……」
「啪……」
王笑一拍在那**化茶幾面上,然後若無其事地把蝴蝶刀揣上,拿起隻果啃了一口,丟下嚇得突然噤聲鄧玉鶯,大搖大擺地從正門走了。
「嘩啦……」
當王笑離開時,關上屋門的那一刻,那張堅固的鋼化玻璃桌,突然嘩啦一聲碎裂得跟一張透明蛛網似的。
鄧玉鶯嚇得捂住了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