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妃殿下地位尊貴,還是我來吧!」蓮柔對著許開山說道,她的話中分明意有所指,許開山聞言不禁一怔。而徐子陵,卻看向了許開山周圍的那群人,然後突然說道︰「玉成,難道你真的要與我為敵嗎?」。
就見那群人中,一個年輕英俊的青年走了出來,說道︰「各為其主,你我早已恩斷義絕,此時相遇,我必不容情,你也不必留手,放馬過來吧!」原來卻是徐子陵的熟人,只不過如今卻成為了敵人,就見徐子陵的神情變了變,然而,最終,他也沒有繼續的說出什麼,只是,也開始提升自己身上的氣勢。
此時的形勢卻是這樣,在外圍,蓮柔所招集的摩尼教信徒將所有的人包圍了起來,然而,由于這些信徒當中缺乏高手,或許能夠阻攔住許開山周圍的那些信徒,卻絕對無法阻擋許開山的逃走,而在里面,以許開山為首的十幾名大明尊教最後的精英正與石青衣、蓮柔以及徐子陵對峙,按人數算,自然是許開山一方佔優,然而,無論是石青衣、蓮柔還是徐子陵都是當世頂尖的高手,他們之中的每一個又都可以與許開山平分秋色而不落下風,相比之下,此時許開山的手下卻唯有那個叫做玉成的青年還能勉強參與進他們這一級數的戰斗之外,其余的人,不過是炮灰,僅僅能夠為許開山制造逃跑的時間而已。
卻見許開山此時卻將目光對準了石青衣,然後問道︰「你,是秦王妃?」而石青衣卻僅僅是微微一笑,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然而。這分明便是一種默認,就見許開山的神情突然間黯淡了下來,雖然之後他的眼中便重新的燃起了光芒,然而此時的他,卻與方才判若兩人︰「原來是這樣,機關算盡太聰明。看來我輸得的確不冤!」然後他將目光看向蓮柔︰「既然如此,那麼我想提一個要求,那便是想要與秦王妃單獨較量一場!不知道三位是否能夠同意!」許開山說道。
此時的許開山已經是窮途末路,因此自然也會困獸猶斗,但是石青衣卻並不比冒險,尤其是,她還是蓮柔為自己一脈所找來的救兵,因此,當然也絕對不會允許石青衣以身犯險。然而,石青衣卻徑直的答應了下來︰「好啊!我也正有此意,而且許開山先生若是還有什麼問題的話,那不妨一並的講出來好了,閣下畢竟也曾名動一時,本身又曾是摩尼教德高望重的長老,若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的話,想來無論是蓮柔公主還是在下也都不會拒絕的。」
「不必了!」許開山卻是說道。然後,他便對著身旁的屬下發布命令︰「所有人散開。在我與秦王妃分出勝負之前不許插手,而若是我落敗身死的話,那麼你們,便向聖女殿下投誠吧!」此言一出,那些圍繞在他身旁保護著他的屬下頓時大驚,眼見便要爆發混亂。許開山立刻強硬的壓下了所有的反對的聲音,強令他們退到一邊,露出了一片空地
石青衣松開了李妍的小手,然後,緩緩的走近。繼北國松花江畔龍泉上京城外一別之後,又過了幾年,他們兩人再一次的重逢了,來繼續他們那未結束的一戰,許開山突然輕輕的舒了一口氣,仿佛放下了什麼重擔一般,然後,就見他的周身氣場緩緩的充盈了起來,然後,抵擋住了石青衣那龐大的氣場壓迫——或許正是因為放下了心中重擔的原因,此時的許開山的心境再度的恢復了完美的狀態,也因此,此時的他,再一次的擁有了與石青衣一戰的資格。
兩個人彼此互相對峙著,誰也沒有先出手,但事實上兩個人全都心知肚明,在這一戰中,雙方的交手時間不會很長,因為許開山雖然此時的心境再次的趨近于完美,然而,身處困境,他的心境必然會產生消極的影響,而時間拖得越多,便會越發的對他不利,因此為了讓自己多出幾分勝算,許開山也必然需要速戰速決,不能拖延時間。
然而,即便形式需要許開山速戰速決,他卻依然無法立刻出手,石青衣的攻防之勢堪稱完美,許開山沒有把握在一瞬間發覺對方的破綻,而一旦攻擊受挫,許開山深知隨即便會迎來對方猛烈如狂風暴雨一般的打擊,到了那時,陷入險境的人立刻便會變為自己,雖然對于這樣的一種形勢,許開山也早已有了應對之策,然而,對方卻是一個極為可怕的對手,因此一旦自己考慮不周,致使自身的防御出現漏洞,那麼對方一定便會趁虛而入,進而置自己于死地。因為石青衣的強大,許開山不由得不謹慎對待。
然而,此時的許開山沒有動,石青衣卻搶先出手了,她本來並不需要出手,實際上,本來是拖延的時間越長,越對她有利的,然而此時,她卻突然的搶先出手,也使得自己在這一瞬間,便遭到了許開山強烈的反擊,立刻,不但是一直緊緊觀看著戰場的蓮柔,便是將自己大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許開山手下的徐子陵的臉色也瞬間一變,而此時在周圍,唯一臉色如常的人,卻是李妍,雖然身為蘿莉,然而李妍的內心卻的確是一個千年老妖,再加上這兩三年中與石青衣生活在一起,石青衣的打算她自然心知肚明。還真是對自己信心十足!李妍心道,不過也難怪石青衣會如此的拼命,畢竟在石青衣的內心深處,她所要最終面對的那個敵人,可是要遠比許開山強大無數倍,即便此時的石青衣武功已經近乎超凡月兌俗,然而,在那個敵人的面前,依然是遠遠不及,石青衣想要打敗那個人,必然,也要拼命的磨礪自己。
所以,此時的她毫不猶豫的搶先出手了,因為唯有從正面強攻之中打敗許開山,她才能夠繼續的向前進步,最終獲得挑戰那個人的資格。而許開山,只不過是石青衣路途之中的一塊絆腳石而已。
兩個人的力量的踫撞瞬間炸響了這一片空間,畢竟,兩個人的武功實在太高,而且對于力量的運用技巧也早已趨近完美,石青衣的身形動作猶如鬼魅。然而她的一雙雙手卻是猶如花舞,然而那看似柔弱的雙手卻足以洞穿鐵石,每一次的揮動,連空間都似被帶起漣漪,那一道道的漣漪看似美麗,卻是無堅不摧的鋒芒,如果是一個普通的高手,必然在一瞬間便會被分尸成為無數的尸塊,然而。石青衣的對手卻是許開山,這位大明尊教的大尊不但武功極高,更兼手段極多,在他各種手段之下,石青衣的雙手即便無堅不摧,卻沒有任何的能力踫觸到許開山的身體,而同樣,即便許開山手段繁多。但是在石青衣一力降十會的雙手之下,他對石青衣也無可奈何。
然而。這不是許開山所要的結果,也並非石青衣所想要的結果,他們想要的,並不是持續的消耗下去,而是瞬間的,分出勝負乃至生死。于是在下一刻,石青衣突然變招,她收回了自己的雙手,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劍。純由真氣凝聚而成,此時被石青衣握于手心,長劍在手,石青衣的周身氣勢頓時為之一變,如果說方才石青衣的氣質內斂平和,仿佛劍在鞘中的話,那麼此時的她,無疑已經是拔劍在手,是了,石青衣原本便是一個劍客,此時鋒芒畢露的她,周身氣場凌厲絕倫、殺氣凜然,這才是她最為真實的模樣,而她之前所有的模樣,都只不過是偽裝。
就見石青衣猛然揮劍,瞬間在許開山的周莎成了一張劍網,構成劍網的劍氣凝固,相比于方才石青衣雙手所激發出來的漣漪絕對不可與同日而語,而許開山身處網中,絕對無法躲避,然而,劍網過後,許開山卻是絲毫無恙,就連衣服也沒有任何的損傷,原來就在那一瞬間,許開山猛然的將周身的空間壓縮扭曲到了極限,石青衣的劍氣無堅不摧,然而許開山所扭曲的空間卻變成了一張更為柔韌的網,因此才接下了石青衣的劍網,並且趁著石青衣劍勢用盡的一瞬間,瞬間擺月兌了石青衣劍勢的圍困,並妄圖反守為攻。
就見許開山的身形瞬間以遠超常人的速度猛烈顫動,而伴隨著他的動作,石青衣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在許開山的體內,他的真氣正在以一種極為恐怖的速度急速增長,並且似乎沒有邊際……即便早已經見識了許開山的各種層出不窮的手段,此刻的石青衣的眼中依然唯有驚訝與敬佩,然而,這一絲的敬意,卻並不會令的她手下留情,石青衣的手不僅沒有遲疑,反而更加的穩定,然後,就見她猛然的揮出了一劍,這一次,劍的速度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然而在這一刻,它所蘊含的力量卻讓直面劍鋒的許開山瞬間從心底感覺到了恐怖。
許開山的身形猛然變化起來,就見他的身體猛然膨脹而又壓縮,仿佛一個正在吹氣放氣的氣球一般,而他的雙手,卻在這一刻猛然伸出,想要從側面破開劍鋒的鋒芒,然而剛一接觸,就見許開山的臉色瞬間漲紅,隨即,他的身體膨脹的更為劇烈,在劍鋒與雙手所相互踫撞的地方,空間被扭曲壓縮到了極限,然而,在許開山的全力阻止之下,石青衣手中的劍芒最終漸漸削弱了下去,然後偏離了自己的軌跡,斬到了空處。
許開山拼盡全力,終于抵擋住了石青衣的這一劍,然而在下一刻,沒等許開山得以喘息,石青衣的左手卻握住了一柄純由劍氣凝聚而成的劍芒,向他斬來。
這一次,許開山的雙手猛然膨脹開來,化作了兩只巨大的手掌,迎上劍鋒,只听一聲巨響,就見劍鋒與許開山的右掌同時破碎,而許開山也當即口吐鮮血,在他身上,無數皮膚上的微小血管炸裂,啥時將許開山染成了一個血人,然而他依然屹立不倒,唯一完好的左手則凝握成拳,然後向著石青衣沖來。
石青衣的右手則再次的握住了由劍氣凝聚而成的劍芒,然後,石青衣也向著許開山沖來,就在二人交匯的那一瞬間,兩人的拳與劍,再次的相撞在了一起。
這一次,許開山的左手卻無法擋住石青衣的劍了。就仿佛是一聲佛像碎裂般的聲響,而在那之後,石青衣的劍鋒劈開了許開山的身體,從他的身後貫穿而出。
許開山站在了原地一動不動,然後自他的口中發出了聲音,那是一段波斯摩尼教的經文,由波斯語所述說,而當許開山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周圍無論大明尊教的人,還是摩尼教正統的人全都跪倒在地,向著許開山跪拜,就連蓮柔也在手中擺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想來,也是在對此時的許開山表達著敬意。
最終,許開山停止了自己的聲音,然後,他也再也無法支撐下去,他倒了下去,坐倒在地上,然後地下了自己的頭,再也沒有抬起……
曾經白手起家,一手創建了大明尊教的一代大尊許開山,此時,也終于結束了他的一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