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了十米之外,于此同時馬車的車簾被一只縴縴玉手掀起,女子一雙古井般黑亮的雙眸,凝向了剛從馬車上跳下,僵直站在原地的月蝶。
「月蝶,鴻王呢?我剛才听到你喚他,他在哪里?」
月蝶伸出手指,指向了與墨藍色崖天相接處,顧妍夕的腦中一片空白,一雙美眸越睜越大。
「澈!」
顧妍夕從馬車上跳下,玲瓏接而也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她先是看了月蝶一眼,見月蝶有些神色驚滯,也來不及問清原因,忙跟在了顧妍夕的身後喚著。
「大小姐,你要做什麼?大小姐停下來!」
懸崖峭壁處,風呼嘯而來,揚起了顧妍夕一身火紅色的鳳袍,也揚起了她披在身後的萬千青絲。
她快速跑到了懸崖峭壁邊,將身子趴在了懸崖邊緣,朝著萬丈深的深淵呼喊道︰「澈……澈,你在哪里啊?你不是說要和我在一起一生一世嗎?怎麼忍心離我而去?澈……」
她的呼喊聲在風中分外淒冷,如撕破了心一般,聲嘶力竭地朝暗不見底的萬丈深淵喚著。
看著、喚著,她的雙眸不覺間朦朧了視線,一滴滴淚珠從眼稍滑落,漫過了她清麗的臉龐,最後懸在了她尖巧的下巴上,在月光中泛著淒美的冷光,最後一滴一滴落下。
猶記得他們初次相見是在麗江湖畔,那時候香菱表姐被殺,當所有人都將可疑的目光望向她時,是他選擇相信了她,幫她抓住了殺手凶手;後來小船上她險些被人戲弄,是他救下了她,還陪她一起看了江畔上最美的煙火。
而後,也是她這一輩子真正的相信是老天派他而來,在顧德命人將她拖進冰窖,幾近凍死在冰窖中時,是他白衣似雪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將她從冰窖中解救。
她這條命是他救的,她又豈會忘記這樣的救命之恩。
而後他們之間的邂逅和點點滴滴,她都記在腦海之中,直到他認出了她就是桃兒,她被他尋找桃兒十年之久的痴情所打動,兩個人的姻緣才像紐帶一樣,緊緊地纏在了一起。
緣分,這也許就是上天賜給他們的緣分,可是她還沒有來的及感受他對他的愛,他對她的痴情,她也沒有回報他的愛,上天就這樣殘忍的將他們分離開。
她不要這樣的愛情,她不想就這樣離開了炎鴻澈!
他是她這一生的摯愛,若是他已不在,那麼她該怎麼辦?難道要獨自生活下去嗎?她做不到!
顧妍夕一雙古井般的黑眸眯起,雙手緊緊抓在了岩石峭壁上,指月復都被岩石的粗糙和堅硬劃出一道道血口。
澈!既然你走了,那麼我還有什麼理由這樣活下去。
她這樣想著,倏然間腦海中一亮,報仇,她要替炎鴻澈報仇,是完顏凌辰,一定是他害死了他,她在陪炎鴻澈離開前,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要殺了完顏凌辰,替他報仇。
「澈!我愛你……請相信我,我替你報仇之後,一定會來找你!」
「桃兒……孤王有你這句話,也就死而無憾了!」
男子低沉的聲音,隨風飄過,滑過了顧妍夕的耳畔。
顧妍夕睜大了雙眸,以為是幻覺,卻還是情不自禁的喚道︰「澈,你在哪里?我是在做夢嗎?夢見你在喚我的名字?」
「你不是在做夢,我就在你的心里!」
男子痴情的話如溫暖的血液一般,流進了顧妍夕的心里,她的心踫踫跳個不停,整個人像是重新活過來一樣,用盡了全部的精神,來尋找他的身影。
借著月光,她定楮一看,炎鴻澈就站在她三米下,岩壁上出現的一個凹形的岩壁之上,雖然她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卻能感覺得到,他妖魅的面容之上,他望著她的眸光何等深情。
顧妍夕欣喜的咧開唇角笑了笑,朝著站在岩壁凹處岩石上的炎鴻澈,喊道︰「澈,你等等,我這想辦法來救你!」
「好!」
炎鴻澈的雙腳扭傷,剛才又因為太過內力,所以身上酸軟無力,也只好依靠在岩壁上,一動不敢動,生怕一移動腳步,岩石松動,他真的要掉進了萬丈深淵中。
顧妍夕從懸崖邊緣起身,回眸望見馬車上余留的馬韁繩,她朝著馬車跑去,玲瓏也听到了炎鴻澈的喚聲,知道了鴻王還活著,心中也滿是喜悅。
「大小姐,你要做什麼,奴婢幫你!」
「快,將馬車上余留的韁繩都結下,然後系到一起!」
「是!」
月蝶從神色恍惚中清醒,也和顧妍夕和玲瓏二人一同揭下了余留在馬車上的韁繩,將這些砍斷的繩子系在一起。
顧妍夕看了一眼,翻到在地上已經滅掉的油燈,她將馬車上的油燈拾起,問月蝶︰「月蝶,身上有沒有火折子,將油燈點燃!」
「有!」
月蝶從身上拿出了火折子,將油燈點燃,顧妍夕則將系在一起的繩子,在結節處,用燈火燃燒後,在用腳踩滅,將結節處上的麻繩變成一體,更加的牢固。
並且顧妍夕看了一眼靜置地上的馬車,和月蝶和玲瓏齊心協力,將馬車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推到了離懸崖邊緣五米遠之處。
顧妍夕以最快的速度做完了這一切,待她將系好的繩子捧在手中來到了懸崖邊緣時,心中已經如海浪一般澎湃。
「澈,我將繩子放下,你接過繩子栓在腰處,一定要系好了,听到了嗎?」
「听到了!」
顧妍夕借著月光,找到了炎鴻澈所站之處,將繩子緩緩放下,當感覺到有一只手拉動了繩子,她快速的松了一米多繩子後停了下來,感覺到繩子在晃動,很快晃動的幅度變小,最後正剩下繩子在風中輕微的搖擺了。
「澈,準備好了嗎?」
「好了!」
顧妍夕一咬牙,將繩子的另一端系在了腰上。
她向身後退了兩米遠,月蝶和玲瓏則站在前面,雙手都拉住了繩子。
顧妍夕給了他們一個眼色,三個人齊心協力想將繩子往上拉起。
奈何炎鴻澈畢竟身材高大,三個女子的力氣不過是將炎鴻澈拉起一米高,就已經沒有了多大力氣,炎鴻澈就這樣搖擺在崖壁上懸著。
顧妍夕雙眸眯起,朝著玲瓏和月蝶喊道︰「大家都用力,只差一米了,來我們再來一次!」
「是!」
月蝶和玲瓏二人雙手握在了麻繩上,已經被磨破了手掌;而顧妍夕為了能牢牢捂住繩子,已經將右手上包扎的紗布取下,任憑右手處的傷口被麻繩磨扯出一道血口,痛的她眉心皺成一團,她都沒有松開手,咬住牙齒,和玲瓏月蝶用盡了最後一身力氣,將繩子又拉回了一米之遠。
當她的雙手能觸踫到馬車邊的橫木時,她的雙眸星亮一般,燃有了一絲希望。
她先是跳上了馬車的橫木,接著跳了下來,確保繩子繞過馬車橫木一圈,這才將腰身處的繩子解下,將繩子纏繞在馬車之上。
月蝶、玲瓏和顧妍夕三人這才能松開了手,他們三個人開始推動起馬車,馬車畢竟是有輪子的,只要馬車能移動,那麼炎鴻澈就有希望能拉出懸崖。
顧妍夕看了一眼玲瓏和月蝶,見他們的雙手已經磨出了血口子,她的心里也有疼惜;而玲瓏和月蝶又何嘗不是,看到顧妍夕右手上的傷口還未痊愈,卻還要用右手施禮拉動繩子,傷口又扯裂了,鮮血已經染紅了她右手的手掌心,很是觸目驚心。
玲瓏看到這里,不禁眼淚沁在了眼眶。
顧妍夕卻喊道︰「我們在堅持一下,用力將車推出去。
「是!」
三個女子一旦爆發,身上蘊藏著的巨大力量,甚至連男子都未成發現,甚至遠勝于男子。
眼見著炎鴻澈的身體快要到了懸崖邊緣,他的雙手已經攀附在了懸崖邊緣之上,這時炎鴻澈頭頂上的繩子被卡在了尖銳的岩石塊上,撕拉一聲磨斷。
顧妍夕、玲瓏和月蝶三人突然間感覺到馬車推動更輕松了幾分,這一回眸才發現原來是繩子斷掉了。
「澈!」
顧妍夕轉身朝著懸崖邊緣跑去,伸出雙手緊緊拉住了炎鴻澈攀附在懸崖邊緣的手臂。
炎鴻澈忘見顧妍夕緊張的面容,不由得朱唇揚起笑了笑︰「桃兒,孤王還是第一次望見,你這樣擔心孤王,在乎孤王!」
「澈,先不要說話,和我一起用力攀上崖案!」
「桃兒,你的心里是愛孤王的,是嗎?」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說這些話做什麼?澈……我這一生只會愛你一人!」
嘩啦!
炎鴻澈攀附住的崖案邊緣岩石松動,顧妍夕炎鴻澈的身子向下墜下,顧妍夕緊緊拉動了他的雙臂,半邊的身子已經越出了崖案邊緣。
玲瓏和月蝶抓住了顧妍夕的雙腿,牢牢的不敢松手。
「桃兒,快放開孤王,不然你也會沒命的!」
顧妍夕固執道︰「不!我不要失去你!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桃兒,有你這一句話,孤王已經死而無憾了!」
「不,澈,不要松手!」
「鴻王和王後娘娘在這里,快來救人!」
炎鴻澈說完,已經要推開顧妍夕的雙手,也就在這時,炎鴻羽和寐生等人趕到,他們望見崖案處的場景,迅速的沖了過去,將顧妍夕和炎鴻澈從懸崖邊緣救出。
炎鴻澈被拉出崖案後,他深情的望著顧妍夕,一把將顧妍夕擁進了懷中。
「桃兒……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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