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春末的夜風帶著幾分涼意。舒愨鵡
坐在銅花鏡前的女子起身,將窗子關上,復有坐到了銅花鏡前,用厚厚的脂粉將面上的那抹紅印,深深的遮掩住。
「公主殿下,您已經很美了,就不要用太多脂粉鋪蓋了。」
炫心茹揚起唇角,冷哼出聲︰「怎麼?是怕浪費了脂粉呢?還是覺得本公主就算用再多的脂粉,也比不過炎國皇後那個踐人好看呢?」
她的貼身婢女玉清一听,雙膝跪在地上,垂下小臉求饒。
「公主殿下,都怪奴婢多嘴,奴婢是想說公主殿下就算不施脂粉也一樣很美……求公主殿下不要生奴婢的氣了!」
炫心茹听見玉清在夸她比炎國皇後顧妍夕還美,心里有幾分得意︰「好了,起身吧,幫本公主梳理長發。」
「是!」
玉清從地上爬起,將雙手在清水中靜一靜,然後用帕子擦干了雙手,這才接過炫心茹梳理長發的玉梳子,為她梳理長發。
「公主殿下,是想梳什麼樣式的發髻呢?」
炫心茹輕笑一聲︰「還記得炎國皇後那個踐人梳的發髻嗎?就梳成她那樣的發髻好了。」
玉清的雙手一抖,差一點拔痛了炫心茹的長發,炫心茹眉心微皺,冷冷問道︰「怎麼了?難道本公主梳成那樣的發髻會比她那個踐人難看嗎?」
「公主殿下,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奴婢不知道,公主殿下為什麼要梳成那樣的發髻。」
「為什麼要梳成那樣的發髻?等一下你就會知道了。」
炫心茹望著銅花鏡中美艷的容貌,不由得彎起唇角,陰冷的寒意從她的笑容中散發而出,讓站在她身後正在為她梳理長發的玉清,不由得膽戰心寒起來。
已近深夜,炎鴻澈同往常一樣,先批閱折子,快到子時再去鳳華宮去見熟睡中的母子。
寐生端來了醒神湯,輕輕放在了炎鴻澈的手邊玉案之上。
「皇上,趁熱喝了這碗醒神湯吧!」
炎鴻澈抬起手,輕輕嗯了一聲,接而批閱著手邊的折子,將這碗醒神湯的事忘記了腦後。
寐生見這碗醒神湯要涼了,想從他手邊輕輕端起,拿到御膳房中熱一熱在端上來。
炎鴻澈抬起手將這碗醒神湯端起,大口大口的仰面喝盡,將空碗遞給了寐生。
「端下去吧!」
「是,皇上!」
寐生端著空碗,轉身走出了龍延宮。
而炎鴻澈執起筆,想要繼續批閱折子,卻發現眼前的事物變得模糊不清,頭也有些發熱發沉,根本無法安心批折子了。
他將毛筆放在桌案上,雙手撐著桌怨站起,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應該很晚了,去鳳華宮去見他們母子也好。
炎鴻澈腳步有些發晃,就像是喝醉酒了一樣,控制不了自己的腳步。
待走出了龍延宮,沒有看見寐生的身影,他皺起眉頭,對跟隨在他身邊的那些太監冷眉挑起︰「你們誰都不要跟著朕,都給朕等在這里,朕要一個人走到鳳華宮去!」
在宮里面的這些宮人,又有誰沒有見識過炎國皇上的冰冷嗜血一面,他們嚇得不敢靠近炎鴻澈,都避到了一旁,不敢在惹怒炎鴻澈半分。
炎鴻澈邊晃著身子,邊搖著頭,一步一步走著歪歪斜斜的路線,朝著鳳華宮走去。
從龍延宮到鳳華宮有一條必經之路,那就是百花園。
百花園不同于御花園,沒有那里建造的奢華高貴,只是有一些品種比較特殊、種類也比較繁多的小花園。
炎鴻澈借著月光走在石子小路上,望著身邊繁花錦簇,他不過是淡淡一笑,徑直穿過,想快些走出百花園。
突然,前方傳來了一首美妙的歌曲。
女子的聲音如同天籟,美妙動人。
炎鴻澈听的有些痴了,尋著歌聲走去。
不出半刻鐘,他在一課桃樹下,望見有一身白色長裙的女子,正在跳著歌舞。
在她轉身之時,她頭上的那棵桃樹上的粉白花瓣,如同飄雪一般,揚揚灑灑縈繞在她的周身。
「妍夕……」
在他的眼里,也只有妍夕能跳出這麼曼妙的歌舞,這樣美好的歌曲。
他走的有些急了,因為腳下的石路太滑,他整個身子都朝著前方撲去。
「皇上……」
柔的發酥的聲音想起,炎鴻澈忍不住抬眸去看她,竟然在層層疊疊飄灑而下的桃花瓣中,他看到一張清麗無雙的面容。
「妍夕……」
炎鴻澈伸出長臂將她擁進了懷中,溫暖的氣息瞬間縈繞在他們的周身。
「皇上,臣妾送你回寢殿好不好?」
「好!」
炎鴻澈睡眼朦朧一般,整個高大的身子都依靠在她縴瘦的肩膀之上,就這樣被她扶著要離開百花園。
呼!
一陣大風吹來,卷起了地上的桃花瓣,也卷起了不知從何而來的白色塵土。
女子迷了雙眼,忙用袖子擦著眼楮。
她還不忘獻殷勤,邊擦著眼楮,邊柔聲勸切的問道︰「皇上,您沒事吧?」
「朕沒事,就是覺得太累了,想要休息!」
女子也顧不得眼楮是不是很舒服,駕著炎鴻澈的手臂,沿著石路往前走。
「皇上,在堅持一會兒,寢殿馬上就到了。」
女子扶著炎鴻澈的身影漸行漸遠,可就在他們從桃花樹前走過後,從桃花樹上躍下了一名白衣女子,她將懷中的男娃放在地上,朝著漸漸遠去的女子,他們同時彎起唇角。
「娘親,我說了要在白色粉末中加毒藥,毒瞎了她的雙眼才好。
「兒子,別著急,就毒瞎了她一雙眼楮豈不是太便宜她了,等一下有好戲瞧了。」
母子二人相視一眼,都不由得咯咯笑出了聲響來。
扶著炎鴻澈的白衣女子邊走,邊用袖子擦著眼楮,感覺眼里發癢。
「還有多久才能到寢殿啊?朕想要休息了……」
白衣女子輕咳一聲︰「皇上,別著急,馬上我們就要到了!」
她剛說完這句話,發現月光下的景物都在變動,她的頭也昏昏沉沉的,走一步都覺得好累好難受。
不對啊!明明被下了昏睡藥的人是炎鴻澈,怎麼她也會有這種昏睡感呢?
她用力的搖了搖頭,想讓自己變得更加清醒,可是她剛搖了幾下頭,眼前突然間變黑了,她的腳步歪歪斜斜,最後倒在了地上昏睡過去。
而炎鴻澈卻挺直了脊背站在原地,不復剛才昏睡的模樣,咬牙笑道︰「一欺人之道還欺人之身。」
啪啪!
掌聲在寂靜的月色中,顯得有些突兀。
顧妍夕牽著小天的手來到了暈倒在地上的白衣女子身前,母子二人蹲子,一人捏住了她一邊的臉蛋,狠狠掐了一個時辰,解決了心頭之恨,這才不舍的松開了手。
看著女子如花似玉的小臉上一邊多了一個紫豆豆,母子二人得意的笑了笑,一起望向了站在身旁默不作聲的炎鴻澈面顏之上。
顧妍夕和小天都朝著炎鴻澈豎起了大拇指,炎鴻澈揚起了鼻子,冷冷笑了笑︰「誰讓她敢打朕的主意,朕要讓她嘗一嘗朕的厲害。」
顧妍夕和小天就當炎鴻澈這是在自戀的夸一下自己,滿足一下他的心里需求,也就不在向炎鴻澈面上潑冷水,說些調侃的笑話了。
白衣女子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三更了,她之前明明記得她買通了御膳房的人,在皇上半夜批閱折子之時,讓他喝一碗醒神湯提神,而這碗醒酒湯之中被她動了手腳,在里面添加了睡眠散。
炎鴻澈是喝下了,而且表現出昏睡的狀態,可為什麼她從桃花樹前走過後,也會有昏睡的癥狀
了。
正在她起身子猜想之際,一只大手攔住了她的柔軟腰身。
「你醒了美人?天色已晚,我們還是多睡一會吧!」
這聲音怎麼陰陽怪氣的,和炎鴻澈的聲音完全不同,倒更像是皇宮里的太監一樣,扯著嗓子在大喊大叫。
炫心茹掙月兌了他大手的束縛,從*榻上蹦下,借著桌案上的燭光,看清了躺在*榻上的陌生男人。
「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本公主的寢殿之中?」
「我是誰呢?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樣子好美。」
炫心茹瘋狂大叫,撿起地上散落的衣物,迅速的將衣物都套在了身上。
炫心茹伸出手指,指了指躺在*榻上的懶男人︰「你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公主殿下,難道你忘記了,我用的是右手上食指,讓你深深享受了*,你該不會是忘記了吧?」
炫心茹見男子慵懶的模樣,她忍不住跑向了琉璃桌,在琉璃桌上執起玉茶壺,身手快而敏捷,一下砸斷了他右手上的食指,接而又用玉壺砸中了男子額頭,破出一道血窟窿。
男子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整個人睜著雙眼,死不瞑目。
「玉清……玉清,你在哪里?快帶我離開這里!」
「公主殿下,本宮和皇上听說你身體不適,深夜特意趕來為你治愈。」
當一身金色八爪飛龍、頭上戴有金冠的男子與一身火紅鳳袍,模樣清俊的男子步入殿堂。
炫心茹哇的一聲大叫出口,面色變得蒼白,這麼深的夜里他們會出現,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