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妍夕和炎鴻澈二人迅速分開,他們相視一眼,將各自的武器持于手中。
顧妍夕手中持著一把匕首,匕首的刀刃在月光中散發出幽幽白光,仿佛臘月寒雪一般,能將人渾身凍僵窒息。
而炎鴻澈手中的紫霞碧玉劍在月光中散發著青紫色的劍芒,若是細听,甚至連風吹劍刃的清鳴聲,都有些清脆刺耳。
寐生從腰間抽出長劍,長劍從空中劃過一道銀白色的光芒,只听到男子的一聲慘叫聲,就有一身褐衣男子倒在血泊之中。
「將他們殺了,救出公主殿下!」
從不遠處潛伏在暗處的褐色長衣的暗衛們,在暗衛首領的一聲厲吼之下,以迅猛之勢從四面八方朝著圍在中間的顧妍夕和炎鴻澈刺來。
寐生回眸看向了炎鴻澈,想要請示他,是不是將他們身邊的暗衛也調動出來,卻見炎鴻澈搖了搖頭。
寐生心里明白了,看來這些人已經惹怒了皇上,也同時將皇上的生殺之心的興致給引來了。
炎鴻澈朱唇揚起,對顧妍夕露出溫柔如虹的笑容︰「妍夕,我們好久沒有並肩作戰了!」
「是啊,這種激烈而又有默契的感覺久違了!」
二人相視一笑,在褐色長衣的暗衛們四面八方撲來時,顧妍夕和炎鴻澈背靠著背,手中的刀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耀目的弧度。
而這些褐色長衣的暗衛們還未近他們身前,早已經成為了劍下亡魂。
「妍夕,你還記得我們曾經吹奏的那首曲子嗎?」
「當然記得!」
「那麼,你將鳳舞九天魔笛帶在身邊了嗎?」
「我和你一樣,時刻將它帶在身邊,守在身邊!」
炎鴻澈听到了顧妍夕的回復,很是感動。
因為這獨霸天下魔笛和鳳舞九天魔笛本是一對形影不離的笛子,當時他擁有了獨霸天下魔笛,就一直盼望著有誰能夠操控鳳舞九天魔笛,就像笛子一樣能成一對,他也希望那個控笛的人也會和他成為一對。
沒想到,當他遇到了顧妍夕,與她多少次的冤家路窄、狹路相逢,到了最後兩個人竟然會走到一起,還鸞鳳和鳴的操縱了這一對魔笛。
他不得不相信,也許這就是兩個人之間的緣分了。
顧妍夕與炎鴻澈對視片刻,點了點頭。
二人動作一致,從身上取出了笛子,輕放唇邊。
炎鴻澈吹奏的獨霸天下魔笛,笛聲低沉、渾厚有力;顧妍夕吹奏的獨舞九天魔笛,笛聲清脆,婉轉悠揚。
明明兩個突兀的聲音合在一起,怎麼想都會讓人覺得很不合適,偏偏他們的笛音合在一起,聲音動听,如似仙境。
褐色長衣的暗衛們還以為他們不過是太目中無人了,在這樣緊要的關頭竟然會有興致在這里吹奏歌曲。
暗衛首領再一次發號施令︰「將他們都殺了,一個也不留!」
他甚至都忘記了,他們最初襲擊的初衷就是想要救下郭琦公主,怒氣沖冠的他們,口中嘶吼著,揮動手中的長劍,朝著顧妍夕和炎鴻澈刺來。
寐生站在不遠處,正以一敵十,看到這些暗衛們想要自找身亡,他不免感嘆一聲。
這些人都是去找死,他憑什麼好心告訴他們?
正如寐生所料,這些褐色長衣的暗衛們還未近他們身前,從炎鴻澈和顧妍夕的手中長笛發出了凌厲的音芒。
音芒如長劍一般劃過暗色的夜空,將這些褐色長衣之人的身體射穿,當場身亡。
其余的褐色長衣之人,有些正在發怔,有些則是被嚇怕了撒腿就跑。
炎鴻澈和顧妍夕毫不給他們逃生的機會,用魔笛的笛音將這些人一網打盡,最後都是被音芒穿身,倒在血泊之中。
夜空中,繁星點點,看起來有些寂寥靜謐。
可夜風掠過時,空氣之中散發著血腥的味道,讓人不得不相信一件事,這里曾經也發生過一次血腥的廝殺和打斗。
顧妍夕望著倒在林間橫七豎八的尸體,又望了一眼罪魁禍首暈倒在馬車上的郭琦,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炎鴻澈知道她在想什麼,見夜風微微發涼,他將身上的外衣月兌下,披在了顧妍夕消瘦的肩膀之上,輕聲的勸慰︰「妍夕,其實你不必對自己愧疚!」
「你知道我在擔心二叔?」
炎鴻澈當然知道顧妍夕的心里還是記掛著顧淳的,且不說顧淳是不是因為救她,所以失明了,她內心有愧才會這樣;就算她的心里有他的位置,他也不再像從前那樣的記恨了,因為他知道,她心里最重要的那個人是他,而不是別人。
就算別人怎樣爭,怎樣搶,她都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這一輩子都會離開。
「其實我猜到了!要是真的還是放心不下他,不如我們去找他,見一見他如何?」
顧妍夕听了炎鴻澈的話,心中的心結也算稍稍松開了,她笑著點了點頭︰「好!澈謝謝你這樣理解我!」
炎鴻澈伸出手指,輕輕刮了下她的鼻梁,他的指月復帶著溫度,讓顧妍夕的內心也覺得溫暖了。
這種感覺曾幾何時沒有體會到了,也許是闊別了兩年,也許是闊別了更久。
但是從今以後,她決定要和眼前的這個男人廝守終身,一輩子都要在一起,不離不棄。
顧妍夕朝著炎鴻澈的身前近了近,這一次不等炎鴻澈將她擁入懷中,她已經靠在了他的身前,感受他的心跳和心口的溫度。
還是那樣的熾熱,心跳強勁有力。
炎鴻澈伸出長臂將顧妍夕緊緊擁在了懷中,在她耳邊清嚀︰「我們走吧!」
顧妍夕點了點頭︰「好!」
炎鴻澈伸出手臂擁著顧妍夕朝著馬車走去,當走到馬車前,望見暈倒在里面的郭琦時,他厭惡的擰起眉頭,對寐生命令道︰「將她扔到荒郊野外,要是踫到狼被咬死了,算她命賤;要是她僥幸活了,算她狗命夠大!」
「遵命,皇上!」
寐生望見躺在馬車內的郭琦時,心生幾分厭惡之感,說實話他也懶得踫她一下,要不是皇上有命,他真想將她從馬車上一腳踢下去,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還要將她像死狗一樣拖下去。
寐生將郭琦從馬車上拖下去之後,扔到了橫七豎八的尸體之上。
然後他跳到了馬車之上,親自駕著馬,護送炎鴻澈和顧妍夕朝著漁城趕去。
到漁城的時候,已經是翌日的下午,太陽都快落山時,顧妍夕和炎鴻澈乘坐的馬車才到了漁城的夕鴻藥堂前停下。
「妍夕,我們到了!」
奔波了一路,顧妍夕感覺困乏了,倚靠在炎鴻澈的肩頭不知道睡了多久。
她睜開惺忪的雙眼,掀起馬車的簾子,望見是夕鴻藥堂,這才笑了笑︰「終于回來了,小天一定是等我等的著急了!」
炎鴻澈先下了馬車,伸出手將顧妍夕從馬車上扶下,二人肩並肩走進了夕鴻藥堂,卻發現藥堂里面一片狼藉,像是被人砸過了,破爛不堪。
顧妍夕倒抽一口冷氣,見不到小天,她的情緒也難以穩定下來。
「小天,小天……」
顧妍夕在藥堂里到處找著小天,大聲喚著小天的名字,聲音都變得有些嘶啞了。
「娘親……」
怯懦而又哽咽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顧妍夕屏氣凝神,想要听清楚這稚女敕的回應聲。
「小天?」
「娘親!小天害怕!」
炎鴻澈和顧妍夕同時望見了掛在牆壁上的那副畫著藥仙的字畫,他們跑了過去,掀起了那副字畫,望見字畫後的牆壁有一處方形的空間,小天正蜷縮在方形的空間中瑟瑟發抖。
當望見掀起字畫的人是他的父皇和母後,他這才穩定了哭鬧的情緒,淚眼汪汪,喚道︰「父皇……娘親……」
炎鴻澈與顧妍夕一人伸出一只手,將小天從牆壁的方形空間中拉出,顧妍夕將兒子從牆壁出拉出以後,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確保他平安無事,她這才放下心,將兒子一把擁在了懷中。
「小天,娘親好擔心你!」
「娘親,小天好害怕!」
母子二人相擁著,都流出了深情的眼淚。
炎鴻澈看在眼里,痛在心上,是誰敢嚇到了他的兒子?真是活膩了!
他眉心擰起,對寐生冰冷質問道︰「不是讓大部分的暗衛們都守在這里嗎?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
寐生搖了搖頭,他想到將暗衛們從暗處調出來問個清楚,可是他發出了信號很久,卻沒有得到回應。
寐生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明明這些暗衛們都是精心訓練出來的,不可能這樣不堪一擊,更不可能這樣不听從命令。
炎鴻澈深深吸一口氣︰「看來,是有人想要來加害我,卻沒想到我不在,就將藥堂中的人挾持走!」
顧妍夕一听,這才想起來藥堂中的蔓珠不見了。
她將小天從懷中輕推開,輕聲問道︰「小天,蔓珠姐姐呢?」
小天一听到蔓珠這兩個字,眼淚流淌出兩道清河一般,那哭紅的眼楮看的更是讓人心疼。
「蔓珠姐姐她為了救我……被壞人帶走了!」
「壞人?是怎樣的壞人?」顧妍夕已經握起了拳頭,她現在有一種沖動,想要將加害她身邊的這個壞人,捏在手心,捏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