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喬的手指搭在了李昭儀的手腕上,這脈象確實是體虛之癥,合了她前不久小產的禍事。
楚喬暗自尋思,李昭儀雖說只是個低等級的妃嬪,卻有眾多宮女侍候著,好吃好喝好休息,一個小產休養個月余,也就差不多了,怎麼脈象卻好像還有血虧虛竭的表象呢?
「娘娘可是擦了什麼貼合肌膚的油精?」楚喬低聲問。
「這大冬天的,天寒地燥的,錦惠妃倒是給了幾盒香薰過來,你如何知道是貼合肌膚的油精?」
昭儀娘娘瞄著楚喬,眼神沒有之前那麼厭惡了,多了幾分猜測。
楚喬收了手,退後了一步,故作膽怯不安之狀。
「娘娘,既然是錦惠妃送來的,小喬便不敢說了,在這里不死,到錦惠妃那里也是個死。」
「本宮保你不死,你說便是!」
李昭儀眉頭猛然皺起,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眼神也變得凌厲了起來。
「小喬聞著娘娘的香氣,有橙、檸檬、青檸,還有……少許當歸油,這些香料有提神醒腦,體虛養身之效,作制成油精,冬季擦拭也能防止肌膚干燥……」
楚喬壓低了聲音,微微抬起了眼眸,看了李昭儀一眼。
此時的昭儀娘娘已經凝神在听了,她似乎也知道這油精里某些成分,卻驚愕于楚喬僅僅憑聞,便能說得這般準確仔細來。
「既然知道這些好處,如何說了門外的話,你是不是覺得杖斃,死得不夠痛快?」李昭儀的聲音有著些許的冷傲。
「小喬話還沒說完呢,娘娘,這些香薰油精平時倒是有這些好處,但若經過日照,時間足了,再封存,就成了毒!」
楚喬的一句話讓昭儀娘娘的臉色大變,若不是矜持著身份,定然會站立起來,可她的胸口卻已經在微微起伏了。
楚喬趁熱打鐵,接著說。
「日照之後的油精已經變質,如不細聞,辨別不出香氣的差別,進門的時候,楚喬辨認了許久,確定這是光照之後的油精,這種香薰油精,滲入肌膚,威脅胎兒,娘娘若沒有跌倒等損害,這小產……」
「你說……你說這些油精……」
昭儀娘娘手捂胸口,臉色蒼白,手指都在微微地顫抖了。
「娘娘?」葉雲芳趕緊上前,給她梳理脊背,良久昭儀娘娘才緩過氣來,眸子羞惱抬起,看向了楚喬。
「你說的是真的?」
「楚喬不敢拿這個開玩笑,這種油精用久了,對娘娘沒有半點好處。」楚喬直接回應,她自小就在香料堆兒里打轉,書不知看了多少,怎會不知香料的一些禁忌,每次闖禍,為了躲避爹的懲罰,她可是不少藏在香料房里。
「單憑你的言論,我如何能信了你?冒犯了錦惠妃可是死罪。」昭儀娘娘冷聲問。
「娘娘不信,就殺了小喬,繼續用油精,至于錦惠妃那里,可能事先不知,娘娘又如何認定錦惠妃的用心?」
楚喬垂下頭,心中暗道,這番話之後,這李昭儀哪里還有膽子再用?
果然昭儀娘娘靜默了下來,葉雲芳也顯得焦慮不安,她不斷地打量著小喬,對這個途中偶遇的小庸醫,刮目相看了,若是娘娘善用這人,也不見得就是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