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儀的好心情因為葉雲芳的最後一句話而冷了下來,和她一模一樣的癥狀?那麼說,小喬說的是真的,香薰油是罪魁禍首?
昭儀娘娘的心一陣陣地刺痛了起來,她慢慢地背過身去,手壓在桌子上,強忍著才沒有嗚咽了出來。
「香薰,是香薰……」
一顆清淚從李昭儀的臉上流了下來,她不願讓人看到她的脆弱,她的臉白得好像紙一樣可怕。
「娘娘,雖然這有些難以接受,可小喬說的話沒有錯。」
葉雲芳一邊說,一邊瞧著昭儀娘娘的脊背,她知道李昭儀的心很痛,可就算再痛,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她已經掙扎得身心疲憊了。
「謹惠妃……」一聲痛恨的呼聲,讓李昭儀的牙都要咬碎了。
「其實……就算麗嬪的孩子沒了,喪了命,只是後宮少了一個倒霉的女人,卻對娘娘來說,也毫無益處了。」葉雲芳的聲音在李昭儀的身後再次響起。
「你想說什麼?」昭儀娘娘猛然轉過身,覺得葉雲芳這話里好像有話。
「雖然娘娘兩個多月前,讓雲芳出去尋了民間的什麼迷情蠱來,卻也沒什麼機會用了,奴婢听說,皇上最近又看向了什麼女子,全然對其他妃子沒了興趣,又怎麼會想起您這麼一個小產體虛的娘娘呢?娘娘能保住現在昭儀的地位,已經不錯了……」
「賤婢!你大膽!」
李昭儀沒想到葉雲芳敢這麼大膽,這話簡單就是奚落,她回收手就甩了葉雲芳一個耳光。
葉雲芳對這個耳光並不感到吃驚,甚至連捂臉求饒的動作都沒有,接著又開了口。
「雲芳跟了娘娘這麼多年,就是為了報答娘娘的知遇之恩,不會只說娘娘愛听的好話,娘娘仔細想想,您除了雲芳,現在還有什麼人能幫您的嗎?」。
這話之後,又是「啪」的一聲,李昭儀的手都打得痛了。
葉雲芳站在原地,臉上頃刻間出現了深深的紅色手印,她垂下眼眸,仍無比表情。
李昭儀的渾身都在顫抖著,她轉過身,走了幾步,先的惶惶不安,知道葉雲芳說的事實,現在連皇上身邊的小太監都不願邁進謹蘭苑的門檻了,她和被打入冷宮的妃子有什麼區別?
空氣異常窒悶,良久都悄然無聲。
「你說我該怎麼辦?」
「娘娘已經挽回皇上的心,以往做的種種,其他的娘娘該有怨報怨恨,有仇索仇了,就算雲芳這個奴婢出去也開始糟了白眼和咒罵,所以娘娘現在要做的不是徒勞的奢望皇上回頭,而是拉攏一些成為自己的人,至少日後,不會落得一個地位不保。」
這次李昭儀沒有打葉雲芳的耳光,可說出的話,卻好像反手給了李昭儀一個耳光一樣。
「繼續說!」她惱聲道。
「李春香……」葉雲芳放膽說了一句,這是為小喬賭,也是為自己賭。
「你說來說去,還不是讓我放了她!」李昭儀有些怒了。
「娘娘現在情緒不穩,需要獨自靜靜,好好想想,如果之後還要殺了她,雲芳就不再阻攔了,畢竟雲芳到了年紀,便可以申請出宮嫁人了。」
葉雲芳說完,慢慢地退了下去,抬手撩起珠簾,一陣嘩啦啦的聲音之後,簾子垂落了下來。
房間里,李昭儀無力地坐了下來,雙目呆滯地看著前方,她在反思,自己真的有葉雲芳說得那麼淒慘嗎?無疑這是事實,現在不管宮里誰死,誰倒霉,都和她這麼一個被冷落的女人沒有關系了。
「來人……」她虛弱地喊了一聲。
珠簾一挑,一個小宮女走了進來,侯在那里。
「娘娘。」
「皇上最近經常去哪里?」她問了一句。
「惠妃娘娘身體抱恙,皇上這幾日閑暇下來就去看望惠妃娘娘,其他的時間,都在養心殿。」
「皇上想要的那個宮女找到了嗎?」。她又問了一句。
「找了一些都不是,有幾個想冒充的,被發現了,都拖出去亂棍打死了。」宮女兒回答著。
「我知道了,出去吧。」
李昭儀揮了揮手,宮女垂眸出去了。
房間里,再次安靜了下來,李昭儀突然覺得面頰上很癢,很痛,她起身走到了銅鏡前,發現右臉頰竟然生了一個痘,她伸手想將痘擠破,可想想又停了下來。
「痘生了,強擠破,就會留疤,如果任由它放在這里也就好了。」
李昭儀的眼眸眯了起來,葉雲芳說得很對,就算皇上在她的眼前出現了,心也不在她這里了,她現在需要的力量,可以在宮里屹立不倒的力量。
一個可以識別香薰油的毒性,又可以在御膳房步步高升的女人,她為什麼要殺呢?殺了小喬,不過是心里痛快了而已,卻不能改變什麼結果。
可在李昭儀的心里,李春香只是一個該死的賤婢!
她無法遏制痛恨,不得不閉上了眼楮仔細思考,若再走錯一步,她便真的連昭儀娘娘的地位也不保了。
景陽宮的翠薇閣,太醫冷大人和其他的太醫,女醫官,出入翠薇閣不知多少趟,仍舊沒辦法救了麗嬪的孩子,流血的狀況維持了兩天多後,各種保胎的藥都吃了,最終還是一塊血肉墜落,麗嬪的孩子沒了。
翠薇閣里,傳來了麗嬪悲傷的啼哭聲,御醫們一個個冒著冷汗站在翠薇閣中,皇上將一包還沒來得及熬的草藥扔在了冷御醫的腳下。
「你向朕怎麼保證的?為什麼孩子沒了?」駿胤的臉都鐵青了,這才幾個月,連續兩個後宮的妃子小產了,似乎這保胎藥一點作用都沒起。
「皇上……」
冷御醫擦拭了一下汗水,跪在了地上,眼楮盯著那包藥,猶豫了好久才低聲地開口。
「皇上,臣昨天想了一夜,按理這保胎的藥應該起作用,可麗嬪娘娘吃了,卻毫無效果,可臣不敢妄言……」
「你懷疑有人敢害朕的骨肉?」駿胤的臉變了。
後宮爭寵,除了使用各種解數吸引皇上的注意,還有一樣,就是憑子上位,曾經有多少例子擺在眼前,駿胤不得不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