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雲質疑地還想問什麼,門外,翡翠拎著兩大桶水飛快地奔了進來,直接放在了楚喬的身邊。
「李大廚,水來了。」
翡翠嗓門子大,人也身材高大,肥胖,力氣也不少,兩桶水讓她拎著還真不費力,不知道翡翠是不是故意的,走上來,直接將瀲雲從楚喬的身邊擠走了,嘿嘿地笑了起來。
瀲雲翻了一下眼楮,走開了。
楚喬讓翡翠兩桶水倒進了鍋中,然後燒火,很快水開了,香氣從鍋蓋的四周慢慢溢了出來,楚喬便叫翡翠停了火,這樣燜一段時間。
「還真香啊……」
翡翠吸了一下鼻子,稱贊了出來。
不遠處的瀲雲也皺起了眉頭,怎麼會這麼香,一點讓人嫌惡的氣味兒都沒有,雖然她是門外漢,也能聞出來,這香氣妙不可言,驀然的,瀲雲有些懷疑,這是李春香胡來的嗎?還真的如她所說,不懂裝懂,撞了大運了。
「現在大家休息,等羊來,兩個時辰後,再回來干活。」楚喬吩咐著。
「可以休息了?」
大家沒想到這活兒真是輕松,跟著李大廚竟然能休息,幫廚們一個個地放下了手里的活兒,個個看起來都很高興,有的利用休息時間出去散步,還有原地打盹兒補覺的。
瀲雲的眉頭卻一直緊鎖著,沒有因為讓她休息而感到興奮,滿臉都是不解,她回頭看的時,楚喬已經歪在了一張椅子里,坐在香料鍋的邊上,打起瞌睡來。
真是奇怪的女人,這種時候還睡覺?瀲雲搖搖頭,也隨著那些人出去了。
人都走了,楚喬難得清靜一下,她抓緊時間補覺,閉閉眼楮也能緩解一下疲勞的感覺,就在她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听見了一陣低低的哭泣聲,她睜開眼楮,發現翡翠蹲在牆角里抹著眼楮。
「你哭什麼?」楚喬納悶地問了一句。
「毛大松說我是肥豬。」
翡翠說了這句話之後,干脆咧開嘴巴大哭了起來,鼻涕眼淚一把把地流著,肥碩的大下巴也一抖一抖的,昨天晚上,她大膽地向毛大松說出了自己的愛慕之意,卻遭到了毛大松一頓冷嘲熱諷,直接說是翡翠是肥豬。
听了這句話,楚喬才知道翡翠願意幫她的原因,原來是毛大松刺激了她。
「我知道你喜歡他。」楚喬輕聲地說。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大家都知道,可他卻喜歡你,不喜歡我,罵我是肥豬,沒人要。」翡翠繼續哭著。
「他誰都不喜歡,他只喜歡他自己,不然就不會將廚師都帶走了,就是為了讓我難堪,他怎麼可能是真的喜歡我?」
楚喬這麼一說,翡翠立刻不哭了,她瞪圓了一雙眼楮看著楚喬。
「真的?」
「哪里有假的,若是真的喜歡,就會成全了喜歡的人,而不是這樣逼迫了。」楚喬說著這番話,有些失神,不覺想到了崇奚墨……
猛然地甩了一下頭,將那個男人的影響揮去,楚喬笑笑說︰「因為一個不喜歡你的男人難過,不值得。」
「對,不值得。」
翡翠點點頭,心情好像也好了不少,抹了一下眼楮,不哭了。
另一個膳房,毛大松可以忙得不亦樂乎,就算再多給他幾個人都不夠用,這次的烤全羊,他花費了全部的心思應付。
「咦,你們看,李春香的人怎麼出來溜達了?」一個廚師朝門外看了一眼,奇怪地說了一句。
「是啊,這種時候,大家都忙不過來,他們竟然休息散步?」另一個廚師滿頭大汗,一個勁兒地擦拭汗水。
毛大松听了此話,抬頭看了一眼,也覺得奇怪,這個李春香在干什麼?這麼忙的時候,她竟然還讓人休息?毛大松實在想不通李春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有些不放心,于是他叫過了一個幫廚。
「你去看看,怎麼回事兒?」
幫廚出去了,一會兒功夫就跑了回來,說了一句讓大家都覺得震驚不解的話。
「李春香在膳房里打瞌睡。」
「打瞌睡?」
大家都異口同聲地驚呼了出來,沒一個人能搞明白李春香是怎麼了,尚食主管薛婉月看重的人,這個時候,還有心情睡覺?
「哈哈!」毛大松突然大笑起來,將大家都笑糊涂了。
「她這是破罐子破摔了,一個毛丫頭,才當了廚役,活兒都不會干,哪里會烤什麼全羊,給她一條羊腿都是浪費。」
毛大松冷冷地諷刺了一句,然後轉過身對手下的這些廚師們說。
「大家努力干活,一會兒羊就來了,我們一定要爭取參加蒙古國的國宴,我提了御廚,以後會好好地關照大家,帶大家給皇上和娘娘們做飯。」
雖然他這麼說,幾個高級廚師和廚師只是隨口應了一聲,他們對毛大松太了解了,這廝就知道利用人,每次利用完了,就一腳踹開,等這廝當了內御膳房里的御廚,哪里還記得他們這幾個辛苦干活的。
轉眼的功夫,兩只羊送進了御膳房,都是褪了毛的,一只送到了楚喬的膳房,一只送到了毛大松的膳間。
毛大松看到羊,眼楮亮了,讓人感覺用水燙了,然後唰料喂上,這樣好入味。
一個廚師一邊弄羊,一邊奇怪地嘟囔了一句。
「你說怪不怪?李春香那只羊,脖子上怎麼沒刀口呢?」
「怎麼可能呢,沒刀口羊怎麼死的?」另一個廚師奇怪地說。
「說的就是呢,我看了好幾眼,送到那個膳房里的羊確實沒刀口,都怪了。」廚師搖搖頭,十分不解。
毛大松听了之後,不以為然,這處理羊,還能有什麼辦法,無外乎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只要羊死了,做了,一樣是烤全羊。
「一個女人,想通過玩點花招兒,蒙混過關,哼,她以為我毛大松第一天當廚子嗎?你們都別看那個女人的,專心干活。」
雖然這麼大大咧咧,不以為然地說了,毛大松的心里隱隱的有些不安了,李春香這麼從容不迫,羊送來又很奇特,那女人在玩什麼花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