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試一試就試一試的心態,寒非邪試一試,結果——
花堅強地抵擋住了美色的誘惑,依然紋絲不動。
戰湛干咳一聲道︰「可能它今天太累了。」
寒非邪把花交給他,「你試試。」
戰湛抱著花,還沒凝神靜氣,氣走丹田,花朵就顫巍巍地開了……
寒非邪︰「……」
「呃,好神奇,它突然又不累了!」
寒非邪看著盛開的花和花邊上努力盛開的笑顏,心里那點不甘漸漸地散了。
他的確想成為試煉師,根據《天芥神書》的介紹,試煉師的潛力比藥皇大得多,天階試煉師煉制出來的毒藥甚至可以秒殺劍尊!要知道,劍皇以上就能用劍氣修煉成百毒不侵的七彩神衣,七彩神衣被認為是劍客的至高防御,而天階試煉師只需要一點點毒藥……
有個試煉師朋友也不錯。
戰湛見他神色復雜,費勁心思逗他開心,「我們晚上吃肉好不好?」
寒非邪愣了愣道︰「什麼肉?」
「紅燒肉!糖醋排骨!香菇肉丸!粉蒸肉!東坡肉!」戰湛口水分泌十分洶涌。每次他心情不好,就會買一點豬肉吃,效果十分顯著,沒想到換了一個世界換了一具身體,這種效果還在。
寒非邪道︰「東坡肉是什麼?」
戰湛見他注意力被引開,來了勁道︰「就是炖豬肉,把肉炖得肥而不膩,入口即化。」
「為什麼叫東坡肉?」
「因為,」戰湛撓了撓腦袋,「因為,那個……豬一定要東坡長大的豬,西坡的不行!」
「……」
「別管花了,我們去吃肉吧。」戰湛將花放回木盒子里,讓二號送還給莫天河,自己帶著寒非邪去廚房。
寒非邪在寒家雖然遭受排擠和打壓,但是長子嫡孫的身份擺在那兒,廚房這樣的地方他是不出入的。所以大老遠聞到油煙味,他的眉頭就開始沖中間靠攏。
戰湛卻很懷念這種味道,「放學回家聞到這種味道的時候,最感動了。」
「感動什麼?」
「說明家里有人做好飯在等。」戰湛有些落寞。放學回家,媽媽系著圍裙在廚房做菜,爸爸穿著拖鞋出門打醬油,是他幼年時最渴望也最遙不可及的夢。哪怕穿越了一回,這夢也不可能實現。就算雲霧衣肯下廚,戰不敗也不會穿著拖鞋出門打醬油吧。他嘆氣。
寒非邪︰「……」廚娘做好飯等小公爺回來這種事也需要小公爺感動?軍神府的廚娘是有多大牌?
戰湛推開廚房門。
廚房里的家僕看到小公爺進來,嚇得魂飛魄散,鍋碗瓢盆立時合奏出一首兵荒馬亂曲,心里都想著自己最近有沒有做什麼事惹上這個煞星。
戰湛擺手道︰「大家冷靜點,不要太驚喜,我不是來漲薪水的,我只是想吃肉。」
家僕︰「……」
廚娘顫巍巍地問道︰「小公爺想吃什麼肉?」
戰湛模著下巴道︰「你們有什麼肉?」軍神府的肉一定是好肉。
廚娘被他眼底綠幽幽的光芒嚇得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大叫饒命。
其他人由廚娘牽頭,也紛紛跪了下來。
戰湛︰「……」
廚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我皮粗肉厚,不好吃的!小公爺!」普通的肉怎麼可能讓小公爺紆尊降貴到廚房里來,一定是不尋常的肉——比如說,人肉!
戰湛︰「……」
其他人立刻跟上,紛紛哀嚎自己多久多久沒洗澡,多久多久沒洗頭,衛生習慣多麼多麼差勁,吃起來一定有騷味臭味酸味。
戰湛越听臉越黑,「停!」
他看了看在旁笑得很開心的寒非邪,又看了看地上一片哭得很傷心的家僕,無奈地嘆氣道︰「就說兩件事。第一,我想吃的是豬肉,紅燒豬肉!第二,請你們做飯前先在百忙之中抽點時間回去洗澡,水沒洗成墨水就不用回來了。」想想他前兩天吃的……戰湛臉更黑。
家僕︰「……」
戰湛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齒,「洗不干淨的話,你們就用鍋子蒸桑拿。」
桑拿是什麼,他們不懂,但蒸是什麼,他們很懂!
不消戰湛說一二三,廚房里就刷的一下只剩下戰湛和寒非邪兩個人了。
廚房空了。
肉還是生的。
戰湛幽怨地回頭,正好迎上寒非邪帶笑的眼眸。
「……」
「……」
「很,很好看嗎?」。
「什麼?」寒非邪疑惑地反問。
戰湛回神,尷尬地撓頭道︰「沒,我是問,很好笑嗎?對,很好笑嗎?」。怎麼會變成很好看?!
寒非邪沒搭話,抱胸看著空蕩蕩的廚房道︰「你拉我來看廚房?」
戰湛干脆挽起袖子,「你有口福了,我親自下廚。」
回答他的是寒非邪充滿懷疑的眼神。
戰湛在廚房里模索了一番,洗菜切肉十分利索。
隨著他的動作,寒非邪的表情漸漸變了,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在那里搗鼓。
一切準備就緒,戰湛豪情萬丈地站在爐灶前,拿著鍋鏟,淡定地說︰「來,生個火。」
寒非邪︰「……」
戰湛听後面沒動靜,忍不住回頭道︰「我不會。」
寒非邪︰「……」
火還是被生起來了。寒非邪雖然不會做菜,但是生火這樣的野外必備技能還是有的。
菜出鍋,兩人回院子,喝著小酒,吃著小菜。
寒非邪吃得不多,動了幾筷子就收手。
戰湛道︰「不好吃?」
寒非邪道︰「不錯。」
「那多吃點啊。」
「……留著肚子吃晚飯。」
戰湛︰「……」他應該感激寒非邪含蓄的評價還是傷心他不含蓄的做法?
「水藥皇去萬萬獸界做什麼?」他轉移話題。
寒非邪搖頭。
戰湛道︰「水藥皇為什麼會收你為徒?」這才是他最好奇的,到底是蝴蝶效應了什麼?為什麼水赤煉會選擇寒非邪?為什麼藍醇落到了他手里?為什麼會跑出一個藍醅?
寒非邪想了想道︰「我覺得他看我的目光有點奇怪。」
戰湛盯著寒非邪的臉,突然拍案而起,「同性戀?」
寒非邪茫然道︰「什麼?」
「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寒非邪很快領悟他的意思,「你說的是哪種?」
「不純潔的那種。」
原劇情被改變之後會不會阻礙了寒非邪霸氣側漏之路?想到這里,戰湛冷汗下來了。雖然這樣講有點窩囊,可目前他對這個世界最大的把握就是對寒非邪這條主線的把握,一旦主線出軌……
戰湛不假思索道︰「你別跟他了,我介紹個師父給你,雖然是藥君,但是人品有保障。」不管怎麼樣,還是被主線繞回來保險。
寒非邪臉色冷下來。
戰湛不知道說錯了什麼,有些迷茫。
寒非邪盯著他,神色漸漸放松,「我有分寸。」
戰湛冥思苦想了一會兒,道︰「你是不是嫌我多管閑事?」
寒非邪握酒杯的手頓了頓,眉頭不經意地皺起,又很快松開,「我只是不習慣……我的事一向自己做決定。」
戰湛看著他,心底生出一股同病相憐的疼痛。他是孤兒,沒有父母,渴望親情。寒非邪不是孤兒勝似孤兒,親爹不疼,後媽陷害,還不如自己這樣,從未得到,感受不到失去。
「我們是朋友,」他頓了頓,有點不確定地接了一個字,「吧?」
寒非邪微微一笑道︰「當然。」
兩個字,擲地有聲,令戰湛七上八下的心頓時歸位。
他夾起一塊紅燒肉,熱情地說︰「再吃一點。」
「……我不太餓。」
「這是朋友做的,要捧場。」
寒非邪︰「……」說出還不到一分鐘的話,可以收回嗎?
最後,大多數的肉最後還是下了戰湛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