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赤煉辦事很麻利,前後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十筐草藥就擺了寒非邪面前。
寒非邪不滿道︰「磨磨蹭蹭!」
水赤煉虛心接受︰「師伯教訓的是。」
「們出去吧。」寒非邪揮袖,「不要打擾煉丹。」
水赤煉猶豫了下,看其他藥皇魚貫而出,只好跟著往外走。
戰湛也打算走,就听寒非邪叫道︰「蠢材,留下看火。」
水赤煉和戰湛同時回頭。
寒非邪道︰「說們倆誰更蠢一點?」
水赤煉搶戰湛面前道︰「自然是更蠢一點。」為了看「謝巔峰」煉丹,他把自己的臉皮都給豁出去了。
誰知寒非邪道︰「走吧。看火這麼緊要的事,太蠢的做不來。」
水赤煉︰「……」
戰湛低頭。他沒有笑沒有笑沒有笑……
水赤煉一關上門,戰湛就心急火燎地想說話,被寒非邪做了個「噓」的姿勢。他走到門口,叫道︰「阿猛!」
阿猛高大魁梧的影子立刻出現門上。
「門口好好守著,任何靠近,格殺勿論!」寒非邪冷冷地說。
阿猛聞言,眼楮立刻朝四周窺探的藥皇們一掃。藥皇們一哄而散。
寒非邪這才松了口氣,才懷里掏出個瓶子丟給戰湛。
戰湛接過來道︰「零食?」
「傷口很舒服嗎?」。寒非邪指了指他的手。
戰湛低頭看了一眼,發現傷口被法拉利有一舌忝沒一舌忝地舌忝了幾下,已經愈合,只有淺淺的疤痕。他把手給寒非邪看,寒非邪愣了愣,若有所思地看著法拉利。
法拉利舌忝舐著自己的爪子。
戰湛道︰「听說獨角獸會治愈術。」
寒非邪想了想,就沒什麼探究的興趣,反正答案想出現的時候自然會出現。他低頭挑揀草藥。
戰湛看他拿出樹根和透明薄片,好奇道︰「這就是萬年黃綠松的樹根和知天蟬的雙翼?」
寒非邪頓了頓,才點頭道︰「是。」
戰湛喜形于色,「們收拾收拾快走吧。」
寒非邪道︰「水赤煉一定外面等著。」
「猜,要是讓他抹脖子他會不會听?」
寒非邪道︰「猜呢?」
「……不會。」搞不好還會沖過來抹寒非邪的脖子。戰湛撓腮道︰「那們現怎麼辦?」有寒非邪身邊,他總是會非常自覺地忽略腦袋的功能。
「走一步算一步。」
戰湛道︰「那下一步怎麼走?」
寒非邪道︰「先煉藥,看著他。」他指指床上。
戰湛道︰「萬一他醒過來……」
寒非邪拿起凳子遞給他,「砸過去。」
戰湛︰「……」
寒非邪煉藥的樣子戰湛看過不止一次。雖說認真的男最帥,不過寒非邪本身已經是最帥的代言,所以再怎麼耍帥也很難往上加成。
戰湛靠著床柱打了會兒瞌睡,覺得坐著難受得慌,正想把龐夏往里推推,自己擠個小角落,就看到龐夏的眼皮子動了動。
戰湛立刻揮拳。
正好龐夏睜開眼楮。
戰湛的拳頭捶他耳邊的枕頭上,嚎啕道︰「師兄,醒啦!」
「……」龐夏茫然地瞪著他,虛弱地說,「誰啊?」
戰湛深情道︰「是的師弟。」
「……來!」龐夏張嘴就喊。
戰湛湊過去,「已經來了。」
龐夏︰「……」
戰湛殷勤地問道︰「師兄有什麼吩咐?」
龐夏道︰「,把水赤煉叫來。」
戰湛道︰「他被師父趕出去了。」
龐夏道︰「師父?說師父他老家下山了?」
「是啊。」
「他哪里,要去見他。」
戰湛朝邊上指指。
龐夏轉頭看到一個黑漆漆的背影坐地上煉丹。他警惕道︰「他是……不,他不可能是師父,他只是劍主!師父是劍尊巔峰!」
戰湛猛然想起寒非邪之前是用功力催動謝巔峰的元丹,水赤煉等感覺到謝巔峰的劍氣才將信將疑,現他一心煉丹,自然不可能騰出手來催動元丹,破綻也就來了。
戰湛干咳道︰「師父練了一門很厲害的功法。」
龐夏突然坐起來,掐住戰湛的脖子用力往床上一甩,整個撲了上去。
戰湛被他壓身下,一時動彈不得,艱難地開口道︰「師,師兄,冷靜一點。」
「醒來看到兩個不明士坐房間里叫怎麼冷靜!」龐夏憤怒地吼了回去。
阿猛听到動靜,跟著怒吼了一聲。
龐夏倒是認得阿猛的聲音,疑惑道︰「阿猛。」
「鬧夠了沒有!」寒非邪終于要緊關頭煉丹成功,轉身站了起來。
龐夏听到他的聲音,呆了呆地看著戴著銀質面具的,「師父?」
「正是為師。」寒非邪暗暗催動謝巔峰的元丹。
龐夏更迷茫了,「真是師父?」
寒非邪道︰「為師剛剛煉制出一種丹藥,能夠偽裝本身的劍氣。」
龐夏慌忙從床上跳下來,匍匐地道︰「師父智周萬物,弟子佩服。」
寒非邪道︰「還不給小師弟道歉。」
「小師弟?」龐夏疑惑地抬頭。
戰湛捂著脖子坐起來,他身後咳嗽了兩聲道︰「啦。」
龐夏呆呆地看看他又看看寒非邪,「小師弟不是艾冬嗎?師父收了他以後說過再也不收徒的。」
寒非邪道︰「他死了。」
龐夏啜泣道︰「弟子這五年來無時無刻不思念著小師弟,莊中其他弟子也是。們每個房間里都掛著小師弟的畫像,早晚三炷香,希望他下一世好走。」
戰湛︰「……」艾冬還真是好緣啊。
寒非邪道︰「嗯,有心。」
龐夏道︰「弟子知道師父掛念小師弟,小師弟若泉下有知,也就瞑目了。師父以身體為重,小師弟……」
戰湛隨口道︰「干嘛?」
「……艾冬師弟最關心師父,若知道他走後師父為他茶飯不思,也不會安樂的。」龐夏說著說著,竟真的滴下兩滴眼淚來。
寒非邪長嘆一聲。
龐夏又道︰「獨角獸襲擊藥皇莊,弟子想出去看看。」
「獨角獸已經走了。剛服用新煉制出來的安心休養丹,安心休養吧。」
龐夏一臉感動道︰「多謝師父。的確感覺好多了。」
「嗯。」寒非邪沖戰湛招了招手,讓他裝了一些珍貴的草藥隨行箱子里,打開門走了出去。
龐夏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們,看到阿猛,還打了個招呼。
阿猛模模他的頭,仿佛當他是晚輩。
寒非邪走了沒幾步,就看到水赤煉和藍醅走過來。水赤煉見龐夏出來,微笑道︰「龐夏師兄無恙了嗎?」。
龐夏抓住機會拍馬屁,「有師父,當然無恙。」
寒非邪道︰「不是讓他們走了麼?又來做什麼?」
水赤煉道︰「有一件事要請師伯定奪。」
「什麼事?」
「關于藥的事……」
龐夏听了一半就急急打斷道︰「藥之事一直是遠秋管理,問師父做什麼?」
水赤煉道︰「但是他死了。」
龐夏怔住,「什麼?」
水赤煉道︰「王遠秋私自捕捉獨角獸為藥皇莊招來大禍而不思悔改,還暗算師伯,已經被師伯就地正法。」
龐夏一時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著寒非邪,顫聲道︰「是真的嗎?」。
寒非邪冷哼道︰「他是個畜生!」
阿猛一听王遠秋就上火,用吼聲應和。
可獨角獸不是師父說捉的嗎?龐夏心中存疑,卻不敢問。
水赤煉看龐夏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就適可而止地將話題扯了回來,「第三十七批藥都已經死了。請師伯示下,是否開始煉制第三十八批?」
寒非邪沉默了下,道︰「帶本座去看看。」
水赤煉這次沒觸霉頭,乖乖地到前面帶路去了。
藍醅笑嘻嘻地走到戰湛身邊,「混得不錯嘛,從徒弟成師弟了。」
戰湛道︰「哪里哪里,就差一個字。」
「想差幾個字啊?」
「師弟變師父什麼……」戰湛看著藍醅笑容泛著冷意,急忙轉回來,「是絕對不敢想的。」唉……
藍醅道︰「要不要分享一下飛黃騰達的過程?」
戰湛道︰「別眼紅了,的成功之路是不可復制的。」
藍醅道︰「哦?為什麼?」
戰湛道︰「因為就算師父收下,也不可能長輩分。」
藍醅突然伸出手,擰著他的臉道︰「對前任師父就是這種態度嗎?」。
戰湛單手拎著箱子,只好用另一只手推他︰「痛痛痛,松手!」
寒非邪突然道︰「蠢貨!」
戰湛趁機甩開藍醅的手,還推了他一把,「叫呢。」
藍醅︰「……」
寒非邪道︰「是。」
「……」藍醅笑眯眯地走過去,「師叔有何吩咐?」
寒非邪道︰「不會走路就學學水赤煉!」
藍醅︰「……」
一行穿過大半個藥皇莊,來到與謝巔峰修煉的山洞截然相反的一座山中。之所以說山中是因為他們又進來一個大山洞,此山洞比謝巔峰閉關的山洞要大十倍。
戰湛等一進去就聞到一股濃烈又辛辣的藥味。戰湛捂著鼻子打了個好幾個噴嚏。
再往里走,就看到一個巨大的水池,水池里浸著十幾個,每個身上都帶著鐐銬,顯然身不由己。戰湛見他們一個個耷拉著腦袋,面色青白,心里陣陣發緊,連帶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很尖銳,「他們是……」
「藥。」水赤煉面不改色道,「藥皇莊一直拿他們試藥。」
他這麼一說,戰湛才注意水池邊上還有一塊空地,上面坐著幾個無精打采的,听到動靜看過來時,眼楮里彌漫著強烈的恐懼和絕望。
藥……即使拿活試藥嗎?
戰湛想起那個從萬萬獸界里逃出來的小姑娘……她曾經也是這里的一員吧?怪不得水赤煉說治不好,他壓根沒有想過要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