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繼續道︰「好像打算招攬他入宮。」
「……你是不是多說了一個‘攬’字?」
三號無辜道︰「沒有。」
「……」戰湛承認錯誤,「是我腦補太多。」
一到四號︰「……」怪不得小公爺有時候講話牛頭不對馬嘴。
一號道︰「有夫人在,寒公子不會有事的。」
「嗯。」戰湛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見一到四號都眼巴巴地看著他才反應過來,「要上路了是吧?」
一到四號︰「……」
一號面無表情地糾正道︰「是趕路,小公爺,趕路。」
戰湛躊躇道︰「阿猛沒來,我心里空蕩蕩的。」
一到四號︰「……」這種話當著他們的面說,置他們四個于何地?加起來還不如一只魔獸有存在感……
「要不,先等等,說不定軍神府會傳來什麼消息。」戰湛有點心神不寧,倒不是覺得會發生什麼事情,而是,覺得少了點什麼,干什麼都提不起勁來。難道他把天都當成了家鄉,還沒離開就得了思鄉病?他換了個站姿又換了個站姿,然後發現自己連站都站不好了。
二號道︰「皇帝很快會知道小公爺離都的消息,未免與皇帝硬踫硬,還是盡早離開為妙。」
戰湛張了張口。
二號又道︰「小公爺若是不放心,可以留三號在這里。」
戰湛道︰「不能把我留在這里嗎?」。
二號道︰「您確定這是個問題?」
「我確定不是,」戰湛嘆氣道,「是牢騷。」
五個人整頓了一下,重新準備上路,前頭突然傳來馬蹄聲。一號立刻停下馬車,靜待前面的馬過去。誰知那馬拐了個彎朝這邊駛來。
這座小樹林一無店鋪二無人家三無道路,平日里就給過路客歇歇腳,來人直接前來,定有所圖。
三號四號暗暗戒備。
妍姿看他順眼了,微笑道︰「你去哪里?」
戰湛道︰「關你什麼事?」
「說不定同路呢。」孔妍姿道,「孤身上路多寂寞,有個伴兒還能消磨時間。」
一到四號︰「……」他們果然是透明嗎?
戰湛狐疑道︰「你在向我發出同行的邀請?」
孔妍姿道︰「還要專門寫一張請帖嗎?我可沒帶筆墨。」
戰湛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也不計較她之前盯著自己的腰了——當然,這是他的腦補,「我看著你的眼楮,看到了慢慢的真誠,好吧,我答應你。」
孔妍姿看他一臉施舍的模樣,只覺好笑,「哦!那走吧。」
「等等。」
「等什麼?」
戰湛慢條斯理地打開車門道︰「等我上馬車。」
「……」
「你開道嘛。」
孔妍姿︰「……」他好像有點蹬鼻子上臉?自己是不是該給他一個下馬威,把他管教得服帖一點?
不過戰湛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直接坐進馬車,然後興奮地做了個「yes」!果然是男不壞女不愛,只要自己保持水準,攻略孔妍姿是遲早的事。
他終于明白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了——彌補寒霸的感情線。
既然寒霸不能近,那麼,這些美女都讓他來征服吧!
他們很快追上白夢學院,中午下車休息時,孔妍姿看戰湛的目光有點疑惑,「你是不是……」
戰湛把自己臉最佳的觀賞角度對準她,用略顯低沉沙啞的聲音道︰「嗯?」
「睡了一覺?」
「你怎麼知道?」
「你頭發亂了……」
「……」戰湛從默默拿出鏡子的二號手中搶過鏡子,臉色一變。
孔妍姿大笑著走開。
下午,戰湛在車里正襟危坐,紋絲不動,吃晚飯下車時——
孔妍姿看著他的目光又有點疑惑,「你是不是?」
「不是!」戰湛一邊回答,一邊對著二號舉起來的鏡子悄悄打量。
「可是你的衣服和中午的不一樣。」
「衣服……嗯?哦,衣服。」戰湛道,「是的,我下午換了一件衣服。因為我發現上午睡覺的時候壓住了後擺,有點褶皺。」
「……」孔妍姿道,「這是難免的。」
戰湛道︰「所以我會勤換衣服。」
孔妍姿的眼楮突然一亮,道︰「我想到了一個避免的辦法。你可以在睡覺的時候把衣服月兌光,等睡醒再穿。」
她說完,發現戰湛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驚覺說錯了話,對一個男人說衣服月兌光不太妥當,正想著挽回,就見戰湛直勾勾地盯著她問道︰「你要不要去我的馬車睡一會兒?」
孔妍姿︰「……」她今天在小樹林里沒看錯。
由于直白這個技術性錯誤,戰湛的晚飯只能和一到四號一起吃。吃完之後孔妍姿直接修煉去了,沒有給他任何道歉和解釋的機會。
戰湛只好也跑去修煉。
說起修煉,他有點沮喪。自從他一口氣抵達劍主巔峰之後,就停滯不前了。劍主和劍君之間的距離像一條難以跨越的鴻溝,死死地擋著他前進的步伐。
這時候他不免想起寒非邪。要是跟在寒非邪身邊,說不定又能沾上什麼光,跟著一飛沖天。他很快又把這個念頭按下去了。
這趟出來除了想為疼她的雲霧衣,死去的戰雷,努力支撐軍神府的戰不敗做點什麼事之外,還想試一試,試一試自己離開寒非邪之後,能不能依靠自己的雙足屹立在這個逐漸熟悉的世界。
他終究不是小說中設定的角色,他有著自己的私心和野心,希望自己並不像其他一些小弟一樣,一味地活在寒非邪的陰影下。這並不是說他不抱大腿,而是在抱大腿之余,能夠做點自己的事情,保留點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像書里的小弟那樣,所作所為都是跟著寒非邪轉的,就連雲牧皇在坐穩皇位之後,也開始沒頭腦地無條件支持寒非邪——雖然作者用金手指證明,他的投資眼光十分正確。
有了這個想法,他修煉得十分認真和投入。正因如此,所以當他結束修煉,睜開眼楮,看到旁邊坐了一個本不應該在這里出現的人時,差點驚得魂飛魄散。
「你?」
「嗯?」聲音低沉、沙啞。
「……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怎麼不能在這里?」
「你不是被招進宮里去了嗎?」。
寒非邪側頭。夜間微寒,車廂也有點冷,可他的臉更冷,「你希望我投靠雲牧皇?」
「當然不希望!」戰湛斬釘截鐵地否定。他可不想自己付出了這麼久的努力化作烏有。他用諂媚的口氣撒嬌道︰「你是我哥,當然站在我這邊。」
換一個人這麼說話,寒非邪一定一腳把他踹到車廂外面去,可是眼前這個人這麼說……他竟然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十分受用。他撫著額頭,為自己的「病」困擾不已。
戰湛道︰「是娘讓你來的嗎?」。
「我不能自己想來嗎?」。他有點不悅地反問。
「原來大哥是自己想來!」戰湛很感動。他的付出果然是有回報的。
「……是公主讓我來的。」
戰湛︰「……」
寒非邪道︰「雲牧皇有意讓我入宮當衛興的副手,我拒絕了。正好雲牧皇拿你離開天都的消息刺探公主,她就順水推舟地說我要來找你。」
戰湛道︰「雲牧皇是有多缺人手啊,怎麼見一個拉一個?」
寒非邪道︰「這叫禮賢下士,求才若渴。不像你。」
戰湛道︰「我怎麼了?」
「美女當前,如饑似渴。」
「……你什麼時候來的?」
「去我的馬車睡一會兒?」
「……」
「或者是,胸的大小?」
「……」戰湛叫道,「那你怎麼不早點出來?」
寒非邪淡然道︰「不忍打攪。」要他怎麼說,看到他們打情罵俏的自己既憤怒又難堪,像個角落里的丑角,連站出去的勇氣都沒有。他行事一向果決果斷,愛憎分明,可這次,真的……驚慌失措到不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