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湛道︰「我們就放了一只手一枚戒指。」
’副將愣住,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她太吵,所以就把她……」
’副將眼楮猛然瞪大。
戰湛正覺得自己這個玩笑開得過火,想要澄清的時候,就听到岑副將爆發出一陣撥雲見日般的歡快大笑,「哇哈哈哈哈哈……她死了,她終于死了!這個臭娘們,哇哈哈哈哈……」
戰湛、寒非邪︰「……」
’副將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拍著床鋪好不開心。
戰湛等他笑夠了才道︰「騙你的。」
「……」岑副將笑聲頓止,收勢像刀切饅頭一樣利落。
寒非邪無視他近乎絕望的神情,緩緩道︰「你來陲安做什麼?」
’副將眸光閃爍了一下道︰「我老婆在這里,我回來看看。」
戰湛指著他的鼻子道︰「大哥,他騙人!」
寒非邪捋袖子道︰「看出來了。」
’副將見兩人面色不善,忙道︰「真的!我老婆在信里威脅我回來,我要是不回來,她一定會拿著菜刀宰了我。」
戰湛道︰「你不是武將嗎?怕她?」寒非邪將他老婆塞到床底時,他瞅了一眼,挺瘦的,不像戰斗力爆棚的樣子。
’副將苦著臉道︰「我岳父姓司徒。」
有時候解釋就是這麼簡單的事。
戰湛有點同情他了,「所以你是因為你老婆才回來的?」
「嗯。」
「那你叫人潛入我房間做什麼?」
’副將佯作茫然道︰「有嗎?」。
戰湛對寒非邪道︰「他繼續騙人。」
寒非邪這次連袖子都不用捋了,直接走過來。
’副將一拍大腿道︰「我想起來了,你是不是用了軍部通關文書的那個人?」
戰湛微笑。
「我是覺得你有點可疑,你也知道最近邊境不太平,我怕有敵人混進來。」
戰湛道︰「騙人第三遍。」
寒非邪直接把岑副將從床上拉下來,往床底下一塞。
’副將後背撞到他老婆,不知道她醒著沒醒著,已經嚇出一身冷汗,剛想轉頭又被寒非邪拉出來,用腳踩住胸口,「說實話。」
’副將剛張口,戰湛又補充了一句,「乖,听話,跟組織作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你看開些。」
寒非邪腳下用力,岑副將胸口發痛。他道︰「我說的句句屬實,你們要是不信……就去問。」
「問誰?你的司徒岳父嗎?」。戰湛道,「你前面剛說來看老婆,後腳守城門的士兵就把我們用軍部通關文書的事情告訴你了,你說我們得多白痴才能相信啊?」
’副將臉色一變,倉促之下編的謊話沒
想到竟然有這麼大一個漏洞。
寒非邪腳步微挪,踩斷了他的胳膊。
「啊!哈!呵!啊……」岑副將呼痛聲非常有節奏感。
戰湛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閃過哼哼哈嘿,「……」
寒非邪的腳挪到他另一個肩膀上。
’副將快哭了,「我說,我說,我岳父,嘶,呵!跟我說,我快調回,回陲安了,叫叫我,先來候著。」
戰湛道︰「你不是戰不敗身邊的副將嗎?」。
「他不是……失蹤了嗎?」。
「那你怎麼不失蹤?」
「我,我失蹤了,你不就見,見不到了嗎?」。岑副將捂著肩膀,身體偷偷地往床底下退。
寒非邪從剛才就發現了,這個人的修為不過少劍師,生性又膽小懦弱,能混上副將顯然是靠岳父家出的力。
戰湛道︰「他失蹤前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
「沒,我們都被……沖散了。」岑副將眼巴巴地看著他,「你和戰公是……」
「崇拜關系。」
’副將痛得咬牙,心里暗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戰不敗的兒子戰家唯一的繼承人嗎?我只是故意裝作不知道。
寒非邪道︰「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戰湛道︰「我覺得他沒說實話。」
寒非邪點頭道︰「我也覺得。」他把岑副將拉出來,把另一只胳膊折斷了。
’副將一口咬定自己沒說話。
寒非邪見他態度堅決,減少了幾分懷疑。戰湛怕他壞事,干脆用床單把他裹了起來,打包回客棧。這時候,外頭天還暗著。
一到四號看著突然多出來的兩個人質,都有點頭痛,但是放他們回去絕對會壞事,殺了他們又沒到那份上,只好听戰湛的提議,先養著。
養了兩天,每天饅頭就白水,岑副將有點受不了,就和四號套近乎,他看得出這些人里面,就屬他單純。不過四號不理他,他有點沒趣,忍不住拋了個誘餌出來,「看你們這身行頭,不是普通人家吧?是世家出來的吧?我看那兩個少爺有世家公子的派頭。听你們口音,像是天都的人。天都有軍部通關文書的世家……」他故作遲疑,等著四號上鉤。
二號在旁邊吃梨,淡然道︰「听說很多人質被撕票,就是因為他們知道得太多了。」
「……」岑副將盯著他手里的梨,舌忝了舌忝嘴唇,老實了。
戰湛在客棧里等了七天,等不下去了,拉著寒非邪出去晃悠。
寒非邪道︰「人海茫茫怎麼找?」
戰湛想︰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是已經變成一個獨立的世界,還是仍在《絕世劍邪》里面,連自己也成為了書中人物。他這麼想當然不是為了思考人生,而是考慮到這仍是一本書的話,作者一定不會讓主角平白無故地住在客棧里浪費時間。
但他顯然忘了,就算是一本書,作者也可以大筆一揮,用「一個月過去」這種方式來浪費他的時間。
兩人在街上晃悠一圈,就打听到附近有個靈獸市場,過幾天要開一場拍賣會。
戰湛想著戰不敗,興致缺缺地回來了。上樓的時候,一個胖乎乎的老頭和他迎面撞了一下,戰湛下意識伸手扶人,視線就被寒非邪的後腦勺擋住了。
寒非邪扶老頭的時候,手里被塞進了一個紙團。
老頭低聲道︰「平安。」
寒非邪笑著叮囑他走好。
老頭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戰湛憤憤不平道︰「撞了人還敢哼哼!」
寒非邪拉起他的手往上走,嘴里寬慰道︰「年紀大了,眼花是難免的。」
要不是手掌傳來的觸感很熟悉,戰湛幾乎要以為寒非邪被人掉包了。寒霸竟然會體諒別人……
寒非邪帶著戰湛進門一轉頭,就看到他用一種慈祥又欣慰的目光望著自己。
「你……」
「大哥,你長大了。」懂得體諒人了。
「……」寒非邪道,「小弟,你努力。」
戰湛︰「……」
兩人關上門,寒非邪將紙條拿出來,這是一張地圖,簡略地描了一下從這里出發到某個地方的路線圖,除了時間之外,邊上還有一個圖案。
戰湛道︰「這是我戰家的印章。」他在書房里見過。
寒非邪道︰「你父親?」
戰湛道︰「應該是。」他們剛來陲安就被岑副將盯上了,不知道外頭還有沒有其他盯著他們的人。
寒非邪道︰「看看吧。」
戰湛沒有異議。
他們都還年輕,對冒險仍有熱情。
到了晚上,他們把二、三、四號留下,就帶著一號出發。其他三個號知道寒非邪和戰湛現在的實力已經在他們之上,就叮囑他們路上小心,沒多說什麼。
地圖雖然簡單,畫得倒很清晰,拐角的建築物都抓住了特點,他們很快拐進一個狹窄的小胡同里。一道門毫無預警地打開,胖老頭在門里招手。
寒非邪搶在戰湛之前進門。
戰湛在後面戒備。
門里是個十來平方米的小院子,一左一右栽著兩棵小樹,樹杈上斜掛著兩個燈籠,照著下方小桌和三張凳子。胖老頭坐在其中一把凳子上,「沒想到你們來了三個,凳子不夠。」
一號自覺地說︰「我不累。」
胖老土點點頭,上下打量著戰湛,漫不經心道︰「你是戰湛吧?」
戰湛听他的口氣就知道這人要是認識他爹,那和爹的交情絕對不淺。他拘謹地點點頭。
胖老土這才指著前面的凳子道︰「坐吧。」
寒非邪和戰湛坐下,胖老頭給他們倒茶,慢條斯理道︰「我知道你們要問我什麼,你爹不在這里,你們回去吧。」
戰湛呆了呆,才道︰「我爹呢?」
胖老頭道︰「他有更要緊的事情要。」
戰湛道︰「什麼事?」
「軍事機密。」
「是我娘讓我過來的。」
「我知道。」胖老頭道,「為了引開其他人的注意力嘛。」
戰湛沒懂,問了一句,「什麼?」
寒非邪懂了,「陲安只是一個幌子?」
胖老頭對著他們倆都有種懶得說話的感覺,「嗯,是這麼一個意思。」
戰湛反應過來了,「我娘讓我來陲安,就是為了把其他人的注意力引過來?」
胖老頭看他的眼神總算有點溫度,「挺成功的。」他看戰湛和寒非邪都眼巴巴地看著他,思索了一下,接下去道︰「岑文斌是不是在你手里?」
戰湛道︰「如果你說的是那個天天想著升官發財死老婆的……沒錯,他在我手里。」
胖老頭把「升官發財死老婆」七個字在嘴里念叨了一遍,冷笑道︰「那就是他沒錯了。他現在受雲牧皇器重,對老婆家倒不必像以往那麼忌憚了。嘿,要不是他……」
戰湛听說了一半又不說,催促道︰「怎麼了?他出賣情報了?」
「那倒沒有。」胖老頭敷衍道,「軍事機密,想知道先參軍再混到我這個級別。言歸正傳,岑文斌這個人你們暫時不要動。他後面連著其他事,還不到動的時候。」他從懷里取出一封信給戰湛,「元帥給你的,你看完把信燒了,然後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