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很快寫好。
戰湛對藍雋遠、衛隆和仲孫昭的答案感興趣。至于袁浩飛,座右銘會寫下「無解」的人未來也一定是無解。
三長老道︰「請諸位書寫好落款,我將會將各位的答案呈給家主,請諸位稍作等候。」
戰湛道︰「哇,秦劍聖親自把關嗎?」。看來青紋世家對這次聯姻十分重視。
求婚者也是作如是想,心里又激動又緊張,面上還要做出波瀾不驚的模樣,十分辛苦。
戰湛和寒非邪是真波瀾不驚。不管這次求婚成功的是誰,都和他們沒有太大關系。寒非邪唯一考慮的是如何與青紋世家結盟——當然,聯姻這條路是絕不會選的。
「好久不見。」藍雋遠突然走過來。
說實話,寒非邪與他實在算不上什麼交集,就算有也只是互相打量幾眼,但考慮到戰家在騰雲帝國危機重重,多一個朋友就少一個敵人,寒非邪還是給了個好臉。
藍雋遠道︰「沒想到寒山主竟然會與紫氣帝國太子一道來。」
戰湛道︰「感覺到壓力了吧?」
寒非邪道︰「省路費。」
藍雋遠笑了笑道︰「不知寒山主打算何時回騰雲帝國?興許能再省一次路費。」
寒非邪道︰「你怎知我會去騰雲帝國?」
「久聞寒山主與戰小公爺感情非比尋常,如今戰家在騰雲帝國四面楚歌,寒山主想必不會袖手旁觀。」
藍雋遠的「感情非比尋常」自然是非常正經的非比尋常,不過落在兩個思想不那麼正經的人的耳朵里自然又是另一番想法。
寒非邪看向他的眼神有點復雜,「你想與戰家結盟?」
藍雋遠道︰「實不相瞞,想過卻未能決定。」
「哦?我听聞藍家失了聖眷,大不如前。」
「山主神通廣大,此言不虛。」藍雋遠竟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不過大不如前是大不如前,卻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自然也不必鋌而走險,孤注一擲。」
寒非邪道︰「所以你過來就是告訴我,你最近過得很迷茫?」
藍雋遠忍不住笑出聲,「寒山主真是相當風趣。」
「你配合得好。」
「世人忙忙碌碌為何,不過牟利而已。不知寒山主可願多一個盟友?」
寒非邪道︰「你要什麼?」
藍雋遠微笑道︰「要看山主能許以什麼?」
一個念頭漸漸在寒非邪的腦袋里清晰起來。之前他只想到打敗雲牧皇和麒麟世家,怎麼打敗,打敗之後又該如何等事都不曾細想,如今這些輪廓卻漸漸明朗。
雲家血脈單薄,除雲牧皇之後,血脈最親的便是雲牧皇的姑姑、戰湛的母親雲霧衣,以及雲牧皇的妹妹雲水靈。騰雲帝國還沒有女子為帝的先例,因此雲牧皇之後,戰湛是第一繼承人。除非雲水靈嫁人,並誕下兒子。
照這樣說來,復活戰湛,打敗雲牧皇,然後……
扶植戰湛為帝?
寒非邪皺了皺眉,心底里並不太喜歡這個結論。不管皇權在超級世家面前多麼軟弱,皇權都是皇權。戰湛一旦坐上這個位置,將要面對太多的東西。這並不是他想見到的。其實他的私心里,對戰湛保持這種狀態讓他能獨佔戀人有著幾分難以啟齒的竊喜。
藍雋遠道︰「寒山主放心,我要的並不多。」
「權傾朝野?」
「不。」藍雋遠微微一笑道,「明主而已。」
不得不說他這句話說得極漂亮,連寒非邪都有幾分怦然心動。試問天下男兒,誰不想創一番事業,又有誰不想被有才能的人認為是明主?
藍雋遠知道自己的小石頭投入河中,激起漣漪,便識趣地告退。他本就沒打算一擊必中,能有反應已是滿意。
三長老帶著結果出來宣布人選,齊昂軒、仲孫昭、藍雋遠、衛隆、袁浩飛皆中。
戰湛道︰「袁浩飛的‘無解’也能過?這是黑幕吧?」
寒非邪道︰「或許因為他是一個能襯托勝利者的選手。」
戰湛大笑。
一個被淘汰的選手不服氣,大喊道︰「我寫的哪里不好?請指點!」
三長老問道︰「你寫的什麼?」
「將青紋世家發揚光大。」那人自豪道。
戰湛︰「……」所以他人生就是為了將青紋世家發揚光大?萬一青紋世家不想發揚光大想低調呢?還是不顧一切地發揚光大?听起來略恐怖啊。
三長老道︰「我想樓公子有所誤會。此次招親只為小姐招一良婿,並非招贅,更不是選青紋世家的繼承人。諸位若是抱持其他想法,可盡早回去。」
「說得好!」戰湛鼓掌。
那人在一片鄙夷中黯然退場。
三長老將剩下來的人引入內堂。
按理說,寒非邪這樣的幫手應當被留在外面,以免比試不公,但不知是仲孫昭開了後門還是三長老忌憚寒非邪的身份,他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放進去了。
到內堂,中央竟然擺著一個打擂台。
戰湛道︰「這是一對一對戰,得出最後勝利者的意思嗎?規則是青紋世家和齊昂軒一起想的吧?」
其他候選人不安地騷動起來,想法與戰湛不謀而合。若真是如此,這一局簡直是為齊昂軒量身定做的。
齊昂軒老神在在地站在那里,既不為比賽規則傾向于自己而感到高興,也不為四周投來的不善目光而感到失落。
三長老擺手示意大家安靜,「大家稍安勿躁,這一關很簡單,大家只要打敗擂主即可。」
袁浩飛摩拳擦掌道︰「擂主是誰?」
「擂主一共有兩位,會輪流上場,諸位小心。」三長老說完,擂台中央就突然多了一個身影。
戰湛忍不住驚叫起來,「他不是……」
他與寒非邪對視一眼,才繼續叫道︰「沈一擊?」他又看向衛隆和藍雋遠。他們二人顯然也對沈一擊的突然出現而感到驚奇,不過藍雋遠城府很深,很快收斂表情,衛隆則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沈一擊懶洋洋地問道︰「誰來?」
他是劍主初階,也許對很多其他修煉者來說已經是很了不得的等級,不過在求婚者當中只能算中等。部分求婚者自覺將此關當做青紋世家放水,立刻有人一躍而上。
那人是劍主高階,修為在沈一擊之上,心理上自然有所放松,一上場就出絕活,以期一擊奏效。
戰湛和寒非邪是清楚沈一擊實力的。要說以弱勝強,寒非邪靠著火陽之氣能算一個,而沈一擊靠著詭異的身法和不安牌理出牌的武技也能算一個。
所以當那人一出手,戰湛就嘆了口氣。
果然,那人氣勢磅礡出手的一瞬間,目標不見了。
人群中發出驚呼。
本站在那人面前的沈一擊突然出現在那人身後,手中的劍輕輕掠過對手的後頸。
等對手驚慌轉身時,他又閃到了另一邊。
「沈一擊勝!」
干淨利落的四個字打碎了大多數選手的僥幸心理。那人灰溜溜地走下台,不等三長老開口,就直接走出內堂。一個劍主高階被一個劍主初階一個照面就打敗,可以說是奇恥大辱。
戰湛拼命鼓掌,「帥!」
沈一擊依舊漫不經心地站在擂台上,目光緩緩地掃過人群,大多數人回避了他的目光,直到袁浩飛……
「我來。」
這一剎,袁浩飛就像一群殘兵中的孤膽英雄,無比的耀眼。
只是後來……
袁浩飛氣勢洶洶地上台,不等沈一擊出手,直接往地上一躺,「我輸了。」說完,他又一骨碌爬起來,瀟灑地往擂台下走,表情純真得好似他是來擂台游的旅客。
「……」三長老咬牙道,「我還沒有宣布結果。」
袁浩飛無辜地回頭,道︰「要我再躺一下嗎?」。
「……沈一擊勝!」三長老恨恨地扭頭。
沈一擊點點頭道︰「這個榜樣,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