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自己從未要求過戰湛一定要做到什麼,他很清楚地記得自己當時的心情,只要戰湛肯以戀人的身份留在自己身邊,平平安安地陪伴著自己,其他就都不重要。
為什麼現在的他對戰湛的感情開始變得功利和淡漠?
戰湛見寒非邪面色越來越凝重,跟著緊張起來,「是不是火陽之氣限量啊?沒關系,我自己修煉也可以。」
「火陽之氣會循環再生,不限量。」
「那更慘。」戰湛垮著臉。
寒非邪問道︰「為什麼?」
「說明還有其他的麻煩事。」戰湛隱約覺得這件麻煩事和自己有關,卻下意識地不想追問。
寒非邪看著他郁悶的樣子,心里先覺得有點麻麻的,慢慢地又忍不住軟下來,抓著戰湛的肩膀輕輕地捏了捏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的身後保護你,永遠。」他說話的音量不大,語氣卻很堅定,仿佛想將它釘在自己的心里約束自己。
戰湛沉默了會兒,笑道︰「我當然相信你。」
寒非邪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笑容,轉身繼續系腰帶。
他一轉身,戰湛臉上的笑容驟然沉下來,化作無奈和無措。他以為他和寒霸早已不需要任何誓言,因為彼此都在對方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偶爾說說情話調劑調劑感情很正常,可這樣鄭重其事的承諾反而讓他不安。
「我們走吧。」寒非邪拉起戰湛的手。
戰湛反手握緊他。
法拉利突然叫起來,「外公動了,動了……」
戰湛急忙松開寒非邪的手卻看戰不敗。
戰不敗眼珠子在眼皮底下骨碌骨碌地轉動著,就是不急著醒。
戰湛道︰「要不要揪一下?」
寒非邪道︰「到外面再說吧。」
「也好。」戰湛拍了拍法拉利的,正要說話,就被它的翅膀拍到一邊去了。
「涼(sua)流氓!」
「……」戰湛無辜地吼道,「不同種族怎麼談戀愛?!」
法拉利幽幽道︰「我爹我涼……」
戰湛憤怒地扯過寒非邪道︰「我們最多是品質有差異,什麼時候擴展成種族差異了?」
法拉利眨了眨眼楮道︰「我是說親生的那兩個。」
「……」戰湛愧疚道︰「對不起,太入戲了。」
寒非邪帶著戰湛順著長道來到大門處。
戰湛道︰「真神奇,外面有水卻流不進來。」
「其實……」
「不要說水壓什麼的,我听不懂。」戰湛擺手道,「反正是設定。」
寒非邪道︰「你現在的狀態還能維持多久?」
「我也不知道。」戰湛道,「不過你剛剛輸了火陽之氣給我,應該還能□一會兒吧。」
寒非邪道︰「把手伸過來。」
「……牽手這種事,你可以霸道點,我承受得住。」戰湛故意含羞帶怯地伸出手。
寒非邪一把抓住,然後跳入水中。
戰湛想起鑰匙沒拔,拉著他往下游。
寒非邪雖然疑惑原因,卻順從地跟著他往湖更深的位置下沉。有過一次經驗,這次戰湛很容易就將鑰匙拔了出來,順手放進寒非邪的懷里,然後朝上指了指。
寒非邪點點頭,拉著他朝上水面游去。
等他們兩個浮出水面,法拉利正抖著一身濕漉漉的毛帶著戰不敗往河岸的方向飛去。
湖水稍退,遠些的房屋都露了出來。
戰湛想到雲牧皇和麒麟世家,謹慎道︰「小心有詐。」
寒非邪道︰「有詐又怎麼樣?」
戰湛︰「……」差點忘了,身邊這位是劍神。
寒非邪沒听他回話,立刻回過頭來道︰「你不高興?」
「沒有啊。」戰湛無辜地看著他,「為什麼不高興?」
寒非邪目光在他臉上仔細地搜尋了一遍,沒發現半點不高興的痕跡,才放心下來,「沒什麼。以後我說話,你要回答。」
「……好吧,重來。」
「嗯?」
「你剛剛的那句‘有詐又怎麼樣?’」
「嗯,怎麼樣呢?」
戰湛道︰「反過來詐死他們。」
寒非邪笑了笑。
戰湛看著他明媚的笑容,心里踏實了一些。人都是有情緒,比如剛中了彩票的人的情緒肯定和正常上下班的人的情緒不一樣,寒霸晉升成劍神,心情肯定和中了彩票一樣,不過是表達方式比較內斂,所以外表表現得不明顯,自己應該多體諒,不應該胡思亂想。
他胡思亂想了一個理由之後,心里又踏實了一些。
兩人到岸邊,戰不敗已經蘇醒了。
戰湛激動地沖到戰不敗的身邊,伸手扶起他。
戰不敗看到他,眼楮頓時瞪得滾圓,「你……」
「爹!」戰湛摟住他。看原文時,他對戰不敗的印象很好,為人忠誠,能征善戰,對老婆也好,就是對兒子的教育有些失敗。不過人無完人,作為一個配角,他算是比較成功了。但是穿越之後,他和戰不敗見面的次數不多,感情肯定沒有雲霧衣那樣深厚,在對方平安無事的情況下,戰湛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只能抱住他用力地拍他的後背。
戰不敗倒是很經拍,被連拍了七八下之後,人更精神了,說話聲音也大了,「你娘呢?見到你娘了麼?」
戰湛道︰「娘被雲牧皇請進宮里了,不過沒事,我不久前剛剛見過她。」
戰不敗聞言表情變得有些微妙,目光漸漸從他的臉上轉移,看向更寬廣的遠方。
寒非邪道︰「有人朝這里來了。」
戰湛噌得一下站起來道︰「快找個地方躲起來。」
寒非邪道︰「為什麼?」
「……留下足夠的空間給你發揮。」
「不用,你可以留下來觀戰。」
戰湛道︰「你打算怎麼做?」他可沒忘記寒非邪當時對阿修羅神獸說的是進皇宮通知他,言下之意,是打算將皇宮變成自己的囊中物。
寒非邪道︰「在絕對力量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浮雲。」
他話音剛落,人就沖上了半空,數十道火陽之氣離體而出,朝四面八方撲去。
戰湛不需要站起來就能猜到戰果。
「我們快去救娘吧。」戰湛扶著戰不敗起來,打算將他放到法拉利的背上,卻被他拒絕了。
戰不敗低著頭,輕聲道︰「你,你們去救她吧,我想回府。」
戰湛吃驚地看著他,完全想不到這句話竟然是原文中愛妻更勝于生命的戰不敗說出來的。
戰不敗不管他臉色如何詫異,輕輕地推開他的手臂,「告訴你娘,我在府中等他。」
戰湛看著他一拐一拐地走遠,好半晌沒回神。
法拉利感慨道︰「則個局面,不好搜死。」
「有什麼不好收拾的!你給我接好了。」戰湛二話不說沖上去,抓住戰不敗的胳膊一扭,送上法拉利的後背。法拉利立馬飛起來。
戰湛和法拉利默契極好,一套動作一氣呵成,戰不敗還沒回神,人就被馱上了半空。
戰湛在地上追了兩步,終于覺得不對勁,叫道︰「我呢,還有我呢?」
法拉利在空中盤旋一圈,俯沖而下。
戰湛看準機會,在地上一蹬,跳上法拉利的背,人還沒坐穩,額頭就挨了一下。
戰不敗漲紅著臉道︰「竟敢暗算你老子!」
戰湛道︰「兵不厭詐。」
「你對你老子使詐,你……」
「誰讓你始亂終棄!」
「我什麼時候始亂終棄?」
「你明知娘身陷險境卻打算回家收衣服,你說得過去嗎?」。
「我是回家,但什麼時候說要收衣服了?」
「回了家連個衣服都不收,更對不起娘!」
「……臭小子!」戰不敗伸手又試一下。
反正不怎麼痛,戰湛也懶得躲,「你和娘到底怎麼了?」
戰不敗皺眉道︰「什麼怎麼了?」
「不要以為我是三四歲的小孩子,連父母不和都看不出來,只會依依呀呀地尿褲子。」戰湛道,「不管怎麼說,娘都是因為你才被關在皇宮里的。你這個時候棄她不顧,就太不是人了。」
戰不敗被他這樣罵也不反駁,只是自言自語地自嘲道︰「真的是我害的嗎?」。
「什麼意思?」
「看那里。」寒非邪突然躍上法拉利的翅膀,雙手負在身後,昂首挺胸,迎風而立,如仙人一般。
奈何戰湛完全沒有欣賞的心情,拍了下他的大腿道︰「蹲下來說話。」
「……」寒非邪如言蹲下來。
戰湛道︰「看哪里?」
寒非邪指著城南的方向。
戰湛看了半天,只看到密密麻麻的房屋和陰沉沉天空,「看什麼?」
「城外有軍隊駐扎。」寒非邪道。
「原來這個世上真的有火眼金楮。」戰湛喃喃自語,轉頭發現戰不敗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戰不敗道︰「帶我去城南。」
戰湛道︰「有軍隊駐扎也不怕,我們有寒霸,搞的定的,還是救娘要緊!」
戰不敗咬牙道︰「這些軍隊就是你娘招來的。」
戰湛眼楮一亮,「那就要見見了,多些人多些力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