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晚惋惜道︰「若是雲牧皇身邊有一個通消息的人就好了。」
戰湛突然擊掌,面露興奮,又突然「哎呀」一聲,面露擔憂。
朱晚道︰「你是不是要問我想先听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戰湛道︰「……沒錯。」
「壞消息。」
戰湛道︰「壞消息在後面,好消息在前面,先听壞消息的話,就沒有好消息了。」
「……那先听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的確有一個人可以成為我們的內應。」
「壞消息是她死了?」
「不,壞消息是她可能暴露了。」
朱晚道︰「誰?」
戰湛道︰「雲水靈。」他將雲水靈請來雲瀟瀟和魚清愁的事情說了。因為當時她是當著雲牧皇的面與他們一道進去的,以雲牧皇的心胸,雲水靈凶多吉少。
朱晚道︰「她是不是沒長心眼啊?」打小報告這種事一般人是越偷偷模模越好,哪有人主動送上門去的。
戰湛道︰「她只是沒想到雲牧皇會這麼凶殘,連自己的長輩都不放過。」
「她不也沒放過自己的哥哥麼?」
「……」雲家主要問題是基因吧,其實戰家也是,一個太無情,一個太愚忠,綜合一下就好了。唉,怪不得自己這麼完美。完全沉浸到「戰湛」這個角色里的戰湛顯然忘了自己是「穿越者」。
朱晚道︰「算算時間,出去的人應該回來了。」
寒非邪道︰「法拉利回來了。」
戰湛急忙抬頭朝天看。
法拉利撒開蹄子沖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戰湛仰著脖子不知道在看什麼。「涼!」
戰湛低頭,「你怎麼跑回來?」
法拉利盯著他,眼角迅速凝聚兩泡淚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我次膀壞掉了……」
「……」
戰湛急忙沖過去檢查,果然發現法拉利左邊的翅膀開了一道極大的口子,他撥了一下,竟然看到骨頭,「誰干的?!」
法拉利道︰「是個呂冷。」
「女人?」戰湛道,「長什麼樣?姓什麼叫什麼?住在哪里?告訴涼,涼幫你報仇!」
法拉利低下頭在他胸前拱了拱道︰「沒看清粗,但听到四呂冷的僧音。」
戰湛心酸地抱著她的腦袋,「說話說不好也就算了,以後咱找一個不會說話的魔獸,讓它不敢嫌棄你。可眼神還不好,唉,以後可怎麼嫁啊。」
「……」法拉利從他懷里鑽出來,朝寒非邪撒嬌去了。
寒非邪掏出藥和布幫他處理傷口。
朱晚問道︰「外面局勢如何?」
法拉利道︰「亂亂的一鍋鄒,都在亂打。我看到好多冷……」
「和你一起出去的人呢?」他當初雇了人去外面打探消息,讓法拉利偷偷地跟在他們後面,沿途監視保護。
「不見了。」法拉利抱怨道,「剛開死還能認粗來,後來冷多,就認不粗來了。你以後早好看的,冷群里散散發亮的。最最起碼也要我涼則樣的。」
「什麼叫最最起碼?!」戰湛不滿地咆哮。
法拉利道︰「你看爹。」
戰湛︰「……」夫妻講究分工合作,以後他負責賺錢養家還不成嗎?
朱晚又問道︰「你去的是城西還是城南?」
「層西。」
朱晚道︰「看到孔堂主和歐陽堂主了嗎?」。
法拉利搖頭。
朱晚手指在地上飛快地敲擊了兩下,「我看還是我出去打探打探吧。」他說著,顫巍巍地站起來,還沒站穩當又跌坐下去,然後又頑強地搖搖擺擺地站起來……
金謙道︰「你身體不適,還是我去。」
朱晚立刻坐下來,「有勞。」
戰湛攔住往外走的金謙,道︰「金叔,我去吧。打探這種工作沒有人比我更合適。」
金謙擔憂地皺著眉,「小公爺留下來照顧老元帥,他若是醒過來,第一個想見的人一定是你。」
「相信我,他第一個想見的一定是雲牧皇。」戰湛撇了撇嘴角道,「不過很巧,我也很想見他。」
「一山還有一山高啊,小公爺。」金謙轉頭看向寒非邪,希望他能跟著自己一起勸勸他。
寒非邪道︰「我跟你一起去。」
戰湛為難地看著一屋子的老弱病殘,「這里需要有人留下來照顧。」
金謙親眼見過寒非邪滅掉一個劍聖,听說他與戰湛同去,自然一萬個放心,連聲說好。
朱晚道︰「其實,我們倒有個去處。」
「哪里?」
「寧家。」
五大世家,司徒、衛追隨雲牧皇,與戰湛等人勢同水火。藍家雖然表面不動聲色作隔岸觀火狀,但考慮到他們與寒家的關系,絕不可能不知道寒家在天都頻繁活動,他們的立場應當一致。剩下寧家借著寧春意和戰雷這根橋梁,算是戰家的戰友,尤其是關鍵時刻從來雲牧皇的下落,更是表明了他們的立場。
但金謙尚有幾分疑慮,「你之前不是說,寧家設陷阱的可能性雖然最小,卻也有嗎?」。
朱晚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佯嘆了口氣道︰「的確如此,但世事無絕對,你看司徒奮不也跑來告知雲牧皇的下落了嗎?與其呆在這個隨時會遭到麒麟世家反撲的光禿禿軍神府,不如去寧家踫踫運氣。其實,除了寧家之外,還有一個地方更加可靠,只是……」他看向寒非邪。
寒非邪道︰「你想去寒家?」
朱晚苦笑道︰「山主若是不願意,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去的。」
「你知道他們在哪里?」
「這天都城,寒家和誰最熟呢?」
戰湛有點擔憂地看著寒非邪過于平靜的臉,小聲道︰「其實我覺得寧家挺可靠的。」
寒非邪緩緩開口道︰「的確不如寒家可靠。」寒家和麒麟世家是世仇,再也沒有比他們更堅定的敵人了。
從軍神府到藍府要通過三條街,街上靜得可怕。
戰湛問法拉利道︰「你不是說外面很亂嗎?」。
法拉利道︰「不四則里……」
朱晚道︰「大白天的,大街空無一人,其實就是一種亂,心亂,民亂,國亂。」
戰湛道︰「有一種精神戀愛叫柏拉圖,有一種精神錯亂叫心民國。」
朱晚︰「……」
他們來到藍府門口的大街,還未靠近,就看到府門兩邊的牆上出現兩排弓箭手,遙指著他們。
戰湛道︰「看到完好無損的藍府,我內心突然有一種嫉妒憤恨交錯的可怕情緒。」
朱晚道︰「軍神府可以再建。」
戰湛道︰「好大一筆錢呢。」
朱晚道︰「山主給得起。」
戰湛看向寒非邪。
寒非邪道︰「可以。如果你喜歡,藍家當後院。」
戰湛道︰「皇宮當前院,可以嗎?」。
朱晚想了想道︰「很奇怪的形狀。」
戰湛道︰「內心爽快的時候,誰會注意到這種細節!」
朱晚︰「……」
等他們走到府門前,就看到門緩緩拉開,一個神采奕奕的老頭從里面走出來,沖戰湛行禮道︰「我遠遠一瞧,便覺諸位風采不俗,心中還道城中幾時有這般人物,不想竟然是戰小公爺!」
戰湛道︰「好說好說,貴府藍兄也是儀表堂堂啊!我今日就是來找他的,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老頭道︰「說來真是不巧,他今日不在家。」
戰湛愣了愣。當初藍雋遠在青紋世家時,曾親口對他們談起合作,按理說,就算藍雋遠不在家,藍家也應該先將他們請進去再說,可眼前這個架勢,分明是謝客。
戰湛並不是這麼容易打退堂鼓的人,很快道︰「好在我今天有時間,可以在貴府等候。」
老頭道︰「我家少爺出的是遠門。」
戰湛笑道︰「那就更好了,我可以睡他的房間。」
老頭懵了︰「……」活了這麼大一把年紀,見過形形□的人也不少了,少爺刷流氓的還是第一個。他猶豫了下道︰「但是府中來了幾位嬌客,怕是不便招待。」
戰湛微笑道︰「別看我出身軍神府,好似很尊貴,其實我很好養的。只要一天三餐加夜宵按時送到,經常曬曬被褥,每日打一桶溫度適中的洗澡水就可以了,我不挑。對了,房間一定要朝南,我喜歡曬太陽。」
老頭默默地盯了他好一會兒,才道︰「既然小公爺執意如此,還請我進府稟告老爺之後再做定奪。」
「我等你。」戰湛的笑容在對方進門之後才慢慢地消失,他轉頭看寒非邪和朱晚,「這是什麼意思啊?之前藍雋遠還表現得沒了我們活不下去的樣子,一轉眼怎麼就連小手都不讓模了?」
朱晚道︰「通常,這有三種原因。」
「願聞其詳。」
「一,發生了一件事,讓他們覺得不再需要我們,換句話說,我們不再有利用價值。有可能是他們找到了強有力的幫手,也有可能他們強有力的對手不在了。」
戰湛點頭道︰「有道理。」
「二,他們內部有人反對。藍雋遠畢竟不是藍家家主,藍家不是他的一言堂。」
戰湛道︰「可是他是藍家的繼承人……」小說里,藍家就是他說的算的。
「三,有其他勢力讓他們不得不如此做。」
戰湛道︰「你是說被人威脅?」
朱晚看向寒非邪,意味深長道︰「第二第三,也有可能是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