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霸氣側漏 196混亂之局(七)

作者 ︰

這是什麼節奏?

戰湛絲毫沒有非禮勿視的想法,興奮地沖進房子,正好看到兩個赤條條的身影邊啃邊抱著滾到床上去。

「擦!臉要不要貼這麼緊啊,好歹讓我看看側面。」他嘀嘀咕咕地走到床邊,趴在上面的那個突然回過頭來,一看就縱欲過度的眼楮,眼圈黑得跟畫了煙燻妝似的。

戰湛瞄了一眼就知道這個人雖然酷似齊昂軒,卻絕對不是齊昂軒。他就說,齊昂軒應該還在青紋世家的牢里頭呆著呢,怎麼會在這里出現。

被壓在「假齊昂軒」身下的人開口了,「敬轅?怎麼了?」

戰湛對上她的面容,又驚住。

被喚作齊敬轅的人問道︰「你剛剛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

「沒有。」

齊敬轅眼珠子不安地瞄著窗戶和門的位置,不自在地撇撇嘴角,「大伯說的那句話,總讓我覺得……」

「你怕了?」她緩緩地坐起來,平靜地看著他。

要不是戰湛確定司徒家這一代只有兩姐弟,他一定會以為坐在床上這個女人是司徒勤勤的姐妹。兩年不見,她變化太大。如青隻果般酸中帶甜的青澀被兩年時光滌蕩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女人才有的嫵媚風情。

齊敬轅扭頭看她,氣喘得有些急,「堂哥沒回來,大伯最近心情不好。」

司徒勤勤將腿從他腿間抽出來,一言不發地下床整理衣服。

齊敬轅伸手去扯她,被她反手抓住。

「我也要回去了。」她垂眸看著兩人交握的手,「陛下在等我。」

齊敬轅臉色變了變,「那個廢物……」

司徒勤勤回頭看他。

齊敬轅心虛地放開手。他突然發現,畏首畏尾的自己比起自己口中的廢物也好不到哪里去。

司徒勤勤靠到他身邊,伸手理了理他的頭發,湊在他嘴角親了親,柔聲道︰「我知道大伯最近心情不好,你謹慎一些也是應該的。你放心,我會等你,不管多久都會等你。」

齊敬轅感動地握著她的手,「勤勤,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說服大伯干掉雲牧皇那個廢物,讓你和我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司徒勤勤柔柔地笑著,兩人又溫存了一會兒才分開。

依舊是齊敬轅先走。

這次戰湛選擇留下跟著司徒勤勤。雲牧皇找到了,他娘還會遠嗎?

司徒勤勤果然沒讓他失望,等齊敬轅走後,她在屋里收拾好床鋪,便出門朝另一個方向走去。沿途不時有侍衛向她行禮,她視若無睹。

戰湛越跟越覺得奇怪。皇後也好,皇帝也好,走到哪里都應該是宮人隨侍前呼後擁,她一個人走來走去竟也沒人覺得不對勁?

她很快進了一座比之前庭院大三四倍的大院子里。因為是地下宮殿,所以照明不是燈火就是夜明珠。戰湛原以為皇帝居所應當用一些高級材料,沒有夜明珠起碼也是琉璃宮燈等上等貨色,誰知一路進去看到的不是火把就是油燈。

這麼勤儉節約,難道是打算長期奮戰?

他揣著越來越重的好奇心走到庭院里頭,就听司徒勤勤在正堂門前停下,輕聲道︰「陛下,勤勤回來了。」

門里半天沒動靜。

司徒勤勤也不介意,就這麼呆呆地等著。

過了不知多久,門終于開了一條縫,一點點地拉開。

戰湛沒什麼耐心,直接穿門而入,隨即被門後那張詭異的臉嚇了一跳。

司徒勤勤終于從門縫里鑽進來,輕巧地關上門,伸手扶那個讓戰湛嚇一跳的怪人,嘴里還柔柔地叨念著︰「陛下,不要急,慢慢走。」

陛下?陛下?

陛下?!

戰湛難以置信地看著怪人東一塊青西一塊紅的臉,尋找著屬于雲牧皇的痕跡,半天後總算認了出來。

雲牧皇被司徒勤勤扶著,一路沒說話,到床邊才突然道︰「你又去見他了。」

司徒勤勤身體僵了僵,默默地跪下。

雲牧皇揚起手,要打她又沒打下去,眼楮呆呆地看著房間的角落,像是傻了。

司徒勤勤趴在他的大腿上,嘴里含著字句,低訴道︰「臣妾永遠是陛下的人。只要陛下平安無事,臣妾萬死不辭。若是有一天,陛下平安了,臣妾自會了斷。但現下,還請陛下再作忍耐。」

雲牧皇放下手,一動不動地呆著。

司徒勤勤抬頭看他,眼中閃過一絲緊張和狠戾。她站起身,死死地盯著雲牧皇的臉,剛剛的柔情蜜意完全換做了不共戴天之仇般憤怒,看得戰湛一愣一愣的。

這對夫妻相處的模式會不會太嚇人?

前一分鐘是丈夫想要使用家庭暴力,下一分鐘就是妻子想要殺人泄憤。

他正琢磨著,就看到司徒勤勤的手掌朝雲牧皇的臉重重地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清脆利落,十分響亮。

戰湛看得目瞪口呆。更目瞪口呆的是,他看到雲牧皇臉上皮膚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如蚯蚓一般,慢吞吞地往額頭的方向前進。

司徒勤勤的手拼命往蟲子蠕動的位置拍打。

戰湛終于知道雲牧皇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了。

不知過了多久,雲牧皇突然倒吸一口涼氣,扶著腦袋沖著司徒勤勤喘氣。

司徒勤勤這才從瘋狂狀態下自我解放出來,重新跪在地上。

兩人默默相對,卻是無言。

「我說,」戰湛忍不住現身,「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房間里憑空出現一個人,不管那個長得多麼英俊瀟灑,笑容多麼和藹可親,對房間里另外兩個人來說都十分驚悚。

雲牧皇和司徒勤勤瞪大眼楮看著他。

雲牧皇率先回神,「你怎麼會在這里?」

戰湛眼珠子轉了轉道︰「你小舅子讓我來救你的。」

司徒勤勤驚呼道︰「你是說奮兒他真的逃出去了?」

「嗯,不過……」戰湛嘆了口氣道,「只來得及報訊。」

「只來得及報訊?」她呆了呆,頹然道,「你是說他……」

戰湛輕輕地點點頭。他來這個世界之後,也見了不少死人,最讓他感到可惜的是司徒奮——換做現代,他就該是個過著寒暑假,戴著紅領巾的小學生啊,在這里卻早早地接觸社會,天天要上下班不說,還要冒著槍林彈雨火里來水里去,一不小心把命丟了也沒保險公司賠償……

他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雲牧皇道︰「你怎麼會在這里?」

戰湛道︰「當然因為我娘在這里。我娘呢?你把我娘藏到哪里去了?」

雲牧皇道︰「你想救你娘?」

「你是不是要和我談條件?」戰湛了然地看著他,「看得出來,你在這里混得不太好。怎麼樣?麒麟世家的大腿不是那麼好抱的吧?嘗到苦頭了吧?」

雲牧皇面色鐵青。鑒于他臉上的顏色本就豐富,倒也看不出來。「不用你管!」

「都到了這個地步,還嘴硬什麼。」戰湛嘀咕道。

雲牧皇怔了怔,抹了把臉道︰「外面的形勢怎麼樣了?」

戰湛簡單地說了說,但沒說一到八號帶著軍隊進城的事。

雲牧皇卻猜到了,「戰不敗正率兵攻打這里吧?」

「他要是肯就好了。」戰湛道,「每個昏君的身邊,總有那麼一個愚忠的名將傻傻地奉獻生命。我爹他說了,老婆孩子可以不要,但絕對不能背叛皇帝!」

雲牧皇冷笑道︰「這個時候你還騙我做什麼?」

「你都說這個時候了,你覺得我還有必要騙你嗎?」。

雲牧皇狐疑地看著他。

戰湛道︰「我想我娘嫁給我爹的時候絕對想不到,她和她丈夫恩愛這麼多年的婚姻最後不是輸在狐狸精的手里,還是敗在自己外甥的手里。」

「……既然如此,為何你爹頻頻聯絡其他將領,壓制衛盛?」

說到這份上,戰湛也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了,直接了當年地回答道︰「我娘干的。」

雲牧皇愣住。

戰湛道︰「大家都姓雲,你懂的。」

雲牧皇突然笑起來。

戰湛覺得他被老婆打多了,真的有點傻了,動不動就一驚一乍的。

雲牧皇笑得眼角掛著淚花,「姑姑,姑姑,我終究還是輸給了她。姜是老的辣。我早該想通,我根本不用跟她斗,我只要控制戰不敗,我就贏了……戰家,戰家!軍神府!父皇,我若是听了你的話,不疑軍神府,是否就不會是今日下場?!」

戰湛看他哭得淒慘,心里也有點酸,「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別太難過了。」

雲牧皇搖頭道︰「我沒有機會了。」

他邊說邊抬頭,戰湛看到他的額頭,分明有幾條蟲子在皮膚下面鑽來鑽去。

雲牧皇神色變得很奇怪,眼楮木訥地看著前方,又不動了。

戰湛見司徒勤勤不動,疑惑道︰「你不打了?」

司徒勤勤道︰「來不及了。」

戰湛听出她話里的絕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要從兩年前說起。」

「又是兩年前?」他眼楮一閉的兩年,到底錯過了多少事?

「兩年前,陛下拜了一個師父,叫做執天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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