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瑜,如果你真的認為你錯了,認為你二十多年前那一樁舊事做得不對,而不是出于對母親的愧疚,那麼我想,母親在泉下有知一定是欣慰的。」
莫芳瑜听完又開始啜泣,「為什麼一個錯誤要用這麼多的鮮血來證明,而我的一個悔悟竟然是用母親的生命換來的,這叫我情何以堪。」
莫方庭抬起右臂拍了拍靠在自己身側的莫芳瑜,「萬事皆有因果,做錯了事總得有人去承擔,而母親,不過是用了最生動的教材來讓我們永世警醒。」
莫芳瑜趴在莫方庭的肩頭哭了良久,似乎要把這些年的憋屈不滿悔恨心酸都發泄出來。
等她再度平靜下來,已經是天色暗沉。
莫芳瑜跟著莫方庭走向別院大門的時候,突然開口道,「大哥,或許當年是我非要嫁給趙啟光就是禍事的起源,而今宋悠要的不過是我從趙家月兌離,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了她又何妨!」
反正趙啟光從未愛過她,反正母親都已經不在了。
反正,莫家遲早是會沒落的,還不如就放了他們兄妹三個自由,也好讓大哥月兌去枷鎖,讓二哥不必再時時害怕被人下套,也好讓她自己,真正地為自己活一次。
莫芳瑜本就是通透的人,這麼多年的執著不過是為了一份本來不屬于自己的愛,而今萬念俱灰,哀莫大于心死反而拯救了她。
兄妹倆第一次坦誠相對,把心底想說的話一次性說了底朝天。
親情之于他們,因為莫老夫婦的離世而變得珍貴起來,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福禍相依。
回到莫家的時候,趙啟光和趙梓流已經等在靈堂,不管怎麼說一個是女婿,一個是外孫,莫老夫婦的喪事他們是怎麼都要到場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了趙啟光的緣故,來吊唁的人格外多,而莫芳瑜一反下午的歇斯底里,只靜默地跪在靈前,有人來吊唁就微微鞠躬。
趙啟光在人少的時候站在莫芳瑜背後靜靜地看了一會,眉頭微微蹙起不知想些什麼,可終究還是歸于平直,而莫芳瑜對這一切壓根不知道。
可這廂莫老夫婦還未出殯,趙梓流就接到了慕風揚的電話,轉告夏未清受傷蕭清顏失蹤的消息。
趙家大少本就冷冽的氣息更是有些嚇人,莫芳瑜恰好被莫方禮換下來略作休息,見趙梓流這個樣子微微遲疑了下就走了過去,「是不是有事?」
趙梓流抬頭細細地看了自己的母親一眼,在沒看出任何不自在之後方才答,「清顏出車禍後失蹤了。」
莫芳瑜聞言吃了一驚,在她父母剛出事的這會蕭清顏又出了事,任誰都能把兩件事聯在一起,好一個一石二鳥的主意!
莫芳瑜略微理了理思路,「一,不管你信不信,這件事跟莫家無關,這一點我可以用我的生命發誓。二,這里有我和你爸,你先去找蕭小姐。」
似乎沒料到莫芳瑜會這麼輕松地放人,趙梓流倒是有些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