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顏似乎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里滿是灰暗,長長的走廊里只有她一個人,沒有光亮,沒有盡頭,也沒有未來。
她獨自蹣跚前行,冥冥中似乎有誰的聲音緩緩傳來,指引她走向夢的彼岸。
走了不知道多久,漸覺身體開始失重,然後乍然大亮——蕭清顏轉了轉眼珠,身體重得跟大象一樣,而她連翻身的力氣都沒。
耳畔似有驚喜的呼喚傳來,「清顏醒了!」
隨之而來的是熟悉的臉龐,老太太的,老爺子的,趙伯父的,父親的。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老太太握著她的手和藹地問道。
輕微地搖了搖頭,蕭清顏困難地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話,卻又力不從心。
「是不是想問阿流怎麼樣?」蕭輔義壓低了聲音,伸手模了模蕭清顏的頭安慰,「他受的都是皮外傷,你不要擔心。」
蕭清顏依然皺著眉,她後來才暈厥,起初趙梓流的情況她是親眼見到的,因此蕭輔義的說辭她怎麼都沒法相信。
見她如此,蕭輔義無奈地嘆了口氣,轉頭向老太太投去求助的目光。
「清顏,輔義沒有騙你,等你好點了就可以見到他。」開口的是趙啟光,語氣也是格外地慈祥。
「現。在。」蕭清顏幾乎是精疲力竭才呢喃了兩個字,看得老太太心疼又感動,這姑娘,自己都這樣了還想著阿流,也不枉費他舍身護著她。
「乖囡你听女乃女乃說,要是你這個模樣給阿流看到了,他不得心疼死?等你養養壯再去,給他看見一個白白胖胖的媳婦豈不是更好?」
老太太的這一番話倒是讓蕭清顏听了進去,是阿,要是他看見自己現在這說不能說動不能動的模樣還不定得自責成什麼樣子呢,還是緩幾天再說吧。
想通之後,蕭清顏又覺得困意來襲,也不顧病房里還圍著一大圈人徑直睡了過去,老爺子猶不放心,喊了醫生過來。
「病人連續攝入帶有安眠藥成分的藥劑,再加上懷孕所以體能驟然下降,最近出現嗜睡的現場是正常的。」
听到這麼個說法,老爺子才算安了心,長吁一口氣跟著眾人一起出了病房,清顏的情況醫生早就告知過他們。
在懷孕期間攝入安眠藥——對寶寶的健康成長必然是有影響的,只是目前還不知道對胎兒的影響到底有多大。
醫生只說安眠藥可能會導致胎兒畸形、缺氧等癥狀,但具體的結果還要等孕期滿十四周之後做了唐氏篩查,以及孕期滿二十二周的時候做個四維彩超產前排畸。
而這些都是未來要靠醫學手段才能說明的事情,所以現在誰都說不準寶寶將來到底會如何。
但是上面那段話已經足夠讓趙家蕭家的人揪心了,好不容易盼來的**,本該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孩子,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孩子媽尚且不知具體情形,孩子爹還昏迷著,好好的一家三口生生被兩個蒙了心眼的人給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