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醉推門而入,「淺淺,你沒事吧?」她拉開窗簾,突然驚叫了一聲,「淺淺,地上怎麼有血?!」
窗簾開著,陽光明晃晃的照射在白色的瓷磚上,讓地上那幾滴鮮紅的血液更加刺目!
蘇淺淺睜開眼,有些愕然的看著那地上的血,許醉走過來看了看她的身子,低聲問道︰「你哪里受傷了嗎?」
「我沒事……」她愣愣的看著那地上的血,低聲道,「那里剛才……站著的是易寧修。」
「……」許醉一時之間也是沉默,半晌,她才輕聲的問道,「他怎麼了?」
「不知道。」蘇淺淺搖了搖頭頭,「算了,跟我沒關系。」她這樣道,然後就閉上了眼。
日光落在她雪白的臉上,她的睫毛細微的顫動著。
放在被子下的手指,緩緩捏緊。
已經跟她沒有關系了,有什麼好在意的。
她在心里強逼著讓自己不在意,腦海中卻不斷的浮現出那幾滴鮮紅的血液。
易寧修……你到底怎麼了?
***************************
醫院,醫生辦公室。
「易先生,我建議你現在就入院治療。」帶著金絲邊眼鏡的年輕醫生坐在辦公桌前,雙手放在桌上,他目光嚴肅,表情一本正經的對著面前這個不遵醫囑的頑固病人道。
易寧修坐在他的對面,他臉上的血已經擦干淨了,他目光落在桌上的一株小盆栽上,似乎是在很認真的觀察,但是醫生知道,這個人其實根本就沒有在听他的話。
自從他成為他的主治醫生之後,他就沒有見過他來按時診斷過。
「骨髓配對的人找到了?」
易寧修淡淡的開口問道。
「沒有……但是,我建議……」
「我在美國的時候,也曾找過骨髓配對的人,可是到現在,他們也沒打電話過來,」他慢慢道,「我也沒有指望你能給我找到。」
醫生一口血差點沒上來。
他這是被鄙視了?
「我們可以先化療……」
「不用了。」
男人從位子上站了起來,他白皙如玉的面容在辦公室內依舊有著驚心動魄的魅力,就算是同為男性的醫生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人有著一張巧奪天工的面容。
而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卻快要死了……
甚至不願意接受資料。
「我先走了。」
易寧修沖著醫生點了點頭,在對方不贊同的眼神中往門口走去。
「你可以叫你的家人來驗一驗……」
對方在原地站定,醫生以為他同意了,剛想信息的開口,卻被易寧修打斷。
「我還有多少時間?」
「這個說不準,快的話幾個月,慢的話……」
「謝謝。」
男人打開門,順手「砰」的一聲關了門。
醫生望著緊閉的房門,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慢的話,也不過一年不到了。
不加緊治療的話,再這樣大出血下去,難保就在這幾天之內去了也說不定。
易寧修離開了醫院,外頭陽光正猛,他身上卻依舊帶著寒氣。
什麼時候得病已經不清楚了。